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佟思罡 公孫縣令完了(1 / 1)
被唐栓和老張氏提到的唐立義此時正跟公孫素在一起。
公孫素皺着眉頭,一臉嫌棄,「唐家怎麼就出了唐晶晶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她幹得那些事,我真是沒嘴提。」
公孫素對唐晶晶那絕對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快恨死了。
唐立義伸手為公孫素倒了杯茶,遞到公孫素麵前,柔聲道,「別生氣了。也是家門不幸啊,怎麼就出了唐晶晶這麼個禍害。我記得以前的招娣,是很老實聽話的。」
因為唐立義跟她一起討伐唐晶晶,公孫素對唐立義多了幾分好感,難得給了唐立義一溫柔的眼神,「還是你能認清楚人。」
唐立義看到公孫素難得對他展露出好臉色,心裏頓時欣喜不已。別看唐立義是搭上公孫素了,其實那真的是搭順風車。公孫素的大哥公孫則在外求學,正巧最近回了凌平縣。公孫則在凌平縣時,跟着唐立義私塾的老師學過一陣子,所以這次回來特地去拜訪了舊師。於是唐立義就跟公孫則搭上了。
唐立義刻意奉承,公孫則滿意唐立義的為人,於是兩人一拍即合,相處的十分融洽。公孫則就邀請唐立義去公孫家做客,也是那一次,唐立義才跟公孫素有所交集,大多時候都是唐立義哄着遷就着公孫素。
公孫素是真真的大小姐脾氣,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跟唐立義相處時,大小姐脾氣一顯無遺,唐立義還不能發火,只能繼續捧着公孫素。就是唐立義這無敵的忍功,才讓公孫素對唐立義另眼相看,也願意多跟唐立義說幾句話。
要說唐立義為了勾搭上公孫素,可真是委屈了,一點都不在意他所謂大男子的面子。
唐立義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鬱悶壓下,繼續討好公孫素。這一次的討好,比以往要容易多了,只要順着公孫素的話,狠狠罵唐晶晶,公孫素就高興了。
*
顧明卿好奇唐晶晶到底是做了什麼衣裳賣給青樓女子,其實她心裏隱隱有些猜測,但是為了確定一下,她派巧巧出去打聽。
巧巧跟着顧明卿嫁到唐家後,經過一些事的歷練,她也慢慢歷練出來了,不說有精明,但是比起以往絕對是要強上不少。
第二天,巧巧就打聽到顧明卿要的消息了。
巧巧紅着臉,聲音跟蚊子叫似的,「唐三姑娘賣給那些青樓女子的衣裳有那種紗布做的,很透,而且用的布料很少。唐三姑娘還賣肚兜,不過她賣的肚兜很奇怪,跟咱們平時穿的那種不一樣。唐三姑娘賣的是那種兩個圓圓的,用帶子系在一起套在身上。」
巧巧擔心她說的不明白,一邊說一邊比劃,臉上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可見她此時的心情是有多麼激盪不平靜。
作為現代的顧明卿比巧巧也能放得開的多了。唐晶晶賣的不就是清趣內衣還有月匈罩嘛!果然跟她猜的差不多。
唐晶晶可真是敢賣!
「小姐,聽說唐三姑娘先是找了一家青樓早就過氣的老人。然後專門為她設計了一套衣裳,還教那女子怎麼魅惑男子。後來那女子就成了青樓的頭牌,聽說每天找她的男子是數不勝數,多得數不過來。」
顧明卿嘴角一抽,「她怎麼不乾脆寫幾首歌詞,讓那些青樓女子唱。」
巧巧驚道,「小姐,那唐三姑娘會寫歌詞嗎?」
顧明卿淡淡道,「會!當然會了!唐晶晶都會寫詩,寫點歌詞對她來說算什麼。」現代的歌詞一抓一大把,唐晶晶可謂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不過唐晶晶可別腦洞大開的把現代的搖滾樂照抄過來,以古人的審美,怕是很難喜歡上搖滾樂。不過現代的古典音樂也是不少,其中的經典名歌也多。
顧明卿搖搖頭,不去想唐晶晶了。自從唐晶晶被逐出唐家後,顧明卿不用再稱呼她三妹妹,連名帶姓地喊,那可真是舒服多了。
過了幾天,顧明卿和唐瑾睿去石家探望石嚴柏。
石嚴柏和高氏都已經能下床了。石嚴柏臉上的傷都淡化了,瞧着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只是石嚴柏眉眼間的陰鬱幾乎要溢出來,再不復之前的疏朗開闊。
高氏偶爾望向石嚴柏的眼神里也滿是擔憂,見顧明卿和唐瑾睿來了,臉上忙揚起真心的笑容,「唐師弟和明卿來了。」
石嚴柏也勾起一抹笑,極淡極淡,仿佛空中縹緲的雲,下一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瑾睿看着這樣的石嚴柏,心裏一痛,「師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石嚴柏苦笑一聲,「瑾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實在是做不到,我就連誰是真的害死我父親的兇手都不知道。」
唐瑾睿在從顧明卿的嘴裏得知真相後,並沒有告訴石嚴柏,因為他在猶豫。
唐瑾睿咬牙,又盯了石嚴柏好一會兒,才嘆氣道,「石師兄,去你書房說話吧。」
高氏和顧明卿明白唐瑾睿的意思,他這是有話要單獨跟石嚴柏說。
顧明卿和高氏就轉進內堂說話。
坐下後,顧明卿望着高氏仍然平坦的小腹,「嫂子,你懷着孩子,可得好好保養身子才是。」
高氏點點頭,「明卿你放心,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還有肚子裏的孩子。我肯定會好好保重自己。只是我忍不住不擔心啊。自從公公去世,相公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了笑容,眼裏也陰沉沉的,哪怕是面對我,還有腹中的孩子,也同樣如此。看着相公那樣,我的心好痛。」
「正是因為石師兄如今的情況有些不對,嫂子才更應該好好勸石師兄振作。要知道嫂子你是石師兄最親的人了,你不幫着勸石師兄,還有誰能幫着呢?」
高氏眼底似有淚光閃爍,卻如暗夜的流星一閃而過,快得仿佛不曾出現過,「我這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本事能勸住相公了。明卿,相公能拜到師傅的門下,是他最大的幸運。師傅是好師傅,師母也是好師母,還有唐師弟這樣的好師弟,以及你這樣的好弟妹。」
「石師兄的其他師兄師弟也是關心他的。」
高氏扯扯嘴角,眼裏似有嘲意一閃而過,「我公公去世後,相公的其他師兄師弟的確是來過。但是自從傳出我相公被縣令狠狠打了一頓,雖然他們也上門來探望過,但是他們那疏離的態度,我又不是傻子,哪裏能感受不到。明卿,只有你和唐師弟跟着師傅一直為公公的事忙前忙後,你們的心我是看在眼裏的。」
「明哲保身,趨利避害,向來是人的本能。」顧明卿淡淡道,她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高氏說的那麼好。
顧明卿自認為論起明哲保身,趨利避害,她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這一次之所以放任唐瑾睿摻和,也只是希望唐瑾睿能藉此機會成長,同時她確定唐瑾睿摻和這件事是不會有任何危險,否則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
當然,這些話就不用跟高氏說了。
當唐瑾睿和石嚴柏從書房出來,顧明卿發現石嚴柏臉上的頹廢黯然消散了許多,整個人都有了精神。顧明卿眸光一閃,她忽然有些好奇唐瑾睿到底都跟石嚴柏說什麼了。
顧明卿回到唐家後,就直接問出口。
唐瑾睿也沒瞞着顧明卿,「我只是跟石師兄說,如果他想報仇,那就得繼續科舉,等他做到知府才有那麼一丁點報仇的可能性。」
「你沒把石伯父死亡的真相告訴石師兄?」
唐瑾睿搖頭,「不曾說。現在的石師兄並不冷靜,告訴他並沒有任何好處,等石師兄冷靜後再說吧。」
唐瑾睿考慮問題考慮的很周到全面,顧明卿於是就不多說什麼了。
一艘揚帆起航的大船上,一青一藍的男子站在船頭。
青衣男子面容沉穩,眸光遙望着遠方。藍衣男子手搖玉骨扇,容貌英俊,好一派風流入骨。
青衣男子是佟思維,藍衣男子是鎮國公世子佟思罡。
佟思罡興奮地搖着手中的玉骨扇,語氣里滿是激動,「大哥,北地文風不盛,你說我這次去北地,能不能遇到才華橫溢,志同道合之人呢?」
佟思維無奈地看了眼佟思罡,提醒道,「咱們出來是做正經事的。」
鎮國公世子佟思罡平時最討厭的就是什麼所謂的正事,他更像是一風流文人,對鎮國公府的事半點不感興趣。這也是老鎮國公等在討論私鹽的事時,從來沒叫上過佟思罡的原因,人家壓根兒就不是那料。
這也是老鎮國公一直感慨後繼無人的原因,鎮國公是個沒本事的,他就連守成幾乎也做不到,指望鎮國公開竅,那是不用想了。老鎮國公是完全不敢指望的。
兒子不成,老鎮國公就將目標放在了孫子身上。佟思罡是老鎮國公從小帶大的。老鎮國公都不明白佟思罡到底是怎麼長歪的。要說佟思罡小時候讀書可伶俐了,而且經常拿着點心到老鎮國公面前,奶聲奶氣地說要孝敬祖父。那時候老鎮國公是真的高興啊,後繼有人啊!
後來等到佟思罡讀書,老鎮國公就更高興了。因為佟思罡有天分啊!佟思罡讀書是真的有天分,舉一反三,過目不忘。凡是教導佟思罡讀書的先生無不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老鎮國公也親自試過佟思罡,深知那些先生所言非虛。
老鎮國公可不希望佟思罡成為一個書呆子,所以該教佟思罡的,他全都教了,心機謀略,還有他大半輩子的心得,老鎮國公是全無保留地交給了佟思罡。
要說佟思罡是真的太會裝了,他對老鎮國公教的那些完全不感興趣,面上卻裝出一副認真聽的模樣。但是一個人能裝一天兩天,甚至是一個月,再甚至是一年兩年,難道他還能裝一輩子嗎?更別提老鎮國公就是一隻老狐狸。
漸漸的老鎮國公發現佟思罡的不對頭,他只愛出去跟所謂的朋友一同聚會,倒不是那種不正經的,而是寫詩做賦,要麼就寫文章評點。那些文章大多也都是遊記感悟之類的。
老鎮國公多精明的一個人啊,頓時發現佟思罡的不妥當了。老鎮國公發現問題後,當然是想把佟思罡給掰扯回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可能佟思罡生來就是這性子,任由老鎮國公如何掰,也掰不過來。
一年兩年的,老鎮國公幾乎用盡了所有手段(嚴刑酷打什麼的是不存在的),但是佟思罡仍然我行我素,半點要改的意思都沒有。
老鎮國公最後自己不教了,直接交給了別人。老鎮國公都不行,跟別提別人了。老鎮國公清楚地感知自己的年齡是越來越大,時間是越來越少,鎮國公府終究得有人撐起來。作為孫子的佟思罡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於是就有了佟思罡和佟思維這次北下的事。
佟思罡最不耐煩地就是這些,一把將手中的玉骨扇收起,「我說大哥,你什麼時候也學的跟祖父和我父親一樣了。開口閉口的都是正事,我聽着就煩。」
「四弟,你是世子,你肩上的責任本就比別人重,你要擔負起鎮國公府。你看看祖父都多大年紀了,如果兒孫爭氣,他早就頤養天年,不用再過這樣殫精竭慮,勞心勞肺的日子。」
佟思罡冷笑一聲,「那是祖父的心太大。哪怕鎮國公府什麼也不做,也有國公的爵位,誰會看低?難道非要當外戚,非要掌握實權,鎮國公府才能活不成?要我說還是姑姑(太子妃)還有表哥(皇太孫)的心太大了。
當年這太子妃可是姑姑死命要去當的,祖父可是阻止的,不過祖父的阻止也就那樣,以祖父的本事,真想阻止,姑姑還能當上太子妃?所以說祖父的心裏也是想着外戚的榮光。」
佟思維沉聲道,「四弟,子不言父之過,你如何能直言祖父的過錯。」
佟思罡好笑地一拍佟思維的肩膀,「大哥,你為人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過古板了。這次不是正好要去看看你的小未婚妻,記得多笑笑,人活潑一點,免得把對方給嚇到了。」
佟思維嘴角一抽,「什麼叫小未婚妻?人家年紀不小。」
佟思罡眼底笑意流轉,端的是風姿明媚,俊朗迢迢,「跟大哥你比起來,你的未婚妻可不就是小。」
不等佟思維開口,佟思罡就繼續道,「對了,剛才說到哪兒了。先說了姑姑是吧,接下來就是表哥了。要我說姑姑也就是愛慕虛榮,想攀附皇家富貴。表哥做的事,那真是讓我看不上眼了。堂堂的皇太孫居然行那商賈之事,作為皇太孫,眼睛不盯在朝堂上,非盯在那些銀錢上,我看表哥是投錯胎了。
還有盯在銀錢上就盯在銀錢上,表哥居然還把鹽賣去大——」
佟思維大聲呵斥,「四弟!」
佟思罡聳聳肩,不說話了,「得了,我不說話了。反正該說的都說了。」
最後,佟思罡還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佟思維無奈道,「四弟,別看你瀟灑不羈,萬事不放在心上。可實際上,你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為人最是通透不過。你明明什麼都看得明白,能力也出眾,只要你願意幫忙,祖父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佟思罡眼底划過一絲莫名之色,眼底倒映的是那被陽光照射後的河面,波光粼粼,只是那光驅散不了他眼底深處的陰霾,「大哥你過獎了,我沒你說的那麼好。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表哥做的那些事,我噁心,更不屑。
不過我人輕言微,知道就算我說了什麼,也不會有人聽。兼之表哥素來是最小心眼不過的,我何必惹他厭惡。忠言逆耳利於行什麼的,對表哥來說是不存在的。」
「咳咳——」佟思維右手握拳抵在嘴邊輕咳兩聲,「那不止是你表哥,還是當今的皇太孫。四弟,你得慎言。」
佟思罡嘴角一撇,「這裏就大哥和我,我相信大哥,你是不會出賣我的。大哥,就這樣吧,我過我的逍遙日子,表哥他們愛如何折騰就如何折騰,兩不相干這不是很好。總好過,我摻和進這些事,一個忍不住性子就對表哥來幾句逆耳忠言。到時候表哥怕是要記恨上我了。」
「你就不能忍着?」
「忍不住。從小到大,我就沒忍過,我也不想忍。人生匆匆幾十年,何必要把時間都花在什麼忍上,那不是太過無趣了。我可受不了。」
佟思維嘆了口氣,雙手負在身後,眼底隱隱有些悵惘,「四弟,你得知道鎮國公府和皇太孫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後代爭氣,祖父也不會走這條路,更不會同意皇太孫——」
佟思罡嗤笑一聲,「大哥你錯了。什麼叫鎮國公府和表哥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我說,就算表哥將來在這奪嫡之路上輸了,鎮國公府不還是鎮國公府,頂多就是不遭上位者待見罷了。但是只要休養生息,蟄伏几年,好好培養後代,鎮國公府仍然會有興盛的一天。
再說了,表哥要做什麼事,祖父能攔得住嗎?你們啊,真是太不了解表哥了。別看表哥長了一張溫潤的臉,就當他是好性子了。要我說,表哥把皇家人的唯我獨尊已經刻在骨子裏了,祖父的話是影響不了表哥的。
大哥,今天我在這裏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一直覺得祖父把注下在表哥的身上,是一點戲都沒有。哪怕將來表哥成功上位。」
佟思維皺着眉頭,眼底隱隱有些不相信,「不可能吧。鎮國公府到底是皇太孫的外家,又對皇太孫忠心耿耿,皇太孫不至於——」
「哈哈——哈哈哈——」佟思罡忽地笑得前俯後仰,好似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情,「我說大哥,從小到大你都是最老實的。你都快到而立之年了,這性子怎麼還是如此單純。在皇家,血緣什麼的,是最沒用的東西。血緣要是有用,還有那麼多的弒父殺子嗎?
還有皇家人最缺的就是良心這東西。你跟皇家人講良心?你乾脆對着一塊石頭講好了。」
佟思維伸手扶住佟思罡,看他笑得那麼厲害,他還真是擔心佟思罡會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你明明把一切都看得那麼明白,你為什麼不去幫祖父呢?這樣祖父看到後繼有人,也能輕鬆不少。」
佟思罡漸漸止住了笑聲,手中的玉骨扇一揮,又恢復了一派瀟灑風流,「首先,我生來就是這樣的性子。我不是裝的不喜這些朝堂爭鬥,陰謀詭計。而是真心不喜。二來,我這樣的性子,無論是當今的皇上,還是表哥,他們都會很放心的。
鎮國公府如今是烈火烹油,煊赫至極。盛極必衰,這是定律。從父親還有我衰起,就差不多了。」
佟思維直接忽略了佟思罡前面的話,只注意了後面的話,他的眼睛一寸一寸睜大,眼底的關心難受幾乎要溢出來,「四弟,這麼多年你難道一直都在忍辱負重,是——」
「我說大哥,沒看到我把自己的性子放在第一嗎?主要還是我自己的問題。我這樣的性子,也正好符合了鎮國公府目前的情況。」
佟思維不相信佟思罡的話,他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理解。
佟思罡也不解釋了,佟思維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跟他沒關係。
佟思維和佟思罡還在路上,公孫縣令一家就倒霉了。
就如老鎮國公說的,公孫縣令的把柄那真的是一抓一大把,小辮子一堆,隨便用哪個都成。
鎮國公用最快的速度,直接用了貪污受賄的罪名就把公孫縣令換下來了。也是公孫縣令的命好,鎮國公屋子裏的方姨娘得了消息,正巧方姨娘老蚌懷珠,鎮國公對方姨娘頗有憐愛。
方姨娘又在那裏一口一句的為孩子祈福,少添殺戮。鎮國公的心就軟了。
原本等待公孫縣令一家的是斬立決,全家死光光。如今,鎮國公運作了一下,改成了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流放,年輕的公孫素成了官女支,公孫則命最好,還讓他保留了功名,這也是方姨娘的功勞。
老鎮國公知道這一切後,嘴角一扯,都懶得說鎮國公什麼,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也懶得計較。公孫縣令一家的情況已經足夠跟萬鈞交代了。大面上不出問題,別的,他就懶得管了。
萬鈞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眼神一頓,「去查查,凌平縣的縣令是怎麼保住一條命的。」
很快,下人就將調查的結果送到萬鈞的手裏。
萬鈞很快將手中的東西看完,然後放到一邊,「那凌平縣的縣令倒是有一個好親戚。」
趙管家道,「老太爺,要不要在路上把那人給——」
萬鈞擺擺手,「不必。有時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流放是什麼?九死一生啊!那凌平縣的縣令更是養尊處優慣了,你以為他能受得住?讓他活着好好受罪得了。」
趙管家聞言也不再多說。
公孫縣令一家如今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公孫縣令一家子原本還過着跟以往一樣的日子。
公孫縣令正在數着他的銀子,公孫夫人正在受着凌平縣高門大戶夫人的吹捧,公孫則正在外面跟好友聚會。公孫素在跟唐立義在酒樓包廂說話。
這一切看着都是那麼的美好啊。
可是這些美好在官差衝進來,將他們抓住後消失得一乾二淨。
縣裏發生那麼大的事情,全縣都驚動了!真的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啊,忽然發生的!
公孫縣令倒霉時,顧明卿和唐瑾睿正來縣裏探望朱舉人。
朱舉人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更不是一個喜歡落井下石的人。但是這一次公孫縣令一家倒霉,朱舉人興沖沖地出門看熱鬧了。
顧明卿和唐瑾睿陪在朱舉人身邊。
顧明卿等人來到縣衙,正好撞上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被戴上了枷鎖,腳上套上了鐵鏈。
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還在那裏大呼冤枉。
公孫夫人向來梳得爭氣的頭髮散亂一片,珠釵全無(要麼掉了,要麼被人渾水摸魚拿了),「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們家是由誰罩着嗎?我告訴你,我們家是有大靠山的,我們——」
後面的話,公孫夫人沒機會說出來了,她的嘴巴被官差用布條塞住,塞得滿滿的,不留一絲空隙。
顧明卿挑眉,真是好日子過慣了,作威作福做慣了,沒看到如今的她只是階下囚嗎?還敢在那裏大放厥詞。
這人啊,安穩舒服的日子過久了,腦子可能真的會生鏽,也有可能對方的腦子本就不好使吧。
朱舉人倒是很好奇,喃喃道,「這狗官的靠山是誰啊?」同時在心裏埋怨公孫夫人,要說就乾脆了當地說,說那麼一堆廢話做什麼!
不止是公孫夫人的嘴巴被塞住了,公孫縣令的嘴巴也被塞住了。
公孫素也被人帶了過來,嘴裏罵聲不斷。
顧明卿發現唐立義是跟着公孫素一起來的,眸光一閃,還戳了戳唐瑾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朝唐立義的方向去看。
唐瑾睿自然也發現了唐立義居然跟着公孫素一起被帶過來。
唐立義拼命掙扎,不斷高聲驚呼,「我跟公孫家沒關係!你們放了我啊!放了我啊!」
唐立義真是後悔死了,要是早知道公孫縣令會倒霉,他還小心翼翼,忍辱負重地討好公孫素做什麼?如今好處是一點都沒沾上,倒霉事倒是來了。
唐立義可不是那一點見識都沒有的人,在看到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都被帶上了枷鎖,這明顯是囚犯的待遇,說明公孫家已經完蛋了!他可不想繼續搭在公孫家這一條已經沉下的破船。況且他本來就跟公孫家沒關係,他又沒有娶公孫素。
唐立義眼尖地發現了唐瑾睿和顧明卿,着急求救,「瑾睿你快來救救我!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是無辜的!我跟公孫家沒關係啊!」
唐立義嚎着都要哭了,他真的是無辜的,他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啊!
顧明卿和唐瑾睿都相信唐立義是無辜的,人家要抓的明顯是公孫家的人,唐立義跟公孫家有什麼關係?
顧明卿眸光一轉,對着唐瑾睿道,「祖父和祖母瞞得夠嚴實的。看來四叔不是第一天跟公孫素勾搭上了。不過四叔的眼光很有問題啊,不說公孫素的為人,就說公孫家如今也完了。」
唐瑾睿雖然不喜唐立義的為人,還有唐立義曾經對顧明卿心懷不軌,但到底是四叔,也不想唐立義無辜被公孫家牽累。如果唐立義真的做了什麼,那也就算了,問題是唐立義就是想高攀公孫素,結果公孫家完了。
「四叔不會出事吧。」
顧明卿淡淡道,「放心,四叔不會有事的。對方是會調查的,只要查到四叔跟公孫家沒關係,自然會放了他。或者咱們可以告訴祖父和祖母,等祖父和祖母知道了,再拿點錢出來打點,四叔就能出來了。」
「咱們現在就可以——」
唐瑾睿後面的話在顧明卿涼涼的眼神下咽了回去,他明白顧明卿是想讓唐立義吃點苦頭,她心裏怕是還記着唐立義做過的事。唐瑾睿也記着,嗯,唐立義吃點苦頭也沒什麼,反正死不了。
官差就在縣衙面前,當着眾人百姓的面宣佈了公孫縣令的罪名,貪污受賄!以及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流放的消息,還有公孫素被充為官女支。公孫則倒是沒事,不過家族頃刻間衰敗,這對他的打擊也着實不小。
顧明卿和唐瑾睿回去後就把唐立義的事情告訴唐栓和老張氏。
唐栓和老張氏急了。
老張氏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六神無主,「咋辦!咋辦!老四咋那麼倒霉,攤上公孫素那麼個掃把星!我的老四啊!」
顧明卿也不賣關子,讓唐栓和老張氏趕緊準備點錢,通通關係,把唐立義給撈出來。
老張氏得了主意,心定了一點,當即質問,「你既然知道咋做,咋不當時就把老四撈出來!」
第152章 佟思罡 公孫縣令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