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毀藥,毓王的心思(1 / 1)
客人面面相覷,太師府里真是一波三折。
先是最不被看好的四小姐會彈煎棠雪,然後她被琴弦傷手,一查發現琴弦有問題。現在二小姐又說那琴本是她要彈的,那就是有人要害二小姐了?
宋氏面色一緩,嘆了口氣道:「阡陌的手傷了,還是先尋覓良藥治好她,其他事容後再說。」
宇文曇從思索中回神,頷首同意道:「舅母言之有理,表妹們受驚了,回去壓驚吧。」又看向客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還請諸位莫怪。」
賀見曉笑而不語,拱手就要告辭。
老夫人問:「不知阡陌的手多久能治好?」
賀見曉道:「這與傷者的體質有關,最快也要三十日,至於能否痊癒,在下也不敢保證。」
老夫人嘆氣點頭:「盡人事,聽天命吧!」
幾位客人告辭出來,三三兩兩。
藻郡王側臉,瞟了賀見曉一眼,問:「大神醫,你不是剛辭了太醫院的差事,說今後不再行醫,怎麼新立的誓言轉眼就自己打破了?」
賀見曉懶洋洋回道:「辭官是不願替無趣的人醫病,見到了有趣的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有趣的人?你是在說我嗎?」藻郡王笑。
「……」
「對了,為什麼董二小姐彈琴的時候,你會說她撐不了多久?」
「我看她的氣色不好,似乎是強行練琴超出了手指承受,再那麼彈下去,她的手可能會廢掉。」
「真的!那你不快提醒她!」
「我說過了,不醫無趣的人,況且說給她聽也未必信。」
「唉,你這傢伙。」藻郡王道,「算了,看兄弟我的面子,你治好那個可憐的四小姐吧。」
賀見曉含笑道:「你可沒那麼大面子。」
「啊?可你已經答應老夫人了!」
「所以說,我是買老夫人面子,不是你宇文藻的臉大。」
「你小子找捶!」
二人去了城外藥廬,賀見曉配了藥拿給宇文藻,「看樣子你很閒,跑腿的差事就交給你了。」
宇文藻濃眉一掀:「不去!本郡王都餓癟了,再說毓王兄看重你比我這個堂弟還多,我去了,他連飯都不招呼我吃。」
賀見曉道:「你知我的身份,不便和毓王走太近。」
宇文藻撓頭說:「可他剛死了愛妃,也挺可憐的,不如你就助他一次,煉那個什麼丹藥……」
「喂,」賀見曉微微一笑,晃了晃藥包,「你還不快去,方才你不是還同情那個四小姐?你不去送,我就留着當柴燒了。」
「知道了,去就去!」
宇文藻無奈地被轟出藥廬,折回董府去,宇文曇還未離開。
府心花園的碧竹亭中,他自斟自飲着一壺青瓷梨花釀,華貴從容,英氣內斂。
宇文藻對他搖搖頭,道:「這次你註定要失望了,他不肯答應,也不聽我的勸。小爺我難得管這麼一檔閒事,可他一點面子不給!」
「半分機會都沒有?」
「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我才提了一句,他就直接攆我了!」
「賀見曉深藏不露,不像是不識時務的人。」
「他連太醫院都不去了,誰又能套住這匹無韁的野馬?」宇文藻攤攤手,「我和他也只是一起喝酒的交情。」
宇文曇面上風輕雲淡,眼中卻有陰霾,他掃一眼宇文藻手裏的藥包,「手裏拿的什麼?」
「喏,給你家四表妹治傷的藥。」
「給我。」
「啊?你要轉交?」宇文藻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不如讓我同去?你家的表妹一個比一個生的好看,平時都見不着。」
出其不意地,宇文曇劈手奪過藥,轉手丟進一旁的池塘里。
藥包浸水,轉眼沉下去。
宇文藻又驚又怒:「你這是幹什麼!」
宇文曇道:「你不用多問,我自有我的道理。老八,你待會兒進去跟老夫人就說藥弄丟了,讓董府上再去找賀太醫要。」
「可他不一定再給了!」宇文藻很生氣,不明白宇文曇懷的什麼心思。
「你只管去說。」
宇文曇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遠。
宇文藻只好空手去見老夫人,把這話說了。老夫人留他用午飯,他連忙辭了出來,經過水榭的迴廊,見裏面好像還有人就走過去。
屋裏人影稀疏,宇文藻想到這是董家的內院,自己不該這樣亂走,於是在窗外站住。
宋氏拉着董阡陌的手,柔聲敘話,一旁坐着董萱瑩,在喝茶。
宇文藻一時好奇,多站了片刻,只聽宋氏說,「小四,家裏幾個女兒,我最上心的就是你,雖然萱瑩是我所出,可是我也沒這麼為她操這麼多心。」
董阡陌歉然道:「女兒讓母親費心了。」
宋氏幽幽道:「十六年前你娘,也就是我的親妹子,她生產之後大血崩,臨閉眼前最後一口氣拉着我的手,求我撫養你成人,將來給你找個好婆家。可最近你越來越不聽話,實在讓我很傷神。」
董阡陌低頭,「是女兒不孝。」
宇文藻恍然想起,以前從哪裏聽說過,董太師當年同時娶宋家兩姐妹為平妻,享齊人之福。這麼說,這位夫人宋氏不光是四小姐的母親,還是她的姨母。
原來四小姐也是一位嫡出的小姐,裝扮如此樸素,原來是因為沒有親娘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