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霸道(1 / 1)
這時世人不知感冒一詞,皆以巫覡對病的稱呼,那就是一概稱之為邪祟攻身,這種說法後來一直延續在中醫系統內。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風漸漸住了,雨勢也小了下來。
黃迪撐着那張熊皮,與飛羅一起快步趕回玄洞。
女節慾同往,但黃迪見她也剛病痛稍減,不忍心她跟着遭罪,便勸其回床休息。
對於黃迪的話,女節似乎就沒有抵抗過,每一次都是。
來到玄洞北洞,剛一進門,就聽到連續不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伴隨着抽鼻涕的鼻塞聲。
幾乎不用看,黃迪已經斷定,這幫貨感冒了,而且數量還正經不少。
而且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如果這幫人就在這洞內睡一宿,明天保准一個賽一個,全都躺下。
感冒的傳染性,那是相當牛叉的。
他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
「頭痛,身痛,鼻塞咳嗽者去火爐一側,未有這些體感者,去另一側。」
黃迪發話,山洞內眾人開始窸窸窣窣的移動起來。
不一會,兩向分立。
拿眼一看,差不多感冒了三分之一還多。
這還只是山洞內受災的人群,其它沒受災的部落民眾,也難免有感冒發病之人,只是數量該不會有被冷雨淋了的這些人多。
黃迪走向生病的人群,看到大多數的人都站在那裏哭泣,不由得疑惑道:
「這麼疼的嗎?都哭了!」
飛羅低着頭,在黃迪跟前小聲道:
「聖,他們哭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懼怕被邪祟勾去了性命。」
「哦!」
黃迪恍然,看來以往發流行感冒的時候,死亡率應該是極高的,所以這些人才擔心就此死去。
這可就到了黃迪該表現的時候了,說心裏話,感冒這個詞,在一個現代穿越過來的人眼裏,真心不是個事,所以他沒來由的,自信滿滿。
「爾等莫悲傷,稍後我會祭拜大地,求厚土賜以福澤,保你等無事。」
說着,他仔細看了看染病的這些人,小孩最多,還有幾個年輕人,老人則很少。
其實這個比例不奇怪。
感冒最愛欺負老人和小孩,而這個年代,老人本就少之又少。
黃迪心想:
「只有四個老人染病,其餘都是半大孩子,應該抗的過去!」
想到這裏,又加了一句,聲音還很大,聲音震的石室嗡嗡作響:
「我保證,你等皆不會被鬼祟勾去性命!」
這是祭拜天神的巫覡們都不曾也不敢說的話,但是黃迪喊出來,卻沒來由的讓那些擔心自己死去而哭泣的人生出了希望。
不知道他們是真的信了,還是希望自己相信,總之,他們幾乎集體跪拜黃迪,口中念詠着,只有對巫覡才會念詠的感嘆。
黃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老天爺給面子,就在黃迪喊出這番話來之後,外面的雨停了,最後一抹夕陽留着一絲金邊,但是依舊透過山洞門口,照亮了黃迪的臉,金燦燦的發着光。
黃迪自己都感嘆:「真有感覺!太有感覺了!」
當然,這種精神享受伴隨的,就是糟心遭罪。
因為牛皮吹了,下面就要開始研究治病之道了。
這些人的表現,黃迪看在眼裏。
都是鼻塞,流清鼻涕,咳嗽但是不吐痰,多數在發燒,渾身發抖,想來燒的不輕。
感冒因季節分為兩種類型,那就是秋冬的風寒和春夏的風熱,又因南北氣候差異,加入燥,濕,而變成更多的系別。
這些人的症狀,是典型的風寒感冒症狀,也正應此時的季節。
再加上這裏靠海,要在病種加入濕這一因素。
思慮至此,黃迪已經確診病症。
當然,這並不重要,黃迪知道的感冒方子就那麼幾個,而這角部內能用的藥材就更少了。
所以,到底是風寒還是風熱乃至於濕寒暑濕都根本不重要,因為黃迪要用金元四大家之一,張從正的霸道醫法!
張從正何許人也?乃是懸壺濟世的一代醫藥大家,其治療各種疾病,最常用的方法就是一個字「瀉」。
管你三七二十一,把病邪之氣驅掉,上吐下瀉沒關係,有路走邪氣就好,那么正氣自然就安穩了。
後世神州人,就算不懂醫術的也都知道刮痧,感冒捂汗,喝多了扣嗓子吐,還有美女為了養顏洗腸的行為,其實都是來自於張從正的醫療路數。
能達到人用而不自知,可見其醫學理論傳播之廣泛。
黃迪沒學過醫術,但是為了探險,最基本的一些疾病應急治療,還是要有所了解,沒想此時卻派上了用場。
他按了一下雙手,示意眾人坐好,然後道:
「我欲通地之神,須靜。待我去偏洞問大地之母要驅邪之法,你等稍安勿躁!」
說着,便大踏步,昂首挺胸的走進了偏洞。
那高大的背影讓身後眾人仰視。
「看見沒,這就是聖,說話多霸氣,去找大地之神「要」祛邪之法,說的理直氣壯,一點沒有求的意思,霸氣!霸氣!」
心裏想着,都不由得拿之前的觴扈覡作對比,心下不由感嘆:
「不是一個檔次滴!」
黃迪通個屁神啊,他就是為了裝神弄鬼而已。
在偏洞內打了個轉,也不到兩分鐘,就昂首闊步的走出來,高聲道:
「飛羅,你且去節王大帳,在其物室內尋黃色之物帶來,大地之神與我有言,言之我之名氏為黃,便以黃來驅邪。」
這就是裝神弄鬼的相對高級的境界。用神言,但是要別人動手,那才顯得真實。
部落物資名義上都在節王大帳,歸其分配。
飛羅去後不久便歸,身後藤蘿內放着滿滿一筐黃色的東西。
端過來,往黃迪身前一放。
黃迪彎腰看過去,只見裏面有風乾的菠蘿,風乾的橘子皮,風乾的甘草,風乾的生大黃,風乾的葛根,竟然還有風乾的艾蒿。
那艾蒿還是黃迪特意叫人去弄來的物件,是想着以後做艾絨給自己沒事灸灸,畢竟靠着海岸,濕氣重。
結果自己轉頭就把這事忘記了,此時見到,卻如同見寶。
那幾名老人受藥肯定不能過多,尤其是瀉法,多少都傷點正氣,這艾蒿正好可以補不足,最主要還是節的痛經,艾灸一下關元,應該會緩解許多。
看了兩眼,選中了自己一開始便物色好的藥材,心中已經有了譜,便道:
「我觀此兩物與土色昏黃最為接近,便用這兩味熬湯驅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