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3 挑戰地獄模式(1 / 1)
「富貴兒!」
鄭仁和蘇雲同時站起來。
好久不見,真心很想念。回頭看去,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比2個月前胖了足足一圈,紅光滿面,像是一頭熊似的張開雙臂。滿頭金髮飛揚着,帶的那股子大碴子味兒的東北話也飛了起來。
「富貴兒,胖了哈。」鄭仁和教授擁抱了一下,馬上放開。
男士香水的味道下面隱藏着一股子的酒味兒,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這段時間到底喝了多少酒?怕不是被酒醃起來了吧。
蘇雲熱情擁抱教授,用力敲打着他的後背,咚咚作響。
「怎麼胖了這麼多!最近的日子過的不錯啊。」蘇雲笑道。
「唉呀媽呀可別提了,每天眼一睜就是吃飯喝酒,然後就閉眼睡覺。」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道。
醉生夢死,莫過於此。見教授特別喜歡這個,鄭仁根本沒提找教授再去帝都的事兒。這世界離了誰都能轉,離開教授醫療組依舊運轉如常。
「富貴兒,你最近不會每天就是喝酒吧。」蘇雲問道。
「肯定不會,還在世界各地講學。幾十年了,臨床術式第一次拿諾獎,我的講學邀請已經排到1年以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笑道。
「嘖嘖,厲害。」蘇雲言不由衷的說道。
「開始還上台說兩句話吭哧癟肚、磕磕絆絆的,現在賊順溜,我不帶演講稿都能說二十分鐘。」教授興高采烈的說道,「要是說車軲轆話,幾個小時都沒問題。如果有人提問,我也懶得多說,就給他們講手感。」
「哈!」蘇雲大笑。
手感這種東西,只能意會無法言傳,學不會是天賦不夠,而且說出去足夠嚇唬人。
「那玩意除了老闆和雲哥兒你們之外,誰還知道。」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得意的說道,「當然只有我!」
鄭仁笑了笑,高少傑已經摸到了手感的門檻上,林淵……好像還差了一點,畢竟她的基礎和老高沒法比。不過林淵的優勢在於年輕,後浪推前浪麼。
「老闆,您最近幹嘛呢。」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問道。
「治療一個癌症的孩子,你見過。再有就是機械臂的手術,喏。」鄭仁把筆記本轉了一個角度,變成正常速度給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看。
看了幾眼,教授有些詫異,隨後眼睛都直了,愣愣的看着屏幕。
「老闆,你的手術水平退步……不,不,肯定有其他問題。」教授本來想說老闆水平退步飛速,但馬上改口。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面的網絡延遲太嚴重麼。」蘇雲不高興的說道,「網絡延遲100ms以上,遊戲我都不想玩,別說做手術了。」
「哎呀我去!老闆,雲哥兒,你們不會是淨引兒地這麼做吧。叫什麼來着?裝逼!正常模式下已經沒什麼好挑戰的了,就開始裝逼挑戰地獄模式!」教授大聲說道,「延遲100ms還能做手術,還沒做的禿嚕反杖的,簡直太牛逼了。」
鄭仁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淨引兒地這個詞自己都好多年沒說過了。
「不是故意的。」鄭仁道,「我們也沒敢直接給患者做,用的是3d打印的模擬人。視頻傳輸,912那面和咱們合作肝癌切除項目的楊教授在家主刀手術。」
「牛逼!」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招呼着要了兩瓶威士忌。
「雲哥兒,今兒不醉不歸!」
蘇雲撇嘴,他對教授的酒量簡直太了解了。教授想要不醉不歸很容易,至於自己麼……常悅不是沒在麼,想要自己醉倒,那就根本沒可能!
倒了兩杯威士忌,蘇雲仰脖幹了一杯,習慣性的給教授看了一眼杯底,問道,「富貴兒,領獎的致辭你準備說點啥?」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喝了一口酒,還在回味着威士忌的簡單、乾淨,聽蘇雲這麼問,一口酒氣翻上來,打了一個酒嗝。
「啥玩意?我上去說話?我說啥!」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驚訝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完蛋,你們不會指着我吧。」蘇雲聳肩,「我可是打定主意坐在下面看戲的。」
「沒事,隨便說兩句,感謝天感謝地,感謝tv就得了。」鄭仁笑道,「只是一個致辭,沒必要弄的驚世駭俗不是。」
「你看看莫言先生。」蘇雲繼續擠兌鄭仁。
「人家是搞創作的,要不我當場做台手術?這個比較拿手。」鄭仁微笑說道。
三個人閒着沒事胡亂說笑着,時間流逝,瓶子裏的酒也一點點的見了底。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喝的熏熏欲醉,蘇雲則跟沒事兒人一樣,和鄭仁先把教授送了回去。
斯德哥爾摩的街頭飄起了雪花,蘇雲忽然問道,「去年我記得給伊人過生日的時候好像也下雪了,富貴兒還拉小提琴來着。真快,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是,那時候還在海城。今年,在斯德哥爾摩。」
「老闆,你送給伊人的那個小擺件給我看一眼唄。」蘇雲好奇的問道。
「不好吧,給伊人的。你要是想要,回去我買一個給你。」
「重色輕友,伊人就是訂製,給我就是買。」蘇雲哈哈大笑,「話說回去後的手術,你心裏有數麼?」
話題轉換的極快,但鄭仁早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聽說起小石頭的手術,他也有些愁苦,「e摸下做序貫式的肺移植,難度並不大,主要還是得看小石頭自己能不能熬過來。」
「那孩子生命力真頑強,不過話說要是熬不過來,你真準備親手給他拔管?我先說,我是不會去的。可能追悼會送一程,搶救什麼的別指着我,我手軟。」蘇雲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道。
「我會全程自己操作。」鄭仁道,「我想了,既然小石頭提出了要求,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我會終止機器維持的生命體徵。那樣沒什麼意義,希望不要走到這步。」
這個話題很沉重,兩人往旅店走去,腳落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安靜的街道里迴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