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教書的(1 / 1)
邵華在他身後聽了這句話,臉不由一紅,心裏不免想起多年前在歌廳里的荒唐之夜,心跳便快了幾分,今晚該不會重溫舊夢吧?
陸漸紅打發了二人,這才轉過身來,與邵華的目光碰撞了一下,便落在了那傲人的雙峰之上。
邵華的臉更紅了,轉身到酒櫃邊倒了杯酒,以掩飾心頭的慌亂,淺淺地酌了一口,這才低聲道:「我們很久沒見了。」
陸漸紅回頭看了五人組一眼,再次感受到殺人的目光,做了個鬼臉,然後笑着道:「是很久沒見了,怎麼樣,還好吧?」
「還好。」這些年邵華在燕華打拼,王惠對她的幫助很大,不過王惠並沒有邀功,都說是陸漸紅的安排,邵華不知道這是陸漸紅對那一夜的補償,還是對同學的照顧。
「好就好。」陸漸紅本不是一個語拙的人,但是此時此刻,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呢?現在在哪工作?」邵華感覺到了陸漸紅的沉默,先開了口,目光卻蕩漾着另一種情懷。
「教書。」陸漸紅含糊地答了一句。
「教書?」邵華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這個答案太令人意外了,疑惑地看着陸漸紅道,「你不是……」
話未說完,那邊已經傳來了爆笑聲:「想不到啊,當年的紅燈王也去教書育人了。」
「有什麼好笑?」虞心如替陸漸紅打抱不平起來,「當初你們的願望不是要做縣委書記嗎?現在呢?」
陸漸紅笑了笑道:「也沒什麼,行行出狀元嘛,天有不測風雲,其實我也沒想到會當老師。」
「就是,行行出狀元。教師不好嗎?那是靈魂的工程師,擔負着培育國家棟樑的重任呢。」虞心如安慰起陸漸紅來,這讓陸漸紅心裏還是很熱乎的,雖然這女人造作了一些,心地還是不錯的。
不一刻的工夫,陸續又來了不少人,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大廳里頓時熱鬧了起來。
陸漸紅繼續保持着低調,打了招呼之後,有人跟他說話他就搭個腔,更多的時候都是閉口不言,傾聽着別人說話,過不多時,門口走進來「胖瘦頭陀」。
瘦的自然是王惠,工作這麼多年了,沒少「腐敗」,可是就是不見長肉,加上一米八三的個頭,竹杆一樣。
胖的就是京城副交通局常務副局長莊國鋒了。他們兩人的家境都不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學校被稱為「胖瘦頭陀」,想不到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是沒有變化,瘦的更瘦,胖的更胖。
在剛剛的對話之中,陸漸紅已經聽到議論,說一幫同學之中,在政界混得好的也就王惠這個江東省燕華市市委副秘書長和莊國鋒這個京城市交通局常務副局長了,都是牛逼烘烘的角色,所以這二人一進來,便如眾星捧月一般被圍了起來。
或許是因近期有些失意,王惠顯得有些矜持,臉上帶着禮節「忄生」的笑容,莊國鋒則不同了,權力在握,又在他的地頭上,說起話來,聲音很大,顯得底氣十足。
「王秘書長,你就別太擺譜了,咱們同學一場,你學學莊局嘛,不要太矜持哦。」說話的叫梁子軍,本來是個挺有霸氣的名字,可惜的是,此人發育期間聲帶出了點問題,說起話來自有一逼娘娘腔的風韻,所以人稱「娘子軍」。
王惠向來不怎麼喜歡這個人,不過大家同學一場,他也沒計較什麼,只是笑着道:「什麼秘書長啊,副的。」
莊國鋒哈哈笑道:「總有一天會把『副』子拿掉的,我也不是個副局長嘛。」
陸漸紅微微皺了一下眉,莊國鋒這話里有很嚴重的賣弄傾向啊。
莊國鋒的優越感很強,招呼着道:「大家都別客氣,今晚吃的喝的玩的,都算我的,希望大家玩得開心點。」
梁子軍尖叫道:「莊局,愛死你了。」
莊國鋒的目光里透露着一絲得意之色,並沒有多看什麼,徑直到酒櫃邊上拿了瓶愛克絲歐,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倚在柜子上,懶散地掃了一圈,王惠便站在他的身側,低聲道:「莊兄,事情怎麼樣了?」
莊國鋒淡淡道:「還要再等等,周市長那邊不是太好遞上話。」
王惠沉默了一下,道:「那還麻煩莊兄了。」
「這事回頭再說。」莊國鋒點了點頭,提着酒杯徑直向虞心如走了過去,笑着道,「美人,讓爺抱抱。」
王惠站在邊上,患得患失的樣子,顯得心事重重,半晌為自己倒了杯酒,這時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轉頭一看,不由道:「陸……」
陸漸紅輕噓了一聲,王惠收住了口,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看到你?」
「來了有一陣了。」陸漸紅微笑着拿過一杯酒,道,「強子怎麼還沒來?」
「他應該早就過來了吧。」王惠也有些奇怪。
陸漸紅舉了舉杯子,道:「剛剛跟莊國鋒聊什麼呢?」
「就是隨便聊聊。」王惠躲閃着敷衍了一句。
陸漸紅雖然不積善成德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幹了這麼多年的領導,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莊國鋒跟王惠說話時的態度他是看在眼裏的,如果他拿王惠當同學看,就不會只給自己倒一杯酒而把王惠晾在一邊了,而王惠和他說話時的神情顯然有求於他。有什麼事能難倒王惠這個副省城級城市的市委副秘書長?那自然是官位上的事情了。
見王惠沒有說出來,陸漸紅也不點皮,遞了杯酒給王惠,與他輕輕碰了一下,道:「西遊記里有一回,說唐三藏取經途中,經過小雷音寺,本着有廟就拜的原則,唐三藏進去拜佛,結果被裏面的妖怪給捉了,這說明了什麼道理?」
王惠的臉紅了一下,陸漸紅的意思他明白得很,知道沒瞞得過他,低聲地坦誠布公道:「莊國鋒在京城很有些能量,在周松林那邊能遞得上話,周松林跟駱書記的私交不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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