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想你了(1 / 1)
她低着頭,對過去,對那五年最難熬的時間隻字不提,任何人都有資格,她沒有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溫知夏握緊了右手,碎玻璃渣扎進掌心,痛到撕心裂肺,他幾乎咬牙切齒:「除了這些話,你再也沒有其他的話跟我說了嗎?」
&有別的話可以說了,溫知夏,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我不可以再傷害任何人,所以,阻止這一切最好的辦法就是,嫁給安宴。」
她所有的熱情和希冀,都在那五年被磨平了。心臟一次次被凌遲,一如她手腕上那道又長又深的疤一樣,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我呢,我該怎麼辦?」
溫知夏絲毫不給她逃避的機會,直視她的眼睛,表情嚴肅又專注,眼底有勢在必得的侵略性。
&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她深吸一口氣,和他對視。「你是溫知夏,你是堂堂正正的名門,你會和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在一起。你們會結婚生子,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是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和精力。」
一和他對視,手腫起來的情緒轉瞬便又潰不成軍,「如果你在為過去而耿耿於懷,那麼對不起溫知夏,我為我擅自出現在你的世界裏而道歉。」
如此蒼白的語言,希望可以讓他看清如今的局面。
&歉?」他突然笑了一聲,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顧暉打斷他的話,「對不起。」
是不敢面對他的,可是強迫自己和他對視:「對不起,溫知夏。」
溫知夏漸漸繃緊了下顎,氣息逐漸寒冷下來:「是你先招惹我的,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從來沒有單方面喊停的愛情。」
顧暉搖頭,用力將自己蜷縮起來,希望能蜷縮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別說了。」顧暉一隻手捂住耳朵,努力將自己狼狽的情緒收斂起來。「諸如此類的話,今天晚上這一次就夠了,我不希望以後還聽到你說這樣的話。」
她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但是不可以,不能聽。
在他說出已經知道一切的那一刻開始,顧暉就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麼了。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又驚又懼又怕。想要結束這樣難堪的對話,逃離這個難堪的夜晚。
她眼底有破碎的光影,整個世界在她眼前岸崩離析。
溫知夏漂亮的眼睛裏漸漸浮現出一絲狼狽。
顧暉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突然就起身:「對不起。」
溫知夏迅速起身將她堵在位置上,不讓她離開。
顧暉完全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夠了溫知夏!」她和他對視,像以前一樣,微微喘息:「到此為止。」
她說:「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回心轉意,即便你要恨我也好。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對於這段感情,我沒有虧欠你什麼。」
她推開他,從餐廳逃了出去。
溫知夏的眸子漸漸沉鬱下去,將所有的屈辱和愛恨都咽回肚子裏去。
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說分就分,說停就停。
一切都在圍繞着他身邊的人走,從沒有人問過他想要的是什麼。他能否接受這樣的開始和結束,憑什麼要讓他一個人承受這些後果?
顧暉從餐廳落荒而逃,抓着手提包走在路邊。
風在耳畔呼嘯而過,她一邊走—邊哭。絲毫不顧及形象,在路邊痛哭流涕。
如果放在以前,溫知夏這樣低聲下氣的哀求她原諒他,回他身邊,她還這樣拒絕他的話,他一定會指着她的腦門吼她。
&暉,玩笑開過就不好笑了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要是真跟小爺我分手,以後就算你哭着回來求我,我也不會再管你。』
溫知夏,溫知夏。
為什麼你總是要到事情無法挽回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的錯誤,為什麼你總是要在我下定決心的時候,來動搖我的決定。
她其實沒事的,她只是需要一個人安靜的呆着,默默的舔食傷口罷了。
顧暉失魂落魄的走了許久,最後站在天橋上眺望橋下。車流十分湍急,一一呼嘯着從橋下走過。
橋邊有許多路燈,一顆顆的都像星星那般明亮,像是在望着她眨眼睛。
她原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哭不出來了,可是終究是忍不住。也根本不敢回孤兒院去看望顧媽媽和院長,因為她們一直希望他能出人頭地,得到幸福。
可是現在她就要親手將她最愛的那個人推開了,又怎麼能尋得到幸福呢?
她曾經的生活就像是流星那般短暫,她還未來得及感受到這種絢爛,那幸福便已經從她指尖匆匆溜走了。
她一步步走回來,一切都不再是以前的樣子了。
再苦再累,只有她一個人,只能她一個人扛着。
顧暉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身後的人來來往往。橋下的車也過了一波又一波,一直到車流漸漸平息下來,身後的行人路過的頻率也越來越緩慢。
她被風吹的渾身發涼,冷到有點發抖。
這座城市已經沉沉睡去,從高架橋上望去。四周的樓宇略微一點燈光,汽車呼嘯而過,隱約似輕雷,明明近在咫尺,卻遙遠得仿佛另一個世界。
她站在護欄邊,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她已經不是顧暉了,她是louis,她是許顧暉。
凌晨一點多顧暉才回到家,快接近小區的時候,街邊有幾盞路燈壞了。那條街的燈光顯得十分暗淡,路邊一個人也沒有,有點慎人。
顧暉不自覺抓緊手裏的手機,快步向前走去。可是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一道修長的影子折射在路面上。
顧暉心裏一緊,上一次可怕的回憶湧入腦海。她拿出手機,悄悄點開自拍模式,鏡頭對準後面。
畫面里果然有一個穿着黑衣黑褲,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在她身後。顧暉停下腳步,不動聲色的收起手機,回頭去看。
那個人立馬低下頭,也停在了原地。
有人在跟蹤她!
這是顧暉目前得出的唯一結論。
至於是誰,還無法得出答案。
遠遠看着小區的位置,離她現在的距離不到五十米,她沉默了一瞬,突然拔腿就跑,衝到了小區門口,逃出門禁卡開了門,一股腦衝進了小區。
一直到跑回樓梯口,她才捂着胸口鬆了一口氣。
大概那一次留給她的陰影實在太深了,無論剛剛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她都要警惕一些才好,人不能一直栽在在同一個錯誤上。
遠遠瞧着顧暉沖回了小區,不遠處的男人突然揚起臉,漸漸露出一個笑容來。
終於……回來了嗎?
還以為這輩子也不會再回來了,果然還是放不下這裏的一切。本來還想為了那件事負責來着,不過沒關係,現在回來也不算晚。
她的滋味,他懷念很久了……
晚上只睡了四五個小時,第二天十點多,顧暉被電話吵醒。她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摸索着接電話,安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灰灰,昨天晚上回去的那麼早,你現在還沒醒嗎?」
眼睛還很痛,顧暉努力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又將手機放回耳邊。
回答他:「昨天晚上沒睡好,對了,我哥他幾點的飛機來着?」
安宴說:「十一點半就到了。」
十一點半……
顧暉揉了揉頭髮,掙扎着坐起來:「我知道了,我現在起來洗漱。」
&現在過來接你,順便給你帶點吃的。然後我們一起去機場接jessica吃午飯,下午看他想去哪,就陪他去,我這個妹夫也該儘儘地主之宜了。」
顧暉被他這聲妹夫逗笑。
掛了電話之後就起來洗漱,等着安宴來接他。
說起來,她和jessica也已經很久沒見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已經完成自己夢想中的一部分了?
在弗吉尼亞的那五年,她才真正的感受到有家人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所以即便到後來她需要做louis的替身才能得到這些,她也心甘情願。
安宴來的很快,吃了點麵包牛奶,兩個人就一起出發去機場。
好在今天不算很堵,在預計的時間到達了機場。
在大廳等了很久,顧暉一直盯着出口的位置,說起來,這麼久不見jessica,還真的挺想他的。
等了幾分鐘,便瞧見jessica帶着白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今日一身米蘭色休閒外套,黑色長褲。微微側着臉,混血的五官精緻又挺拔。
緩緩推着行李箱,從遠處走近。
顧暉按耐住內心的喜悅,一直等他走到面前,才揚起臉龐,歡喜的叫了聲。
&你終於捨得回來見我了。」
&微微皺眉:「你叫我什麼?」
顧暉呲的一聲笑出來,撲過去抱住他,在他耳邊叫了聲:>
耳邊果然傳來jessica嫌棄的聲音:「你是不是傻啊。」
顧暉不管不顧的抱住他,將臉藏在他的肩膀上,掩蓋住臉上的笑容,說:「我想你了。」
大概沒想到她能說出這種話,jessica微微一愣。
&藝術家jessica終於捨得露面了,歡迎回國。」
這高顏值的組合吸引了不少旁人的注意,不遠處有幾個小姑娘拿出手機偷偷拍照。jessica毫不介意,朝她們微微一笑。
成功引起了幾個女孩子欣喜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