185有膽子沒有(1 / 1)
范銘可算是知道什麼叫道德綁架了,他也總算知道,自己既然已經上了賊船,就必然會身不由己了。於是這位第1裝甲師的連長,只能嘆息一聲,然後跟在這支部隊後面,殺向了危機重重的奉天方向。
可惜的是似乎老天爺都在和這支原本就弱小的明軍作對,他們剛剛出發,就有一輛坦克因為故障癱瘓在了路邊。隨後這支僅僅只剩下13輛坦克繼續前進,這些坦克和突擊炮在不足一個連的機械化步兵陪同下,沿着公路快速南下,竟然飈出了每小時20公里的高速。
這可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放心的開進,而是在敵占區內展開突擊——每小時前進20公里,如果他們不遇到任何敵人抵抗的話,一小時之內他們就能殺到奉天總督府的大門外面。
明軍從清水台出發,只奔襲了8公里多一些,眼前就出現了一副讓他們心驚的景象,綿延起伏的兵營還有營寨,以及無數的炮兵陣地宛如一條巨龍一般,橫在了他們前進的道路上。
此時節的這個時候天還很亮,偵查的騎兵前出去偵查敵情了,明軍進攻部隊只能停下來,簡單的佈置一下遇敵的進攻任務。在這方面禁衛軍的指揮官們就比不上范銘有經驗了,所以最終這些學生還是想起了自己的老師,將難題推給了已經有些麻木的范銘。
他們停下來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兵營外牆邊,這裏原本是金國叛軍在奉天附近設置的要塞的一部分,院牆內的兵營都是半地下的隱蔽住宅,房頂上還有植被用來偽裝,裏面有士兵住宿用的雙層睡床,還有一張供室長用的桌子。
因為數個月前,這裏的部隊參與偷襲奉天的攻擊,最終奪取了明朝在東北的最大城市奉天,所以這裏也就沒有了駐紮兵力的必要。原先負責守衛這裏的部隊,已經調往遼河防線去了,所以這裏留下的是一片可悲的狼藉。
凌亂的木頭搭建的床鋪上空無一物,一些士兵用的不值錢的零碎丟棄在上面,角落裏還有一些彈殼之類的小玩意,牆壁上還寫着一些煽動性的標語口號。可惜的是往常熱鬧的兵營如今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一片如同鬼域的陰暗,讓所有看到這些設施的人都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再遠一些,就是部分預設的炮兵陣地,表面已經被夯實加固,不少地方還有反斜面的掩體用來藏匿大炮還有彈藥。這裏原本是兩個敵對勢力之間最大最堅固的要塞,包括醫院兵營彈藥庫,機場炮兵陣地還有要塞碉堡群……這裏的一切都是為了屠殺更多的明軍士兵而設計,諷刺的是現在卻有一隊明軍站在了如此寬大的陣地背後。
放眼望向遠處,還可以看見面對着蒲河的一些鋼筋混凝土永備防禦工事的後面。連接着各種戰壕交通壕,形成了一個如同蛛網一樣複雜龐大的防禦體系。從前的時候這些體系交叉覆蓋,形成了一道難以突破的密集火網,明軍付出巨大代價都無法前進一步,這裏吞噬了成千上萬條生命,對於明軍來說是如同噩夢一般的存在。
「如果我們的坦克早一些被製造出來……也許奉天之戰就是我們直接向他們發起攻擊了。」范銘看着因為修建時間很長,平日裏又刻意不去整理,已經長滿雜草還有爬山虎的牆壁,有些遺憾的嘆息道:「要真是那樣,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了,遼河防線不過是紙紮的防線罷了。」
那禁衛軍的士官點了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開口笑着說道:「如果那個時候邊軍有新軍這等神勇,邊將有司令官這等為國,陛下也不會想起用錦衣衛建禁衛軍……我也許還在京畿任職,依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兵。」
兩個人正在那裏感嘆因為新軍成立,還有奉天之戰等事件,變得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的時候,散開偵查的禁衛軍騎兵沿着原路返回了整支部隊臨時的駐紮地點。他們帶回來的消息非常重要,內容也可以稱為包羅萬象。
首先就是這條原本的蒲河防線,原本駐紮的數千守備部隊,已經在下午的時候,被南返奉天的葉赫郝連帶走了。現在這些地方已經被廢棄,連打更的更夫都找不到一個——至少附近的幾公里遠地界上,都是這種情況,四散開的明軍騎兵找不到敵軍埋伏或者駐守的痕跡。
另一個消息就是,經過半個小時的急行軍,他們確實已經追上了剛剛趕到蒲河防線附近的金國叛軍後衛部隊。對方大約有3000人,大部分是行動遲緩的步兵,正因為如此才被葉赫郝連丟在最後,用來阻擋可能追殺至此的明軍先頭部隊。
因為缺乏約束,所以這支金國叛軍部隊渡河的速度並不快。這支部隊原本的組織性和紀律性就不強,不然也不會做出屠村劫掠這種事情來。他們亂鬨鬨的在蒲河上的一座橋樑東岸埋鍋造飯,顯然是沒有意識到明軍已經距離他們只有一千米都不到的距離了。
「不好辦啊……如果對方有準備的話,隨時可能會因為交戰直接炸毀橋樑……我們現在要好好的討論一下,如何展開進攻,幹掉這支叛軍後衛部隊。」范銘看了看偵查部隊用鉛筆和白紙繪製的地圖草圖,有些鬱悶的對禁衛軍的士官說道。
因為他們進攻的實在太快,以至於已經超出了當天推進的最遠距離預判。所以明軍的後勤部隊並沒有給這些一線的作戰部隊準備奉天城周邊的地圖,因此范銘現在手裏就只有一張草圖。
要依靠這種沒有地標也沒有高度沒有距離註解的草圖,能夠指揮一次精細的局部戰鬥,實在是夠難為人的。范銘想了半晌,最終還是覺得,這種情況下用精密的作戰計劃反而不妥,於是他摺疊起手裏的地圖,開口問自己面前的那名禁衛軍軍官:「有膽子沒有?我們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