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別怕,我在!(1 / 1)
080:別怕,我在! 陸凌鄴面色如霜,沁着冷氣兒的俊彥陰沉駭人。
「哈哈——」電話中,對方狂妄冷笑,「陸凌鄴,今晚十二點,郊區西路倉庫,想救她的命,你一個人來!」
嘟嘟嘟——
電話被對方無情掛斷,而陸凌鄴的臉色極度陰寒。
「下車,聯繫晏柒,確保她的安全。」
陸凌鄴對簡嚴命令一句,車停靠在馬路邊,他長腿一屈,從駕駛位把簡嚴拉出來,徑自坐了進去。
「大哥,那你幹嘛去?」
簡嚴睇着陸凌鄴極冷的神色,心裏也沒底。
「今晚,不必找我!」
言畢,陸凌鄴一腳油門,猛打方向盤,豪車在原地陡然掉頭,地面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輪胎印子,速度飛快的沖了出去。
簡嚴不敢耽誤,趕忙沖向了星華影城。
人頭攢動,現場混亂,他去哪兒找晏柒啊!
……
晚上九點。
硯歌渾渾噩噩的睜開眸子,後頸疼的要命。
她掙扎着想要坐起,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驚愕之際,硯歌顧盼四周,眼前的一幕讓她久久難以回神。
破舊的倉庫,一盞昏黃的吊燈在遠處明明滅滅。
倉庫很寬大,地面狼藉的丟棄着紙箱和木板條。
「醒了?」
一聲低沉的話語帶着回聲傳入耳中,硯歌循聲看去,見遠離燈光的黑暗處,一人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熟悉的打扮,和壓得很低的棒球帽,他整張臉頰都沉浸在黑暗之中,硯歌難以看清他的長相。
「是你?」
對他的打扮,硯歌之所以有印象,完全是因為幾個小時前,在7號放映廳,剛剛見過。
「呵,記性倒是挺好。」
對方鄙夷的態度以及低沉到令人反感的嗓音,似乎都預示着不正常的一切。
硯歌垂眸看了看自己,雙手反綁在身後,雙腿膝蓋處和腳腕上都緊緊幫着麻繩。
她側身倒在地上,全身受困,想掙扎着起身都非常困難。
「別費事了。省點兒力氣和陸凌鄴告別,豈不是更好!」
男子戲謔陰沉的言語讓硯歌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她眼底閃現驚慌,但強迫自己鎮定。
硯歌深呼吸,強壓下恐懼,「你要做什麼?」
男子並未開口,反而從椅子上起身。
他的動作讓硯歌的心再次被提起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不放過任何細節。
男子走到燈光下的桌子旁,拉過桌上的手提箱,『吧嗒』一聲打開,從裏面拿出一把消音槍,慢慢摩挲。
硯歌大大的眼睛驚恐閃過,因為距離較遠,所以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側臉。
「想知道我要做什麼,你一會兒就會看到的。」
男子咔咔兩下,將消音槍上膛,嘴角泛起邪肆的冷笑,在燈光下將消音槍對準了硯歌的方向。
此舉,硯歌心跳如鼓,死亡來臨時的恐慌本能的席捲全身。
「哈哈哈!」男子見硯歌顫抖,似是取悅了他,「你不用怕,這把槍可不是給你準備的。」
言畢,他將手槍插到後腰的褲帶中,寬大的衛衣很好的遮擋了手槍的形狀。
硯歌渾身僵硬着,地面冰涼,她一動不動,冷汗早已浸濕了她的襯衫。
「星華影城的火,是你放的?」
雖然聲音顫抖,但硯歌還是想更多的了解對方的目的。
方才的三言兩語中,她大體猜到,自己成了他對付小叔的籌碼。
到底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都到了動槍的地步!
「閉嘴!」男子突然口吻一厲,「顧硯歌,別跟我耍小聰明。再敢多問一句,我先送你去見閻王!」
他充滿戾氣的口吻帶着滿腔的怒意,仿佛下一刻就會突然動手似的。
硯歌抿着小嘴,原本白希的臉蛋沾染了不少灰塵。
男子冷冷的睨着她半餉,隨後提着箱子轉身離開了倉庫。
他拉開推拉鐵門,經久不用的滑道傳出絲絲拉拉的難聽聲。
「看着她!」
男子對門外的兩人吩咐一句,鐵門再次關閉,寬敞幽暗的倉庫里,就剩下硯歌一個人。
她重重的喘息,呼吸急促,眼眶酸澀微紅,特別無助。
幾分鐘後,她咬着牙,緊抿小嘴,硬扛着一股勁,從地面掙扎着蹭到了牆邊。
有了支撐,硯歌好不容易坐起來,渾身髒污一片,塵土蔓延。
她靠着牆壁坐在地上,冰涼的地面宛若她此刻的心情,又涼又冷。
對未知的一切以及即將發生的事,她胡思亂想了很多。
他手中的槍,是要對付小叔的嗎?
他在星華影城縱火,難道就只為了將她劫持到這?
好多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在硯歌腦海中盤旋。
驀地,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身影,頓時淚如雨下。
不管她曾經有多堅強,但遇到這種生死一線的事情,能保持冷靜都是扯淡!
她狠狠咬着嘴唇,逼退眼淚,靠在牆邊仔細的觀察倉庫內的情形。
這倉庫略略看去,最少也有五百平,但由於周圍光線黑暗,視線受阻。
硯歌深呼吸,往身後靠了靠,小手摸到地面後,左右摸索。
但,無濟於事。
她所在的角落,地面上除了灰塵,連一片紙屑都沒有。
硯歌頹廢的低着頭,後背靠着牆壁,緩了口氣試圖站起來。
但剛剛用力,雙腿一軟,重重的跌倒在地面。
雙腿被麻繩捆綁的時間太長,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天要亡她啊!
渾身摔得生疼不已,但硯歌拼着一股子擰勁兒,連續試了好幾次。
好在,她成功了。
硯歌渾身繃直的靠着牆壁站着,雙腿無法行走,她又不敢動作太大,只能摩擦着地面,一點點往倉庫更黑暗的地方挪動。
按照她的猜測,這樣的倉庫,出口應該不止一個。
硯歌挪動的速度很慢,而且沒一會兒的功夫,她的腿又麻了。
隨着費力的移動,硯歌也喘着粗氣。
『撕拉』一聲,硯歌的腳尖似乎提到了什麼尖銳的東西。
她聞聲眸色一喜,小心翼翼的靠着牆蹲下,伸手在鞋子的右側摸了摸,一塊碎玻璃。
硯歌一把抓住玻璃,哪怕指尖被劃破也毫不畏懼。
兩滴鮮血順着她的指尖垂落,硯歌內心愈發堅定了自救的決心。
然而,她捏着碎玻璃,正要有所動作時,一聲低沉諷刺的話將她所有的希望全部澆滅,「你果然不老實!」
硯歌呼吸驟停,蓄滿了驚訝的眸子望着從倉庫黑暗的另一邊走來的人影,掌心下意識緊了緊。
『啪!』
「唔!」
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硯歌的臉蛋上。
重心不穩之下,她直直的摔在地上,頭暈目眩。
男子緩緩蹲下,伸手揪住了硯歌的頭髮,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頭皮吃痛,硯歌痛苦的蹙着眉,她睜大眸子企圖看清對方的長相,結果竟是徒勞。
他不但帶着棒球帽,甚至脖子上還繫着一條運動方巾。
方巾從下一遮到了他的鼻樑處,除了那雙閃着陰冷暗芒的眸子,硯歌什麼都看不到。
臉蛋和嘴角火辣辣的疼,硯歌仰着頭,聲音絲絲兒顫抖,「你到底是誰?」
男子不語,卻板着她的身子,用力捏住了硯歌的手腕。
劇烈的疼痛險些讓硯歌昏厥,她掌心完全被玻璃扎破,加之手腕上的疼,她的掌心鬆動,碎玻璃『噹啷』一聲,清脆的掉在了地上。
男子眼神微眯,拿起玻璃看了看,「倒是有點兒小聰明,可惜用錯了地方!」
他將碎玻璃順手丟的老遠,放開硯歌的頭髮,捏着她的胳膊就走到了燈光下的破舊桌子前。
隨手用力一推,硯歌被迫跌坐在椅子上,頭頂上明亮光線照射下,硯歌沾了泥土的臉蛋上赫然出現一個五指痕。
「女人,你若再敢動一下,我可就不保證會發生什麼。想死很容易,但我會讓你在死之前,體會體會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張開掌心,捏住了硯歌的下顎,那力道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似的。
最終,他甩開硯歌,並隨手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卷膠帶。
私下一條後,他將膠帶直接貼在了硯歌的嘴上。
他似是很滿意的看着硯歌此時狼狽的樣子,伸手將她的頭髮攏到耳後,順便拿出了手機。
……
臨近十二點,郊區西路倉庫周圍,三三兩兩以運動方巾遮着臉頰的男子來回走動觀察着。
一輛汽車的車燈從遠處射來,倉庫門外的人立時跑到裏面喊了一聲,「三哥,他來了!」
倉庫內玩着手機的男子,邪肆的睨了一眼硯歌,而後摸了摸腰際的消音槍,起身走了出去。
硯歌嘴上還貼着膠帶,呼吸受阻,臉蛋通紅。
外面,車胎行駛過石子路面的聲音咯吱咯吱,聞聲,硯歌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該怎麼辦?
她能做什麼?
對方手裏有槍,而且擺明了是要耍陰招。
可現在她整個人都被綁着,連續幾個小時一動不動,她全身早就僵硬如鐵。
倉庫外,一輛黑色越野車緩緩停下,車身黑如潑墨,且沒有任何車標。
厚重的車門打開,陸凌鄴穿着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下了車。
他體魄昂藏依舊,白色襯衫纖塵不染,站在破舊的倉庫前,顯得格格不入。
「陸凌鄴,你終究還是來了,看來這女人對你真的很重要!」
男子從倉庫內走出,露出帽檐下的眸子閃着冷光。
陸凌鄴的俊彥冷冽異常,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睇着他,薄唇開啟,「韓澤,玩弄手段的方式,和你二哥天差地別!」
韓澤眼波一詫,似乎驚訝於陸凌鄴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他的身份。
索性,他冷冷一笑,伸手就撤下了自己的臉頰上的方巾,「陸凌鄴,當初你殺了我哥,今天咱們是不是也該算算賬了!」
韓澤將方巾摘下的一霎那,陸凌鄴的眸底驟然泛出殺氣。
如果此刻硯歌能夠走出來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個男人正是當日在海天一號上,和她在同一張床上醒過來的那個男人。
「想怎麼算?」
陸凌鄴似乎完全沒將韓澤放在眼裏。
他劍眸微揚,面如平湖。
韓澤有些氣急,但強忍着怒氣,以眼神示意倉庫外的其他同伴一齊走向陸凌鄴。
「陸凌鄴,我說過,要你的命!」
韓澤挑釁似的口吻睇着陸凌鄴,隨即眼眸一眯,「相信你看過我給你的視頻了吧?怎麼樣?女人和命,你要哪一個?」
陸凌鄴唇角一哂,「都要!」
言畢,他凌然冷絕的眸色一眯,厲聲一喝,「拿下!」
一瞬間,倉庫外圍原本安靜的周遭驟然傳來陣陣詭異的響動。
凌亂嘈雜的草叢裏,十名陸戰隊精英現身,他們精銳的偽裝甚至沒人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倉庫房頂,四名手握衝鋒鎗的隊員一躍而下,眨眼間就將韓澤的手下紛紛按倒在地。
下一瞬,倉庫的四面八方,刷刷刷的亮起了無數盞車燈。
車燈將倉庫周圍照的如同白晝,略略看去,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形。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韓澤措手不及。
他一把從腰帶中掏出了消音槍,一個前滾翻就跑向倉庫門前。
他拿着槍,奔跑之際對着陸凌鄴連開兩槍,口中怒吼,「陸凌鄴,你竟敢玩陰的,我要你女人償命!」
韓澤憤怒至極,心裏也不禁懊惱自己太過大意輕敵。
「就憑你?廢物!」
韓澤激動之下,槍法自然失了準頭,偏了方向的兩槍,連陸凌鄴的衣角都沒碰到。
他企圖跑回到倉庫中以藏身,但包圍在倉庫外圍的一輛騎士越野車上,狙擊手眼眸一眯,指尖一勾,精準的槍法直接打在了韓澤的小腿肚上。
韓澤吃痛摔在地上,手中的消音槍也脫手而出。
恰在此時,倉庫的大門打開,溫小二一臉怒色的扶着硯歌走了出來。
陸凌鄴眸光一緊,大步上前,走到倉庫門口,伸手將硯歌摟在懷裏,「別怕,我在!」
他溫柔的低哄,心裏疼的喘不過氣。
硯歌伏在他的懷裏,嗅着熟悉的味道,接連幾個小時緊繃的情緒在此刻徹底坍塌。
她抖着手,推開陸凌鄴的蜂腰,仰頭望着她,慘兮兮的臉蛋上淚痕遍佈,「小叔……」
沙啞的嗓音,顫抖的身板,情緒瀕臨崩潰的一霎那,陸凌鄴將她打橫抱起,薄唇始終低喃,「我在,我在!」
溫小二走到韓澤的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語氣狂傲,「你他媽這點腦子也敢跟我們特戰隊的老大作對?你哥當年怎麼死的,是不是忘了?」
韓澤此時頭上的棒球帽也狼狽的掉在地上,因吃了槍子,滿頭大汗的抽搐着。
他仰頭,憤恨的看着溫小二,「特戰隊?我呸!有能耐殺了我啊!」
「啐!」溫小二啐了韓澤一口,「殺你?想死的痛快?做夢!」
言畢,溫小二鼻翼翕動,起身後直接一腳踩在了韓澤受傷的腿肚上。
劇痛襲來,韓澤放聲哀嚎。
「哼!就你這逼樣還想學你哥?簡直是不自量力!」
從始至終,韓澤自以為計劃周密的一切,其實早已被陸凌鄴暗中破壞。
甚至韓澤信心滿滿的等着陸凌鄴赴約時,倉庫外圍早就被無聲無息的包圍了。
特戰隊的狙擊手,百米外彈無虛發。
韓澤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根本不夠殺的。
但,陸凌鄴早就發話,這次留活口!
溫小二起身,緊接着韓澤就被另外兩命特戰隊隊員從地上拉起來,強行拖着他,跟在溫小二的身後走向了陸凌鄴開來的那輛防彈車旁。
後座上,車窗滑下,陸凌鄴單手扣着硯歌緊摟在懷。
他冷峻的五官閃着戾氣,睨着韓澤狼狽的樣子,冷冰冰的聲音開腔:「送回總部!」
「是,大哥!」
一場綁架,以韓澤完敗收場。
但他傷了硯歌,這筆賬陸凌鄴會跟他慢慢算。
而且,這次韓澤的出現,並非是偶然。
他口中的哥哥,恰恰是『蝌蚪』犯罪團伙的老二!
當年,他帶隊暗殺了『蝌蚪』的老二,如今韓澤的出現只怕預示着另一場較量。
倉庫外圍,二十兩騎士越野整齊劃一的開走,陸凌鄴則一直抱着硯歌,由溫小二將他們送回了錦里別墅。
路上,硯歌昏昏沉沉,顯然過度驚嚇,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她就開始發燒說胡話。
小身板窩在陸凌鄴的懷裏,不停的顫抖瑟縮。
「加速!」
陸凌鄴說了一句,溫小二一腳油門直接飆到一百六十邁,飛快的趕回錦里。
在他把車停在錦里別墅門口時,柳崇明也剛好趕來。
這一晚上,真夠驚心動魄了。
……
臥室中,硯歌昏睡着,小手緊緊抓着被子,無助的模樣特別柔弱。
陸凌鄴立在床邊,看着柳崇明給她檢查,忍了半天,蹙眉問道:「到底怎麼樣?」
柳崇明一時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陸老大,我還以為你能忍好久呢。」
「操,還他媽鬧!她有沒有事?」
陸凌鄴爆粗,劍眉冷眸間滿是擔憂。
柳崇明輕咳一聲,斂去笑意,「放心吧,身體沒啥大事,就是驚嚇過度,等高燒退了就會好了。這幾個藥,等她醒了服下就行。」
「行,滾吧!」
陸凌鄴看都不看柳崇明,直接一喝,下逐客令。
溫小二和柳崇明對視,前者想了想,低聲說道:「大哥,韓澤怎麼處理?」
陸凌鄴正給硯歌蓋好被角的動作一頓,深深的凝了一眼硯歌,而後帶着溫小二和柳崇明去了客廳。
客廳內,陸凌鄴犀利的視線望着窗外的夜色,「先關他幾天!」
「大哥,說實話,這次的事我怎麼覺得特別詭異呢?」
「怎麼說?」
溫小二想了想,解釋道:「你看啊,憑藉『蝌蚪』向來心狠手辣的做法,他們這次的行動是不是太倉促了?就這麼把大嫂抓起來,然後讓你自投羅網,仔細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是不是太低估我們的作戰能力了?」
柳崇明垂眸沉思,不一會兒反駁,道:「未必!剛才我問了大致情況,我怎麼覺得這次的綁架不像是『蝌蚪』的作風呢!」
陸凌鄴薄唇冷笑,「本來就不是『蝌蚪』做的!」
「啊?大哥,你確定?」
陸凌鄴從吧枱拿過一瓶軒尼詩,打開後,倒了三杯,聲音低沉,「韓澤,真正意義上並不算是『蝌蚪』的人。只是當初我們處理掉的『蝌蚪』老二,恰好是他哥而已。這次,他以『蝌蚪』的名義犯案,只是針對我,並非是其他。」
「我c!這韓澤也真特麼廢物!虧我還以為今晚上可以好好大幹一場,結果誰能想到,那倉庫周圍僅僅十幾個人。分分鐘就解決完畢,真是浪費感情!」
陸凌鄴睨着溫小二咋咋呼呼的樣子,冷哼一聲,「別大意!韓澤這次動手,只能說明是他經驗不夠。以後會發生什麼,還很難說。總之,讓顧昕洺盯緊,近期若有奇怪的人入境,全部要排查。」
「老大,放心吧。」
……
送走了溫小二和柳崇明,陸凌鄴匆匆回到臥室。
一打開門,暖色的床頭燈旁,硯歌正抱着被子一臉惶恐不安的垂淚。
陸凌鄴心裏一疼,三步並着兩步走過去,坐在床邊將她抱在懷裏,「不哭!」
從沒有一刻,硯歌脆弱的讓陸凌鄴心亂如麻。
平日裏,她牙尖嘴利的和他鬥嘴,眼波流轉的俏麗靈動,此時都在硯歌的臉蛋上消失殆盡。
她霧氣濃郁的眸子閃着驚慌和無助,抱着被子的小模樣恨不得讓陸凌鄴將她揉碎在懷裏。
該死的韓澤!
給他等着!
硯歌渾身緊繃的被他抱着,好半餉她才找回到聲音,囁嚅:「小叔,我做夢了……」
她語氣帶着破碎的顫抖,絲絲兒喑啞。
陸凌鄴喟然一嘆,伸手疼惜的摸着她紅腫的嘴角:「什麼夢?」
「夢見我被人綁架,然後……撕票了!」
陸凌鄴:「……」
他擰着眉頭,眸色犀利的掰着硯歌的肩膀,「胡說八道!」
硯歌仰頭,深深的望進他的眸底,小嘴兒一扁,「凶什麼……」
陸凌鄴睇着她眼眶猝然紅潤,一圈圈兒水光在裏面蕩漾,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哭笑不得。
「還能頂嘴,看來是沒事兒了?」
硯歌埋頭在他懷裏,眼淚啥的都往他襯衫上擦個不停。
少頃,她渾身一震,「小叔,晏柒呢?還好嗎?」
雖然驚魂未定,但硯歌還記得之前在星華影城發生的火情。
「她沒事,受了點皮外傷!」
「哦!」
硯歌點頭,而後在陸凌鄴的懷裏一動不動的呆着。
「傻了?」感受到她逐漸平緩的情緒,陸凌鄴語氣微暖的問。
「小叔,我真以為自己死定了……真的。我當時想了好多,覺得挺可惜的。」
聽着硯歌敘述自己的心情,陸凌鄴旋身靠在床頭,讓她趴在自己懷裏,順勢問道:「可惜什麼?」
硯歌側臉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沉穩跳動的心房,語出驚人,「我如果真死了,連遺囑都沒寫呢,你說多可惜。我還有那麼多事沒交代,還有……」
說到最後,硯歌的聲音逐漸低到嗓尖里。
情緒不穩,差點說漏了嘴。
陸凌鄴摟緊了她,「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死,也陪你!」
硯歌心下一凜,不可置信睜着氤氳着水汽的眸子望着陸凌鄴,「小叔?」
陸凌鄴挑眉,睇着他故作不悅,「不信?」
「嗯!不信!」
陸凌鄴:「……」
言畢,硯歌再次貼在他的胸口,只是掙扎了一瞬,她自顧的將雙手環上了他的腰際。
蜂腰肌肉結實,隨着她的貼近,陸凌鄴的身體也猝不及防的緊繃。
硯歌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回憶起那個男人的模樣,她問道,「小叔,韓澤就是在海天一號上出現在我床上的人,對嗎?」
原本,她並沒有想到會是他。
只是,在韓澤被溫小二制服後,小叔降下車窗時,她驚鴻一瞥就看到了他的臉頰。
那張臉,和當日在海天一號上,有着天壤之別。
她以為,這個男人應該是紈絝不羈的,俊逸又邪肆,所以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要請這樣的一個人來陷害她。
但,今晚的事情發生後,她親眼看到韓澤的臉上憤怒不止,而且那雙曾經散着邪光的眸子也充滿了怨恨。
那是何等的仇恨,才能讓他扭曲成這樣。
「嗯!」
陸凌鄴輕聲應和,硯歌呼吸顫抖,「為什麼呢?小叔,他為什麼要對付你?而且他還有槍!」
「私人恩怨。」
「僅此而已?」
硯歌不太能相信陸凌鄴的答案,私人恩怨需要動槍?
「睡吧。」
面對硯歌的追問,陸凌鄴選擇轉移話題。
他不想說的,又或者是他不能說的,才會以這樣的方式終止談話。
硯歌身心疲憊,她只覺得自己死裏逃生,但又有點不明不白。
總之,她似乎成了別人對付小叔的工具了!
話雖難聽,但不乏道理!
……
這一夜,硯歌睡得很不踏實。
噩夢連連,但好在身邊總是有一抹沉穩清冽的氣息在她的夢中驅散黑暗。
清晨,硯歌悠悠轉醒,臥室深灰色的窗簾擋住了光線,但仍有一縷陽光在縫隙中透射而入。
硯歌想翻個身,但四肢酸疼,手腕和腳腕更是疼的麻痹。
眼眶酸澀,微微轉動之際,身邊的呼吸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硯歌動作微僵,側目看去,頓時心裏一陣暖意升騰。
這,應該是真正意義上同床共枕。
身邊,小叔雙眸微闔,呼吸均勻,高蜓的鼻樑若山峰聳立,完美分明的五官在沉睡中線條柔和。
不似平日裏緊繃的冷峻,此時沉睡的他,在硯歌眼裏格外的好看。
硯歌看的出神,小嘴不經意的咧開一笑,頓時疼得她呲牙咧嘴。
左臉蛋的巴掌印雖然淡了些,但嘴角還腫着。
「嘶——」
硯歌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陸凌鄴緊閉的眸子倏然睜開。
見此,硯歌下意識的閉眼,繼續裝睡。
太尷尬了!
陸凌鄴的冷眸毫無睡意,他睨着硯歌纖長的睫毛不停微顫的樣子,嘴角泛起少有的笑意,傾身捏着她的下顎,在她的小嘴兒上親了一口。
「嗯!」
硯歌一驚,身子往後面一縮,睜開眸子就控訴,「不要!嘴還腫着,好疼。」
「不裝了?」
陸凌鄴笑意不減,冷眸都染上暖意,戲謔的睇着她。
硯歌嘆息,身子一轉,背對着他不說話。
望着她倔強的小背影,陸凌鄴撩開被子,從後面將她抱在懷裏。
兩人身體緊貼着,被子裏的溫度一下就熱了起來。
硯歌腰肢僵硬,好像有個什麼東西頂到了她的大腿。
她一動不敢動,接連咽了好幾下口水,才支支吾吾的說:「小叔,你拿走……」
陸凌鄴將臉頰埋在她的肩頭,「怎麼拿?」
硯歌:「……」
身體貼合的緊密程度,直接造成了小小叔挺拔的硬度。
硯歌小臉嫣紅,由內而外散着熱氣。
心下微慌,眼神兒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了!
「嗡嗡——」
這麼曖昧的氣氛下,床頭柜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陸凌鄴眼神一厲,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直接掛斷。
「嗡嗡……」
打電話的人似乎並不死心,再次打來。
「小叔,你接啊!」
好不容易找到逃脫的藉口,硯歌挪開身子,催促小叔接電話。
陸凌鄴哪容許硯歌躲開,長臂一攬,將她帶到懷裏,摟緊,電話也隨之接通,「說!」
「小叔啊……」
電話中,傳來陸少然的聲音。
「嗯!」
「硯歌有沒有找到啊?影城現場我讓搜救隊找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她,她……」
「找到了!不必擔心。」
陸凌鄴難得善心大發的說了好幾個字,陸少然登時激動的喊道,「找到了?太好了太好了,小叔,她……沒事吧?」
「嗯,還好!今天要出差,你跟家裏人說一聲,這幾天她都不回去。」
陸凌鄴隨口胡謅,看的硯歌瞠目結舌。
「遵命,小叔!那就麻煩你照顧她。」
掛斷電話,陸凌鄴將手機丟在一旁,將硯歌往自己的懷裏拽了拽,「再睡會兒?」
硯歌眼裏噙着一抹促狹,「小叔,沒想到撒謊挺溜的嘛!」
「嗯,特殊事情特殊對待!」
扯!
撒謊就撒謊,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揶揄歸揶揄,硯歌也知道,陸凌鄴這麼做完全是出於對她的維護。
畢竟,頂着一張紅腫的臉,怎麼回陸家?
……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硯歌都安心的在陸凌鄴的錦里別墅中充當米蟲。
她的心情在慢慢恢復,臉蛋上的傷痕也逐漸消退。
有大總裁作為後盾,硯歌不用去上班還能正常休病假,整天美滋滋兒的在別墅里等着陸凌鄴回來。
莫名的,她有一種妻子等待丈夫歸家的錯覺。
妻子……
呵呵,不敢想!
第四天,大清早硯歌就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聽到腳步聲,她驚喜的回頭,「小叔,我的臉好了。」
「所以?」
陸凌鄴一襲深灰色的西服從樓梯走下,卓爾不凡,英俊冷然。
硯歌眨眨眼,「我是不是可以去上班了?在家裏悶了三天,快發霉了!」
「身上不疼了?」
硯歌搖頭,「都好了,除了手腕還有點青黃,不過我可以穿長袖!」
陸凌鄴挑眉,「確定?」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這幾天,陸凌鄴派人給她送來的衣服多到可以開服裝店了。
休閒裝、裙裝、套裝、短袖、長褲、短褲、所有能在世面上見到的款式,都給她買了一大堆。
對於陸凌鄴如此寵她的態度,硯歌竊喜之餘,心裏也總是沒底。
這樣的好,會持續多久?
和陸凌鄴一起來到公司,從地庫里下了車,電梯口就有一個人影來回徘徊。
聽到腳步聲,她一回身,頓時喊道,「硯歌寶貝兒,你還好嗎?」
見到晏柒,硯歌也是激動的上前,「小柒,你呢?聽說受傷了,沒大礙吧?」
「我沒事,好着呢!」
晏柒打量着硯歌,見她情緒還不錯,心也落了地。
隨後,她就怨念的睇着陸凌鄴,對硯歌抱怨,「硯歌,別怪我這幾天沒去看你,是有人專權,說什麼都不讓我進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