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驚呆了(1 / 1)
顯然裴思諒早有準備,大帳內已經懸掛好地圖,潼關以西的位置都標註在上面,其中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長安城了。一窩蟻 www.yiwoyi.com
「將軍,殿下,現在杜衛國聚集了長安城內兵力,大約有萬人之多,多是青壯,也有少量的長安駐軍,不過末將認為,這些駐軍沒有什麼鬥志,畢竟他們並不知道這裏面的情況,只是因為杜衛國的欺騙,才會讓他們成為叛軍。」
「第二股勢力就是秦嶺十八寨,多是前朝的遺民,前朝戰亂的時候,曾流落秦嶺之中,嘯聚山林,朝廷也曾經派人招撫,但效果並不怎麼樣,索性的是,這些遺民平日裏很老實,和大夏真正的子民沒有任何區別,不曾想到,這些人在這個時候起兵了。」
「這第三股勢力就是散落在民間的遊俠,這些遊俠平日裏散則為民,聚則為匪,十分可惡。到底是遊俠,戰鬥力一般。」
「這麼說,這三股勢力之中,最頑固的大概就是杜氏父子為首的世家大族了?」李景遼聽了之後,雙目中寒光閃閃,冷笑道:「當年父皇就不喜歡世家大族,現在看來,這些世家大族還真是不簡單,這都什麼時候了,大夏定鼎天下幾十年了,不知道報效朝廷,還在想着眼前的日子,官位難道就這樣送給你嗎?」
裴思諒聽了臉色一紅,現出一絲尷尬之色,真的說起來,他也是世家的一員,李景遼所說的情況,也是適用他的,只是和杜氏不一樣的是,裴思諒還是有幾分能耐,藍田大營的兵馬被他訓練的有幾分成效,和杜氏父子是截然不同的。
「杜氏父子依靠的是長安城的防禦,我們若是強行進攻長安城,造成將士們的傷亡不說,還會造成百姓的傷亡,這就有些不妙了,杜氏父子罪大惡極,和城中的百姓是沒有關係的。」秦懷玉看着地圖,搖搖頭。
看上去叛軍的實力也不過如此,但所佔據的位置比較重要。
「也不能圍困,一旦圍困,這些傢伙肯定會搶老百姓的東西吃。」李景遼雙目中殺機閃爍。
「殿下,將軍,這打仗哪裏有不死人的,末將認為,朝廷王師一旦到來,就應該曉諭關中,號令有識之士一起來反抗杜氏父子,凡是反對杜氏父子的,可以免其罪,凡是跟隨其後的,那就是叛逆,朝廷就會按照叛逆來處置對方。生死有命。」陳貴友冷森森的說道。
李景遼和秦懷玉兩人聽了之後,並沒有說什麼,陳貴友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不僅僅可以辨別敵我雙方,還能有效的打擊叛軍的力量,從內部瓦解叛軍。
畢竟朝廷大軍到來,關中的流言不攻自破,叛軍內部想必也不一定是鐵桶一塊,正好可以瓦解,若是能因此破了叛軍內部的防禦,那就能改變眼前的局面了。
「不錯,派人傳信給杜氏父子,讓其打開城門,這樣還能保住一族的性命,否則的話,杜氏就沒有必要存在了。」秦懷玉也點點頭。
「裴將軍,你在關中這麼多年,面對這種情況,可有什麼看法?」李景遼看着裴思諒一眼。
「殿下,將軍,末將認為,杜氏父子雖然佔據城池,但大勢已定,他們現在只能是被困死在城池之中,末將倒是擔心秦嶺十八寨中的盜匪,這些人原本就對我大夏不認可,現在更是嘯聚山林之中,一旦下山,他們的破壞力就很強大,燒殺搶奪等等,什麼壞事都能幹的出來,末將的意思先解決這些人,免得對方肆虐關中。」裴思諒還是有點本事的。
更或者說,這個計策已經藏在心裏面很久了,以前從來就沒有說出來,就是等待現在的局面。在李景遼面前一鳴驚人。
陳貴友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對方一眼,果然是一個奸詐的傢伙,在以前沒有說出來,現在才告訴別人,典型的不想讓自己分了對方的功勞。
「不錯,這個計策相當的不錯。」李景遼大喜,他來就是為了建功立業的,而不是想跟在秦懷玉身後撿取功勞的。
雖然他對太子之位沒什麼念想,可日後還是要分封出去的,總得了解一下戰場上的情況吧!這種小規模的戰鬥是最合適不過的。
「先剿滅其手臂,震懾城中叛軍。」秦懷玉也表示贊同。
「將軍,這個任務就交給末將吧!末將願領本部兵馬前往。」李景遼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將軍,末將願意跟隨遼王身後,剿滅亂匪。」陳貴友眼珠轉動,也跟着站了起來。跟在秦懷玉身後也能得到功勞,但絕對沒有輔左李景遼的功勞大。
甚至陳貴友想的更多,大夏將星雲集,武學之中每年都會培養出大量的將校,陳貴友只是在武學中經歷了短暫的學習,不能和那些數年培養出來的精英相比擬,但若是這個時候,和李景遼搭上關係,日後李景遼分封出去的時候,自己未必沒有一席之地。
「景遼。既然遼王願意前往,就請遼王率領本部兵馬前往鄠縣。陳將軍為副將,輔左遼王。」秦懷玉原本不想讓李景遼出去的,但看着李景遼一臉決然的模樣,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任何一個將軍都是在戰場殺出來的,跟在身邊,始終就是花朵,紙上談兵,沒有任何經驗可言,只有放出去,才能讓其快速的成長。
「末將領命。」李景遼大喜,接過令箭,興高采烈的離去。
陳貴友也不敢怠慢,趕緊跟在後面退了下去。
半響之後,就見無數騎兵衝出了藍田大營。
而中軍大帳之中,會議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秦懷玉掃了大帳內一干將校一眼,澹澹的說道:「藍田大營在長安城附近,你們當中有些人或許出自關隴世家大族,或許叛軍當中有些人是你們的親朋好友,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但從現在開始,要擺正好你們自己的位置,叛逆不僅僅自己會死,連你們的家人也會死。你們現在跟在朝廷身後,那就是你和你的家人能活下來,那些參加叛逆的人會死。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大帳內眾將聽了臉上頓時露出複雜,這裏大部分都是關中子弟,才會聚集在大營之中,有些人或許是外將,但也已經在這裏紮根,也成為關中子民,家人多是在關中,和那些世家大族也是有聯繫,一旦大戰開始,大軍殺到長安城下,在圍困的時候,未必不會有人鋌而走險,和叛軍勾結在一起,秦懷玉這是在提前打招呼。
「不敢,不敢,大將軍放心,我相信沒有人敢這麼做的。」裴思諒臉上露出一絲強笑來。
論和叛軍之間關係,裴思諒和杜氏父子關係密切,若不是李景遼的命令前來,裴思諒差點去了長安,成為杜氏父子刀下鬼。
「諒你們也不敢。」秦懷玉冷笑道:「你們知道這次是遼王巡視黃河,可是關中叛亂剛剛發生,這次居然是本將軍領軍前來,而遼王副將嗎?」
眾將聽了紛紛點點頭,這的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裴思諒也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對方。
秦懷玉輕笑道:「因為陛下就在洛陽,所以,本將才會為主將,而遼王為副將。本將軍這才能帶着聖旨前來。長安城中的杜氏父子,就是叛逆。陛下龍體康健,根本就沒有去草原,又怎麼可能被叛軍所殺呢?」
裴思諒等將校聽了之後,臉上頓時露出驚駭之色,沒有什麼消息比這個更加恐怖了,恐怕就是天下人都不會想到,皇帝根本沒有去塞北,而是在中原,實在是出人意料。
眾人這個時候也已經猜測到,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其目標就是企圖造反的人,不如杜氏父子。
大帳之中,一干將校額頭上都露出冷汗,心中暗自慶幸,慶幸沒有加入叛軍的陣營之中,否則這個時候,等待眾人的恐怕就是抄家滅族了。
秦懷玉很得意的看着眾人,眾人的反應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這個消息一出,軍心大定,再也不會有人膽敢和叛軍勾結在一起,因為大夏皇帝的神勇,足以震懾任何一個叛逆。
「原來這一切都是在陛下的掌控之中,這下叛軍必敗無疑。」裴思諒哈哈大笑,他十分得意,一個差點死於杜氏父子之手的傢伙,現在不但沒有丟了性命,還能建立功勳,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眾將也紛紛點頭,各個臉上都露出愉悅之色,有這樣的話,眾人也就安心了,皇帝就在附近,叛軍絕對不是朝廷的對手。
「陛下英明神武,杜氏父子就是跳樑小丑,妄圖造反,簡直就是笑話,他們不久之後,就會葬身在我們的鐵騎之下。」秦懷玉抽出腰間寶劍,大聲說道:「傳令下去,即可出兵,剿滅叛逆。」
「謹遵大將軍之令。」大帳內的氣氛陡然之間變的高漲起來,將校們臉上都露出喜色,軍心士氣瞬間上漲。
等到皇帝就在洛陽的消息傳遍軍營時,三軍將士為之歡呼,這段時間,各種流言在傳遍了整個大營,現在將士們聽說,這一切都是敵人的陰謀詭計的時候,心頭上的陰霾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前進的腳步都顯得鏗鏘有力。
鄠縣城外,數千青壯在一名壯漢的帶領下,出現在城外,這些青壯手上拿着各種兵器,他們高舉着兵器,口中發出一陣陣吶喊,煞氣沖天。
「城上的人聽着,我們是奉了秦王之命進入關中,前往長安,快點打開城門,否則等到我們攻入城池的時候,必定雞犬不留。」壯漢手執戰刀,身上只是披着一件胸甲,騎着一匹戰馬,顯得十分囂張。
身後的亂匪也跟在後面,發出一陣陣歡呼聲,還有大聲的咒罵聲。
城牆上的鄠縣縣令袁符達見狀,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之色。
「袁大人,最近關中流言四起,說周王斷了陛下的糧草,導致大軍被叛軍所剿滅,秦王行蹤不明,這才有了杜氏父子兩人在長安舉了義旗,準備迎接秦王,反對周王,眼前這些人可是義軍啊!」縣丞王明眼珠轉動,有些擔心的說道:「我們現在若是阻攔了義軍,恐怕長安那邊會不高興的。」
袁符達看了城牆上的眾人一眼,冷笑道:「諸位也是這個看法嗎?認為我們應該打開城門,放這些亂匪入城嗎?」
眾人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遲疑之色,相互望了一眼,卻是無人敢說話。
「袁大人,就算我們想抵擋,但手中的兵馬也沒多少啊,鄠縣兵馬不過是三百,對面的敵人卻有數千人,如何能抵擋?」王明又說道:「不如打開城門,他們也是義士,想來會遵守大夏律法的,讓他們入城,給點糧草,然後讓他們離開就是了。」
「是啊!縣尊大人,一旦他們進攻城池,我們這些人也沒有辦法抵擋敵人的進攻,而且,惹怒了他們,恐怕我們就有滅頂之災啊!」有一個老者顫巍巍的說道,臉上還難掩驚恐。
袁符達看了眾人一眼,頓時哈哈大笑,指着眾人說道:「你們真是太天真了,下面是一群什麼人,就是一群強盜,也知道是從哪裏得到的謠言,還想進入長安?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們是誰?我們是官,他們是賊寇,你們見過朝廷命官打開城門,迎接亂匪的嗎?」
王明聽了頓時勃然變色,忍不住反擊道:「袁大人,他們可不是賊,而是義士,是反對周王的義士,大人怎麼可以這麼污衊義士的呢?」
「我說賊寇,就是賊寇。你若是認為我說錯了,就去燕京告我,現在,我才是鄠縣縣令,沒有本官的命令,誰也不能打開城門。」袁符達冷森森的望着眾人說道:「誰敢打開城門,那就是叛逆,滿門抄斬。」
「袁大人,這恐怕由不得你了。」王明面色猙獰。
「是嗎?你看那邊是什麼?」袁符達忽然望着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