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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非常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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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面露苦笑,仰頭閉目,細聲哀嘆道:「我原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在這孤寒的濁世,我原以為我們兩個同樣孤獨的人,是可以成為朋友的……」

    「我不想和任何人成為朋友,也不想任何人和我成為朋友。一筆閣 www.yibige.com」她說。她雖語氣上很平淡,但眼神里卻充滿了對朋友這個詞的反感和厭惡。

    「你……」

    源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很快的改口說道:「你這句話說的很有詩意。」

    「不覺得。」她十分冷淡的說。她朝源看了一眼,反問道:「不過你覺不覺得自己的頭髮有咖啡的味道?」

    「我也不覺得。」源臉上帶着笑說。說完,他略做停頓,繼而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笑。接着說到,「就像你一樣,我也會在某些時候否認事實存在的東西。你說,既然我們這麼相似,那到底是我像你呢,還是你像我呢?」

    「我不說。」

    她嘴角上揚的幅度看上去似笑非笑,說話的語氣里充滿了打發和敷衍,聽起來給人一種很勉強的感覺。

    「從開始一直聊到現在,小姐都像是很討厭我一樣……不過,我猜你並不是討厭我只是討厭任何自己所討厭的人罷了。」

    「有何不同?」她問。

    「那小姐你剛才那句我不想和任何人成為朋友,也不想任何人和我成為朋友又有何不同呢?」源反問到。

    女子稍微一愣,面無表情的看了源一會,說:「你不是說……那個什麼……詩意?對,是你說有詩意的吧?」

    「那小姐不覺得我這句話也挺有詩意的嗎?」源單手托着腮,偏着頭對她笑着。

    「什麼話都是你在說……一直問我這個那個的,可是我又有什麼好告訴你的呢……」

    源收起笑容,正了正色,歉疚的說,「是我的冒味讓小姐感到困惑了呢,真是抱歉啊。」

    「你們做警察的無非是想多抓幾個犯人好邀功罷了,可是你看我像犯人麼?你要覺得我像,那就把我逮捕起來好了。」

    「小姐真聰明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個警察的?」

    「那你又是怎麼看出我是個演員的呢?」她當即反問到。

    「我……」

    源正要開口,她卻「哎!」的一聲打斷了源,她說:「可得事先提醒你,你若說出個太荒唐的(原由),那我可也跟着依樣畫葫蘆了。」

    源聽她這麼說,想也沒想就說:「直覺男人的直覺。」他說着,還裝出看上去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她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視着,略一抿嘴、口吻似戲耍般的對源回敬到:「直覺,女人的直覺。」

    「你這樣咱倆可就真聊不下去了。」源被她的話給給樂了。源起初是咬着手指憋笑,卻還是忍俊不禁了。話剛說完還沒讓人有個反應時間,他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

    說話時,她只是用餘光一瞥。目光沒有些許的停留,哪怕是片刻也沒有着落在源的身上。

    「我說男人的直覺,而你說女人的直覺;這兩句話相差不過兩字,這不是說明我們很有默契麼?若是朋友,有默契還說得過去,可小姐說了,我們不是朋友。那麼,兩個陌生人能有如此默契真可謂是難得了。這究竟是一種緣分呢,還是……」

    「夠了,」她抿着嘴,深深地吸了一道鼻息,她半低着頭,目光目視着下前方,「你可真煩人……」她抬起頭,望着源紅潤豐滿的嘴唇,「我真該拿針線把你這這張嘴給縫起來,哦不,應該直接了斷些,把舌頭鈎了去才是。」

    「真暴力,我不喜歡暴力……」他笑着,同時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嘴唇,「真是想想都疼呢……但你知道麼,我雖然不喜歡暴力,卻很喜歡你的這種獨特的冷幽默呢。」說着,源感覺到自己的眼皮忽然沉重了起來。他用力的合了合眼又睜開,勉強提起了精神。

    她注意到了這一點,隨即對源說:「叫我休息眼睛,你卻沒有重視眼睛的休息呢。」

    源輕輕揉着眼眶,他笑着,略帶三分苦意的說到:「沒事……只是因為太勞累了,有點兒發困……」源身子前傾着,雙臂放在桌子上雙手向後擼起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他微合上雙目,手則一直放在頭頂,托着頭部,與手肘一起形成了一個上半身體的支撐。

    同時,他呼吸明顯的開始變得急促和加重。

    「睡會?」她輕輕說。

    「不一會就到(站)了……現在睡(的話)睡不了多久。」

    「人要是很疲憊的話,能睡一分鐘就賺到一分鐘不是麼?不用擔心睡過頭,你的同事到時自然會叫醒你的。」

    源笑了笑,說到:「我還真怕我的同事到時忘了叫醒我……若如此,那又該怎麼辦呢?」

    「其他什麼人也會叫醒你吧。」

    「誰?」

    「乘務員,對了還有那個女人。」

    「如果我的身邊有一個很近的人的話,又何必去麻煩那些離得遠的人呢?」

    「你是想讓我叫醒你?」她聽懂了源的暗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也好,你快睡吧,省的一直沒完沒了的煩我。」說完,她便托着腮看向了窗外,那樣子就好像是在沉思着什麼一般。

    而此時源卻又開口道,「我看你看了這麼久的書也挺累的了,不如你閉上眼睛睡會,我負責一會來叫醒你?」

    「不勞費心你快睡吧。」


    「我睡着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陷入了沉默與權衡,半響,才終於從嘴裏擠出了那個字:「說。」

    「你明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六分女,可為什麼身上卻隱約的散發着不為普通的殺戾之氣呢……你殺……或是你曾經見到過人被殺死嗎?」

    「警察先生,你的職業病未免太重了。我想你大可沒必要見到什麼人都有先懷疑一遍對方是善是惡。要我說:哪管他這麼多呢,善也算,惡也罷,都是早已註定了的;不光是我,也是你根本無法改變的。」

    「我想正如你所說是我的疑心病太重了;但我確實只是隨口問問。值得慶祝的是,你居然一次性和我說了這麼多話。」

    她嗤鼻道:「這是看在你肯閉嘴的份上。」

    「你吸煙嗎?」源突然問。

    「不,我不吸那玩意。」

    「那你喝酒麼?」源又問。

    她無奈地吸了一口氣,說:「不,先生,我也不喝酒。」

    「那為什麼你的嗓子……我是說……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哦不,滄桑我是說你的聲音很有滄桑感。」源小心翼翼的說到。

    「經過過歲月風沙的人,或多或少都難免染上滄桑。如你所見,你眼前的這位不討人喜歡的丑老女人我,便是其中一員。」

    「你明明很年輕漂亮好吧。」

    「你在乎錯重心了吧。」

    源輕錘了兩下額頭,說:「抱歉,我只是不能任由着一個美麗善良的女人被人貶低而不為她正名,哪怕那個貶低她的人是她自己。」

    她斜目看源,抿起嘴笑了一下:「嘖嘖,你對女人,一向都那麼花言巧語麼?」她不屑的嘖嘖着嘴,冷漠的,把目光又投向了窗外。她像是一點兒也不期待那個男人即將說出口的回答,可心中……卻是有那麼一點兒小期待的。

    「是,也不……」源說。他輕咬着食指,作思考狀的皺起了眉頭。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她的眼睛透過車窗玻璃的他的反影看着他的臉,多麼英俊又讓人厭惡的一張臉,她知道這個人鐵不是善類,至少他從接近自己開始就是懷有不以交朋友的其他目的的。

    真的那麼讓人討厭嗎?她的內心忽然這麼問自己。

    是……也不?這傢伙他到底想說什麼?女子對源接下來要說的話好奇起來。

    就在她轉過頭,四目交接的那瞬間,源忽然問:「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嗎?」

    「我才沒興趣聽你廢話,想說就說不想說就掖着算了。」

    她的表情和語氣都向源宣告着我「提莫的」不在乎。

    這讓源的內心很尷尬,又很為難。原因是她這句話一出,自己要是再倒貼着熱臉那豈不是很沒面子麼?

    得,面子又不能當飯吃。為了查案我今天就大不了豁出去不要這張老臉了。

    源這麼一想啊,心裏瞬間就感覺舒服多了,既不為難也不尷尬了,就連接下來的人生戲也為自己想好該怎麼演了。

    「那我就直說了。」源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點了下頭,接着,他編故事似的緩緩說道:「那是在一個深秋,下着小雨的夜晚……前些日下過大雨,地上留着許多積水的水窪。一個昏迷的……遍體鱗傷……衣着襤褸的女孩趴倒在鄉野路邊的泥水窪里。正如我所說,她渾身都是傷痕那是被鞭子抽打到皮開肉綻的傷口,未癒合的傷口流出的鮮血把地上的泥水也給染紅了……女孩奄奄一息,她再無絲毫力氣因為,她不久前掙脫鎖鏈時已經弄斷了自己的腳踝……甚至已經爬行了這麼遠了……她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到底是誰!?是誰這麼心狠手辣!……從女孩身上的傷痕看來,她似乎之前有過一次未成功的逃跑嘗試……不過,她被發現了,因此遭到了慘無人道的懲罰……如劊子手般血腥的傢伙將她打的半死不活,用鐵鏈鎖住她的雙腿,將她關在小黑屋裏,叫她好好悔過反省……天哪,那是多麼非人的折磨……皮鞭將肉身摧打,暗無天日的四壁又將靈魂拘禁……不!我不能屈服……我不能一輩子像犬馬一樣活着!女孩告訴自己,哪怕是死,她也要解脫,她不要做屈服命運的人。鐵鏈拘鎖着奔向自由大門的雙足,她忍痛便扭斷腳踝,從中掙脫。那個高高在上的惡魔太大意了,它竟連看守值夜也沒有派一人,它料想鎖鏈便能像拴住野狗一般拴住嚮往自由的人的心靈,太天真了。如此,女孩趁着大雨中的雷聲,掩蓋着敲開門鎖時的動靜,多諷刺啊,用來敲開門鎖打開自由大門的,正是用來拘住女孩自由的腳鏈!」

    ……

    「我搞不懂你之所以說這個故事的用意,為了彰顯你很會說故事麼?」她似少女般的癟了癟嘴,用說教的口吻說到:「我說你呀,想像力這麼豐富的話,乾脆去改行去做作家吧?」

    眼神若要說她與之最開始時有何不同,那就是眼神眼中有神方為眼神,而此刻她眼中的神色再不像最開始那般冷淡。她的眼中多了感情,不管是喜,或怒,她看源的時候再不像是在看空氣了……

    她很好奇,又不如說是詫異吧,她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憑何本事能說出這些的。

    「用意?……哦,那是我做的一個夢,沒什麼別的用意只是說出來和小姐分享分享罷了。」

    源話剛說完,她忽然冷不丁問出一句:「你很喜歡這樣的夢麼?」

    「這話怎麼說?」

    她微歪着頭,托着臉,鼓了鼓腮,像十七歲的少女般俏皮。

    她用調笑的口吻說到:「不喜歡,就該忘了。夢只要說出來,就很難忘記了。不想忘,那就是很喜歡咯?」

    雖是開玩笑的口吻,可她卻暗中給源下了一個套。若是源誤以為她這麼問是希望自己說出不喜歡的觀點的話,那就真的中了套了。

    源卻是家有存糧而心中不慌,他並不不着急回答她,反而自顧自的,帶着笑說:

    「首先我要講,你之前說我花言巧語,而我並不花言巧語。其次……」源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把話又扯回了正題:「其次我要告訴小姐,我喜歡這樣的夢……故事豐富,發人向上的夢,為何不喜歡呢?」

    「何解?」

    「你這麼聰明,我不解釋也沒關係吧。」

    「我不聰明,我笨。」她說,「別廢話,就說何解吧。」

    ……



第三十四章:「非常之人」  
源泉啟月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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