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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雪說完不止是姜成袁夫妻面無表情,坐在殿上的楚煊也有些蹙眉。
因為李芸雪唯一的親人死了,後宮的妃子又變着法的打聽,他再三考慮就把李芸雪接進了宮中,知道她身份低微,給了她不少寵愛,也分了精神去護着她。
但終究她還是被後宮這個大染缸給人壞了,如今的她穿着花紋繁複的宮裝,裙擺拖曳,雲鬢滿是珠翠,仗着他的寵愛在殿上逞口舌之快,跟後宮的那些妃子有什麼兩樣。
倒是楊歆琬,他以前不明白姜成袁怎麼會對這麼一個嬌氣霸道的女人一往情深,現在倒是漸漸明白了。在邊陲待了兩年,楊歆琬不止沒有染上風霜,反而因為有夫有子在身邊變得更加嬌嫩。
肌膚白如上好的玉石,不比後宮那些精心保養的妃子差,怪不得讓姜成袁愛不釋手,知道她要給他納妾還生氣。
&說你們在路上吵了一架,不知道所謂何時?」雖然覺得李芸雪逾越,當着外人的面楚煊沒有開口斥責她,含笑轉了話題,調侃起夫妻二人。
&陛下,一些臣與內子的小事,不值一提。」姜成袁抱着平哥兒淡淡道。
&今的自稱是不是該改改。」楚煊笑的春花燦爛,看着不像是認回了弟弟,反而像是得了一個兒子,不過認回弟弟跟得了一個兒子也差不離多少了,「宗人府已經擇好了日子,在過幾日你就可以改為皇姓。」
姜成袁順從謝恩,但面上卻看不出幾分高興。
見他的樣子,楚煊反而笑的更燦爛。越是他不想要的他越是想逼着他要,見着他不高興了,他才覺得高興。
&來想你一回來就賜你王爺府,但宗人府那邊說要按着吉時辦事,所以旨意也得到時候在下,王府已經在修建中,到時候你們等着搬進去就是。」
動輒王府就要賜下來了,楊歆琬真的沒想到,重來一世她竟然還能當上個王妃,而之後說不定還能再進一步,當然也有可能再退一步,成為階下囚。
在虞城的時候要為在戰場的姜成袁提心弔膽,在京城還是要繼續提心弔膽。她娘就是少給她生了幾副心肝,不然總有一天她會承受不了那麼的壓力,心提不起來只有沉沉的落下了。
楚煊說了幾句客套話,目光終於忍不住轉向了平哥兒。
&就是朕的侄子?聽說在回京的路上生了病,讓御醫再把把脈,別落下什麼病根。」
&少爺就跟陛下小時候長得一個樣。」楚煊身邊年老的大太監地笑道,聲音又尖又細,就像是被人掐着嗓子說話一樣,「仔細瞧着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這話一聽就是這內侍知道楚煊的心思故意說出來討好的,楊歆琬掃了一眼自己兒子,平哥兒的五官輪廓跟他爹一樣,都有些像外族人的深邃,而一雙眼睛格外的像她,眼尾微微挑高,模樣乖巧又不失男氣。
而楚煊的長相像先帝,他和姜成袁都只有幾分像是,更枉論跟平哥兒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貴,你這是說真的?」楚煊眉梢挑起,看着平哥兒,饒有興趣。
他沒有孩子所以格外的稀罕孩子,皇族那些人眼巴巴的想把孩子送給他,那些孩子他看着可人也不喜歡,而平哥兒不一樣,他很可能就會在他身邊長大,成為他的繼承人。
&才哪敢欺騙陛下。」
&朕瞧瞧小侄子。」
得貴下了台階打算從姜成袁懷裏把孩子接過來。
看着一臉皺褶的老太監,平哥兒淺淺眉毛皺成一團,不想讓他抱,轉身鑽進了親爹的懷裏,抓住了親爹的衣裳,悶悶道:「不要。」
被拒絕了,得貴依然笑的一臉褶子:「奴才長得太嚇人,估計是嚇到小少爺了。」
&不然我來抱。」在旁邊沉寂了一會的李芸雪,臉上堆滿了溫柔的笑意,大約是察覺到了楚煊的不喜,所以想將功贖罪。
卻不想楚煊見到她的樣子非但不高興,只覺得她臉上的假笑刺眼,沉聲道:「得貴送李淑媛回去。」
李芸雪怔了怔,一臉的不可置信:「皇上?」
男人就是這樣,疼一個人的時候覺得那個女人千好萬好,覺得膩味了就覺得她的一舉一動失了味道,顯得做作。
但李芸雪對於他來說畢竟跟後宮的那些妃子不一樣,見她驚怕的模樣,楚煊柔聲道:「等會朕再去你那看你。」
李芸雪哪裏還能不明白楚煊的意思,她以為過了兩年,楚煊還會像當初答應的一樣,等到平哥兒進宮就會由她撫養,現在看來楚煊並沒有這個意思了。
&還放不下當初的那些事,你們不必在意。」
見平哥兒不願意讓他細看,楚煊也不多強求,揮手讓身邊的內侍拿了禮,道:「一些小玩意,就當做朕給侄子的見面禮。」
金絲檀香木托盤放了玉做的十二生肖,惟妙惟肖,特別是其中的兔子抱着一根胡蘿蔔,靠在假山上懶洋洋的模樣看着有趣。
東西送了,楚煊的精神也耗得差不多了,揮手讓他們回府休息。
&你們進宮,就是心裏高興想瞧你們一眼,你們千里迢迢的回來,朕就不多留你們了,回府休息吧。」
謝了恩,姜成袁和楊歆琬也沒回都督府,直接去了侯府。
出了宮平哥兒整個人就精神了,不在姜成袁的懷裏窩着,而是在馬車蹦蹦跳跳,楊歆琬怕他把馬車蹦塌了,抱住他他才消停下來。
平哥兒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期待:「是不是要見祖母了?」
&要見祖母了,到了祖母面前平哥兒快要乖乖的,要給祖母請安。」楊歆琬給兒子擦了臉頰的汗,笑着道。
&知道。」平哥兒用力的點頭,「娘親,你說祖母送了我那麼多東西,我只送她我抓的蟋蟀她會高興嗎?」
因為從懂事開始他就知道祖母經常給他送東西,知道要見祖母了他就準備了一番,最後牽着姜成袁的手,去抓了一隻蟋蟀說要送給祖母。
&要平哥兒有心意,祖母當然會高興。」
安撫了兒子,楊歆琬倒有些擔心了,朝姜成袁問道:「我還沒問母親那邊是怎麼想的。」
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不是自己的,她都不敢想像林氏知道這個消息時候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們過去會不會受到歡迎。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母親,她說無礙。」姜成袁好笑的去親她愁眉苦臉的額頭,「母親說她早就猜到了。」
&就猜到了?」楊歆琬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林氏竟然那麼敏銳,「母親是什麼時候猜到的?我怎麼一直都沒察覺。」
&沒問,想來是姜侯爺快離京城的那一陣。」姜成袁揉了揉在媳婦懷裏掙扎想起來的兒子的頭,「放心,像以前一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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