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返粵布置(1 / 1)
真的要與澳葡開戰嗎?陳文強並沒有十分確定,但他必須做好準備。
在廣東,袁樹勛比張人駿要軟弱,唯朝廷之命是從,懼怕洋人,更懼怕由此影響他的前程;李准,也缺乏血性,更是在**下不敢造次;吳祿貞在兩廣交界處領兵,也不太可能抽兵返粵。
這樣一來,能與澳葡一戰的只剩下了陳文強的武裝警察。這還只能應付陸上的戰鬥,如果需要水師配合,他不到場,李准也不會聽他調派。
如果澳葡真的想用武力實現擴張,那陳文強便只能以牙還牙。儘管他安撫了張之洞,保證不輕舉妄動,但實際上,陳文強已經發出電報,命令廣東的武裝警察秘密集結。
葡萄牙,一個歐洲的三流小國,遠隔萬里,能派出多少人馬遠征?就憑在澳門的那兩三艘稱不上船堅炮利的軍艦,就憑澳門那不到一千的駐軍,要真打起來,肯定不是大清國的對手。但歷史上的澳葡就是憑這麼點微薄的武力,卻製造了路環血案和浚海交涉兩大事件。
抵禦外侮,滿清是太軟弱無能了。陳文強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再加上「二辰丸」事件,已經對這個所謂的朝廷徹底喪失信心。
憑一己之力與澳葡開戰,陳文強當然不是莽撞冒失,而是有倚仗,有謀劃的。最大的有利條件便是他是革命黨,他與西南革命軍暗通款曲,這樣他便能調動吳祿貞手下的人馬,而不用擔心革命軍趁機來攻。
當然,沒有人知道陳文強的通盤打算,也不明白與澳葡打一仗,對陳文強有着怎樣有利的作用。
一個強勢的人物。不僅僅是官職眾多,也不僅僅是經濟實力和名望才能,還有着敢於迎戰的勇氣和魄力。只有如此,才能得到美、德,或者更多列強的刮目相看,才能得到美、德更有力的支持。
而陳文強與另一位曾經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袁世凱還有着很大的不同:袁世凱的官位是比陳文強要高。勢力也要大,但他在**制度下卻依然是清廷可以隨時廢棄、甚至處死的卑微臣子;陳文強呢,卻遠離朝廷中樞,在瓊州有自己的退身之地,在廣東有舉足輕重的實力,清廷想處置他,談何容易?
換句話說,陳文強再加上吳祿貞,在西南革命軍的威脅下。是清廷不敢輕易觸動的地方實力派。袁世凱能明升暗降,調入中樞;張之洞也能用同樣的手段,拿下他的湖廣總督;陳文強呢,卻可以奉召而不至,領旨卻不遵,清廷也無可奈何。
事實上,陳文強還有一個要挾清廷的籌碼,應該是百試百靈的。只不過他現在還不想用。很簡單,他只要稍露出不滿。稍稍表示要轉投革命黨,清廷便只能安撫,以穩定西南戰事。
辭別了張之洞,陳文強便乘火車立即南下。在湖南長沙、湘潭、衡陽、郴州稍作停留,視察並安排產業和警備軍的諸項事宜,然後才由水路進入廣東。由韶關再乘車,風塵僕僕回到了廣州。
……………
在日本的「抗議」下,清廷外務部會同粵督袁樹勛嚴禁粵商抵制日貨,日本駐廣州領事也照會兩廣總督,允撤銷「二辰丸」案的賠款要求。
但抵日運動並不因官方的反對而終止。甚至範圍還在擴大,民情依然激憤。
其時,抵日運動正越來越廣泛、深入,早已經不是局限在廣東,但兩廣同鄉會最是熱情,不僅僅是國內,海外粵籍華僑也積極響應,從南洋到美洲,華商不訂日本貨,華人不用日本貨,以香港方面組織「振興國貨會」開始,國內各商埠、城市也紛紛成立類似團體,將抵日運動推向更加持久化、有序化。
陳文強回到廣州,拜見了總督袁樹勛,對其立場不表贊同,但也沒說過激言語,模稜兩可地應付了一番,便告辭而出。隨後的日子裏,他坐鎮黃埔,一邊繼續暗中支持抵日運動,一邊開始針對澳葡進行佈置。
雖然作了打的心理準備,但軍事並不是唯一的手段。陳文強與智囊所制定的是「軍事與商業並舉」的掣馭澳門的方案。
在軍事方面,陳文強以武裝警察接管了北山嶺的灣仔炮台,並進行加強,使兩處互為犄角,同時對各隘口亦加派軍隊駐紮;在商業方面,陳文強則以勸業道的官職名分,鼓勵和支持華商加強香洲埠建設,並在灣仔開闢商場,動員澳門商民移遷其它地方開業,以抵制澳門商務。
香洲位於南海之濱、珠江口西岸,東水連香港,南接壤澳門,背倚經濟發達的珠江三角洲腹地,地理位置十分優越。
而更吸引人的是陳文強公佈的優惠政策,比如免官稅三年;在香洲建廠所生產的商品在粵、桂、湘減免厘金;投資基礎設施建設(蓋房、通電、通水、通路、通訊、通排污、通排洪、平整土地)達一定額度者可直入選「香洲」管理委員會,除維護治安、打擊犯罪外的香洲日常事務全部交由管理委員會管理,官府不予插手……
總之,香洲與後世的經濟特區比較相似,比當時上海的城廂自治更加寬鬆。而陳文強在此時推出諸項優惠政策,一是為了抑制澳葡商業,其次則是為了歡迎受邀而來的南洋、美洲兩大華商總會的諸位華商富豪。
外資和僑資,是陳文強招商引資的重點。外資中以德資為主,因為陳文強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僑資,對於陳文強來說,則是更感安全可靠。
從南洋到美洲,這兩大華僑最多的海外地區,能夠建立華商總會,能夠應陳文強的邀請回國考察、投資,並不只是陳文強一個人的影響,各地區的復興會支部也得到總部命令,號召僑商回國參與建設,並為此做了很多工作。
從這一點來看,復興會本身的思想、理論建設,以及會員的眼光、見識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變得不那麼狹隘、偏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