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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八章 斷建木,以補蒼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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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道長生現在渾身是血,黑髮披肩,這尊通體血淋漓的浩瀚巨人身軀高舉手臂,意識漸漸朦朧,第一次見到除了他之外的龐然巨人。

    是幻覺嗎?

    要知道這一片天地,兩尊天帝已經廝殺到慘烈,再沒有任何生靈...

    「不對,這不是幻覺....」他手臂苦苦撐着天地,腦海里漸漸失去了意識,卻見到那個身影緩緩走來,忍不住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是誰?」

    那個人只是笑笑。

    ......

    另外一邊。

    帝祁正在漸漸遠離這片貧瘠的土地。

    他亦無法回歸大羅天,因為大羅天已經被他融入了九轉玄功中,這本來就是他認為必勝的一戰,沒有給自己留下退路。

    嘩啦啦。

    漆黑無垠的大地一片荒涼。

    他行走在蒼茫大地上,扭頭看着道長生那撐起天地的巨大身影,仿佛又想起了曾經的古老開天闢地歲月:

    「.....黑暗濛鴻,天地渾沌如雞子,陽神生於蛋中,歷經混元七劫,奉命降此世以開天,怒吒一聲遂分天地,灼於天,焚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世界因此而開。」

    他從開天闢地誕生,便是世界最古老的生命,曾經也有熱血雄心,後來卻敗給了歲月,選擇與蓐雲一起想辦法超脫,天下眾生的性命又如何?

    眾生的性命仿佛野草,收割了仍會重新生長。

    直到人祖虛有年出現,那個人實在強得可怕,來太陽神殿鎮壓九大金烏,當時他的確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世界上第一次有人能強到這個程度,可以開闢出一條嶄新的道路。

    那時,他的確無法戰勝虛有年,而是選擇隱忍。

    他就像是一百年前戰道長生,退隱大羅天一般,不斷在暗處揣摩虛有年的道路功法,直到他第二次上天鎮壓太陽神殿,自己已然可以輕易擊敗他。

    但他坐在太陽神殿的金色帝座上,看着那個沐浴鮮血的老人,坐鎮太陽神殿前,一人血拼其他的幾尊金烏,最終選擇了隱忍,不下帝座,將其擊殺。

    他不喜歡弱者,卻敬重強者。

    他有大氣魄,選擇給予人祖虛有年一世的尊嚴,不想破碎他的不敗神話,留給後世一個美麗的傳說,甚至希望他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只是他暗傷太多,離世過早。

    「世界就是一個輪迴,道長生,你和當年的虛有年一般,我不殺你,你也已經為了整片天下蒼生精疲力盡了,自己亦會老死,我依舊會永恆下去,但將把你放進我記憶中的一角....」

    帝祁自語,大步向前。

    他走着走着,身軀忽然停滯下來,開始龜裂蹦血。

    咔擦!

    他嘴角開始流淌一絲絲鮮血,只能停住在一處黑色小山坡上,盤坐於此處,他太累了,幾乎瀕死,需要停歇。

    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堂堂一尊天帝也會覺得疲憊,需要歇腳。

    實際上,如果道長生不罷手,他必然會活活戰到累死而亡,這一場廝殺太慘烈,仿佛天地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跌坐在大地上,從內空間拿出了桌椅與美酒,「道君已然離開世界.....這片世界,還有比我活得更加長久的嗎?」

    沒有了。

    這一生,活了兩世身份,他經歷得太多了。

    他回首昔年,崢嶸歲月,貫穿了整個開天闢地古老時代,他曾見證道君演化天地,也統治先天古神天庭,君臨祖巫天庭時代,活到今日。

    如果不是他主動暴露出來,說出去誰能相信?

    可忽然之間,他面色漸漸凝固,露出極其難以置信的神色。

    荒古世界的時間流速...

    在以極其劇烈的速度變化!

    他腦海轟的狠狠一震,看到了一尊鋪天蓋地的偉岸浩瀚巨人,如入無人之境,無聲無息穿越這方世界的屏障,輕輕落入大地中,仿佛一個平凡普通的樵夫,輕輕提着水桶與斧頭到來。

    他身體修長,黑髮黑眸,眼瞳中清光閃耀,充滿着一股和諧的韻味,身軀朦朧在淡淡白色光輝中,看不清面容。

    帝祁頓時毛骨悚然,密密麻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徒然閃過一個不可思議念頭:

    「一尊混元聖人,跨界而來?」

    .....

    許紙小步走來。

    荒蕪黑色土地中,遍地都是血腥,透着可怕的死寂。


    他穿着黑色帆布鞋,沾滿了血肉和泥濘,仿佛平常在自家院子走路一般悠閒,提着水桶和斧頭,下到地底施工,抬頭看去,此時的道長生,已然頂天立地,比他高了好幾倍。

    已然有了八米的身高,雙手撐起天空。

    「他已經暈迷了,卻還在強撐着天地,不讓我家的地窖塌方,的確功德無量.....他正常的『盤古金身』形態應該在三米多,這是最適合的戰鬥形態,現在為了撐起天空,強行增大到了八米的身軀體型,可這樣會導致肉質不緊實,並且骨質疏鬆...戰鬥力反而下降。」

    許紙不斷評估着盤古金身的逆天功法。

    他把一百條命的能量疊加在一起,自然不可力抗的體型變大,變成了巨人,戰鬥力自然成倍增加,但消耗也極其龐大,體型增加了數萬倍,戰鬥力也只不過是增加了十幾倍而已.....不然,也不會與帝祁的融匯貫通「大羅天經」,站得旗鼓相當。

    算是一種法相天地。

    這種變身,戰鬥力強十幾倍,但消耗太過驚人,算是一種魚死網破的戰鬥狀態。

    「這片果園下面的地窖,又不是地表,能給你們隨便折騰,現在打成這樣,自然是天塌地陷,還要我出來洗地....」許紙又有些無語,慢慢悠悠的從牛仔褲里掏出了一片綠箭口香糖,剝開了包裝紙,放到嘴裏咀嚼。

    他放下了手邊的水桶,開始雙手持着斧頭,嘴裏不斷咀嚼着綠箭口香糖,來到這一顆幾人合抱的碧綠巨樹,緩緩揮起斧頭,「把建木砍了,補天吧。」

    坎!

    一斧頭揮落,竟然發出金屬碰撞的鏗鏘聲,加上巫術加持,許紙開始迅速揮動斧頭,砍出一道道凹陷,建木漸漸傾倒。

    「這一尊巨人,降臨我們的荒古世界,在持斧伐建木?」

    遠處,帝祁躲在暗處,漸漸面容變色,「而這一尊古老的混元聖人能干涉時間,太過可怕了,他吃的又是什麼東西?不斷咀嚼,一臉認真,是某種令人難以想像的古老至寶?」

    他從未見過這種生靈。

    他開始本能的產生恐懼敬畏,畢竟這一尊存在,能穿越一方荒古世界的屏障,橫渡諸天,跨越萬界,必然是道君層次的可怕古老聖人。

    帝祁眼帘低垂起來,踟躕猶豫了片刻,「去觀摩一番。」

    如果是其他天帝,或許會嚇得冷汗淋漓,直接不斷向外逃跑躲藏,可他卻在靠近,拖着地面上滴答滴答的鮮血,不斷小心翼翼的靠近,來到一處隱蔽的位置,打算近距離的觀摩。

    他天賦可怕到極點。

    他明白這可能是死亡危機,也是極其恐怖的機遇!

    一尊最起碼是混元聖人的無上古老存在,出現在他的眼前,正是觀摩他道法的最佳學習時機。

    他的眼中閃耀着璀璨光芒,充滿着熱誠與狂熱,「足以讓我一步登天。」

    嘭!

    又一斧狠狠落下,建木幾乎開裂,恐怖的聲浪漸漸響徹天地之間。

    嘭!

    又是一斧,建木轟然倒塌。

    許紙又將建木砍成四段,一揮手,四截碧綠的巨大建木,遮天蔽日,猛然飛起,飛落到那原先斷裂的四根承天柱位置上。

    然後輕輕一指四段建木。

    嘩啦!

    四段建木的渾圓木樁,仿佛枯木逢春,不斷滋生成長,抽出碧綠的枝葉,不斷拔高,漸漸化為一顆碧綠的參天大樹,開始支撐天地。

    他嚼着綠箭口香糖,又悠悠閒閒的持着水桶,來到建木之下的根須澆水。

    四棵建木得到了水源,徹底漸漸拔高,成為新的天地支柱。

    「他竟然在補天!」

    帝祁看到這,終於看明白了一切,聲音漸漸沙啞,面色凝重,「這片世界即將坍塌,這尊混元聖人,跨界橫渡降臨這一片世界,可能與開天闢地的道君是友人,前來替她,修補這方天地!」

    這是最好的猜想。

    一尊混元聖人,已然擁有橫渡一個個世界諸天的能力,而這些古老的恐怖存在,必然也會相互結識,互稱道友,參與一個個世界的興衰毀滅。

    嘩啦啦。

    四根建木不斷拔高,伸出無盡綠意,糾纏凝結。

    帝祁聲音在微微顫抖,暗暗心驚。「建木,可是青藤地母,可是需要數百年才能成長到這種程度,他竟然舉手投足...這是什麼道法?」

    「一尊樵夫聖人!補天的功法,必然驚天動地...」

    他露出了難有的激動之色。

    連忙仔細觀摩,火熱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生怕錯過一絲絲能量運轉軌跡,腦海瘋狂運轉,在計算。

    可他的面容,卻在漸漸變得凝滯,看着那個嘴裏咀嚼、不斷生長建木,提着水桶的黑髮黑眸的年輕混元聖人,開始露出一絲絲驚疑。

    「不可能...不可能...」

    他喃喃着,越推演,越心驚,仿佛道心也出現一絲裂痕!

    剎那間,他腦海轟然的一震,嚇得倒退數步,不可思議的呢喃道:「無論我用何種的形式觀摩,都沒有任何道法能量波動,仿佛渾然天成!我是第一次,無法學習看破對方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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