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援軍(一)(1 / 1)
2205年3月17日,長江號彈藥耗盡,葉飛拆槍充當炮彈一天後。
葉飛緊鎖的眉頭透着絲絲憂慮,毫無形象地大口大口往嘴裏扒着飯菜,餐盤裏的食物很簡單,半盤子米飯外加干豆腐炒豆芽,另有紅燒肉一勺。
剪刀端着餐盤坐在葉飛對面,疑惑地眨眨眼:「頭兒,怎麼吃得這麼清淡?」
「事多,沒胃口。」葉飛將紅燒肉濃厚的湯汁澆在炒豆芽上,他喜歡干豆腐沾滿了肉汁的味道。
剪刀抬眼瞅瞅葉飛:「怎麼?還是沒有消息?」
葉飛默默地搖了搖頭,含糊不清地說:「愛咋咋地吧,拖一天是一天。」
剪刀說得不明不白,但葉飛很清楚剪刀問的是援軍的消息。
打光了步槍上拆下的零件之後,色厲內荏的長江號一改以往一擊得利遠遁千里的習慣,反常地採用了步步緊逼的高壓戰術,戰艦始終徘徊在沃爾夫群落殘破的骨冢附近,壓得沃爾夫群落抬不起頭來。
一個多月的打擊早就將沃爾夫群落的士氣消磨得一乾二淨,外骨人也是智慧生物,自然少不了沮喪的負面情緒,而且它們的思維比人類單純得多,根本不懂得什麼叫隱藏,怎麼也不可能想得到長江號只剩下個唬人的空殼子。
每當長江號掠過骨冢附近,都會引得放哨的外骨人一陣混亂。
驢糞蛋子表面光,繡花枕頭一包糠。
這才是長江號目前的真實寫照。
直到目前為止威懾策略還算成功,可是葉飛不知道這樣的威脅還能持續多久,只要骨冢中的外骨人鼓起勇氣,他唯一能夠使用的艦載武器就剩下主炮。
導彈倒不是沒有,不過只剩下唯一一個彈巢,輕易不能動用,必須留到最關鍵的時候保衛戰艦。
現在的葉飛只希望長江號的威懾力嚇住外骨人的時間越長越好。
剪刀嘆着氣挾了一筷子炒麵塞進嘴裏:「再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你當我不知道麼?」葉飛將最後一口飯扒進嘴裏,椅在靠背上拍拍七分飽的肚子,舌尖舔了舔牙縫,隨手從牙縫裏扯出一絲豆芽,苦笑着彈到空空的餐盤裏,「能想的辦法我都想過了。」
整個戰艦已經查了三遍,再也拆不出什麼能夠當做炮彈的材料了。
長江號總長十四公里,按說有的是用到鋼鐵的地方,怎麼也不可能找不到合適的材料,可事實就是真的找不到!
不是葉飛不努力,而是裝備磁力引擎的戰艦對構成艦體的材料有十分嚴格的要求,設計的時候為了避免多餘的磁場干擾磁力引擎,戰艦大量應用非磁性金屬合金,包括裝甲、龍骨、骨架還有各層甲板等重要位置用的統統都是鈦合金或者鋁合金,絕對的非磁性材料。
偏偏重接炮的炮彈必須是能夠被磁場感應的磁性材料。
非磁性材料不是完全不可以,但是必須內含磁性材料,或者在外面包裹磁性材料,但是這種克難式的炮彈出膛時的速度會慢一些。
不光戰艦主體大量使用非磁性材料,艦內設施也是如此,比如代步的電瓶車,明明只是簡單的交通工具,硬是半點鋼鐵都不含,除了塑料就是合金,甚至寧可用昂貴的木頭,也絕不用價格低廉的鋼鐵,哪怕一顆螺絲都是鋁合金質地。
艦上儲存磁性材料最多的地方就是重接炮的彈藥庫,為了將影響降到最低,左右兩舷的彈藥庫外層使用了某種隔磁技術。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葉飛上哪兒去找充當炮彈的原料去?
能從突擊隊的步槍上拆下來幾件已經不錯了,這還是因為除了鋼之外的其它合金達不到槍管的機械強度,否則連這一點「炮彈」都拆不下來。
「那咱們就這麼一直耗着?」剪刀有一口沒一口地挑着麵條,噴香的炒麵卻怎麼也勾不起他的胃口。
葉飛揉揉眼角,疲憊地說:「我已經想不出什麼辦法了,你能想像嗎?我甚至想過開着戰艦返回比鄰星外圍的柯伊伯帶去找鐵質小行星……哪怕咱們再有一艘戰艦看住骨冢我都敢這麼幹……哎,哪怕刨掉找小行星的時間一來一往也要四五天,我哪能放心把這麼大一個骨冢放在這裏不管?」
剪刀嘆着氣放下筷子:「船到橋頭自然直……」
「算了。」葉飛頹喪地擺擺手,「不用安慰我,我還沒到需要你來安慰的地步。」
「行行,我知道,你需要嫂子那樣的美女安慰,我這樣的大老粗你看不上。」剪刀說到一半兒,自己先笑了。
「滾你的蛋。」葉飛笑罵着將餐盤一推,「歸你了,給我刷乾淨。」餐盤裏的食物吃光了,但盤子底留下了一層濃厚的肉湯,其中至少一半兒是難刷的脂肪。
剪刀哀號:「頭兒,你不能這麼殘忍……」
葉飛頭也不回:「再喊,再喊明天的一起全歸你!」
「你狠!」剪刀咬牙忍了,心裏一個勁地罵自己多餘,沒事老往葉飛身邊湊和什麼啊?被抓壯丁了吧?
頭兒那麼沒心沒肺的人,需要安慰麼?
走出餐廳,葉飛臉上的笑容迅速消散,憂慮重新爬上他的臉頰……這樣的倒霉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滿腹心事的葉飛正準備返回艦橋,個人終端突然一陣震動。
「什麼事?」是艦橋的通訊。
「艦長,發現異常磁信號!」阮鵬的回答儘量簡單準確。
葉飛心底一驚:「什麼位置?光學系統發現目標沒有?」
「已經確認過了。」阮鵬滿臉輕鬆,「光學系統發現七彩微光,應該是自己人。
葉飛猛地跳起來:「太好了,我馬上來!」是援軍!
等他回到艦橋,大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艘熟悉的戰艦,勻稱細長的艦身,除了長城號還會有誰?
葉飛一屁股坐在指揮椅上:「聯繫上沒有?」
「很奇怪,我們主動聯繫長城號,但是一直沒有回音。」付宏業眉頭緊鎖,雙眼一直盯着遠在三個光分外的長城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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