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到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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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之上，秦軒傲立於空，墨發飛舞，狂風不斷拍打在白色衣衫之上，獵獵作響。

    「你要怎樣教導我？」秦軒目光凝視着那道被劍意長河折磨的身影，口中吐出一道聲音，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平靜，如深潭之水一般，波瀾不驚，仿佛此時所做的事情微不足道。

    秦軒的聲音落下，浩瀚人群目光中射出一道無比驚駭之色，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在此之前，他們對秦軒的認知是一位紈絝子弟，仗着身後的勢力便目中無人，滿口猖狂傲世的話語，仿佛他天下第一。

    但此刻秦軒的一句話，讓他們心中生出一絲感覺，他們，似乎完全看錯了。

    他真的是紈絝子弟嗎？

    秦軒手掌揮動，劍意長河消失，顯露出一道身影，衣衫被撕裂開來，渾身浴血，長發凌亂的披散在雙肩，這人正是之前意氣風發，揚言要讓秦軒認清事實的蕭鋒。

    轉眼間，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你要讓我認清現實？」一道漠然的聲音再度傳出，傳入蕭鋒耳中的時候，卻宛若一道驚雷炸響開來般，他神色頓時蒼白無比，心頭狠狠的震盪着，認清現實的人，究竟是誰？

    秦軒手掌朝着前方抓去，虛空中伸出一隻巨大的手印，宛若一頭銀色巨龍從天而降，直接將蕭鋒的身體扣住，拉回到秦軒的面前，秦軒雙眼盯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鋒利至極的意味，繼續逼問道：「我很想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有膽量說出那樣的話語？」

    秦軒的聲音如巨浪一般在蕭鋒腦海中迴蕩着，每一次響起，都使得他整個人為之一顫，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內心，以及他的驕傲。

    他雙眼顫抖的看着眼前這位俊逸無雙的身影，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恐懼到極致的神色，嘴唇泛白，渾身一片冰涼，仿佛在面對一尊死神般。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元皇境七層之人，怎麼會這麼強？

    此刻那幾位看住商央、段若溪、天離的帝境人物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蕭鋒，如螻蟻一般被對方蹂躪，毫無反手之力。

    他們之所以出手限制這幾人的行動能力，便是給蕭鋒製造機會，讓他單獨對戰那青年，但現在，結局與他們所預想的截然不同。

    蕭鋒，被對方碾壓了。

    他們所做的這一切，有何意義？

    商央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看了周圍那幾人一眼，笑問道：「現在，後悔了嗎？」

    那幾位強者聞言身軀輕顫了，後悔嗎，當然後悔。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出手，更不會讓蕭鋒站出來，現在不僅無法挽回水月洞天的顏面，連他們杜家的面子，也丟得一乾二淨。

    此時最後悔的莫過於杜泰，他臉色無比的難看，剛才所做出的決定，是他擔任家主之位以來最錯誤的。

    秦軒目光從蕭鋒身上移開，落在不遠處的杜月華身上，眼神露出一絲淡漠之意，開口問道：「我是開玩笑嗎？」

    杜月華嬌軀猛地顫抖了下，臉色難看無比，沒有回答秦軒的話。

    她現在才明白，秦軒為何拒絕與她戰鬥的要求，原來，那是不屑啊。

    她所以為的一切，不過只是她自己的幻想罷了，更諷刺的是，她所想的與事實完全相反，這是何等的愚昧。

    「你之前辱罵我龜縮不敢戰，我本不願理你，然而你執意如此，那我便滿足你。」秦軒淡漠的掃了一眼杜月華，開口道：「你若能破開我的防禦，此戰我便算你勝，否則，便不要怪我無情了！」

    「你最好能做到，不然，你後果可能不是你能承受的。」秦軒繼續道。

    杜月華內心劇烈震盪着，讓她破開他的防禦，這是對她何等的不屑輕視，然而如果連這樣都無法做到的話，那她便要承受代價，而那代價，她不知道是什麼。

    杜泰目光陡然間凝滯在那，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出手吧。」秦軒雙手負於身後，周身瀰漫出璀璨的大地規則之光，化作一面面金色的神牆，環繞於身體周圍，神牆之上還流轉着一絲絲紫色雷霆力量，耀眼奪目，仿佛與神牆融為一體，不知有多堅固。

    杜月華退無可退，只能一戰。

    她身體向前衝出，雙手同時拍打而出，周圍空間頓時爆發出極其恐怖的風暴氣息，威壓虛空，風雲此刻都發生了變化，狂風怒號，天穹仿佛都要崩塌下來。

    空間猛烈震盪着，狂暴的風暴規則化作一柄長槍，貫穿向前，空間被撕出一道道猙獰的裂縫，無數空間利刃從中殺出，猶如神兵利器一般，裹挾毀滅一切之威勢殺向秦軒。

    秦軒神色平靜的看着前方，身體都未曾發生絲毫的動搖，如同一尊古神人物般，不動如山。

    「嗤嗤……」可怕的風暴利刃橫空殺出，猛烈的撞擊在金色神牆之上，神牆之上，大地與雷霆規則夾雜在一起，爆發出無比璀璨的光芒，仿佛鑄就了世間最堅固的防禦，任由風暴利刃攻勢如何強大，始終無法撼動，連秦軒的身體都無法接近。

    「所謂的非凡弟子，便只有這點力量嗎？」秦軒看向杜月華淡淡道，語氣平靜，然而話語卻極為誅心。

    一句話，便讓杜月華道心動搖，驕傲破碎。

    她身上氣息瘋狂綻放而出，不斷凝聚更強大的攻擊，朝前方的神牆殺伐而去，那周圍的空間甚至都坍塌下去了，無法承受其攻擊，但神牆卻依然矗立再那，紋絲不動。

    「不、我不甘心！」杜月華內心發出一道不甘的吶喊，她豁然抬起頭，眼眸中閃過一道瘋狂之色，仿佛做出了某個堅定。

    只見她竟吐出一口鮮血，雙手飛快結印，頓時一股無比強大的氣息瀰漫開來，以她身體為中心，天地間的靈氣瘋狂匯聚而至，逐漸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長槍，散發出極其強盛的氣息，幾乎達到了皇境的巔峰，不知有多可怕。

    「殺！」她手掌拍打而出，只聽嗡的一聲，長槍向前暴射而出，她身體也無力的癱在虛空之上，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只見那長槍從虛空中穿梭而過，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一瞬間降臨到神牆的前方，在無數道緊張目光的注視下，長槍悍然轟擊在神牆之上，發出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聲，諸人的心臟也隨之一顫，好強大的力量！

    這一擊，應該能破開他的防禦了吧？

    杜月華雙眼死死的盯着那片虛空，圍觀人群也看着那邊，即使是上空觀戰的三位仙子，此刻臉上也浮現出無比凝重之色，等待最後結果的揭曉。

    狂暴的氣息漸漸平息下去，空間重又恢復寧靜，裏面的景象顯露而出。

    諸人目光齊齊望去，只見神牆之上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密密麻麻，一道清脆的聲響傳出，像是什麼破碎了一般，神牆的一角竟炸裂開來……

    「成功了！」無數人目光一滯，心臟噗咚的跳動着。

    杜月華先是愣了下，隨後美眸中露出一抹無比激動之色，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紫霞仙子和紅塵仙子見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杜月華果然沒讓她們失望。

    然而還未等她們臉上的笑容徹底綻放，神牆之上，一縷強盛的規則之光流轉而過，隨後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景象發生了。

    那破碎的神牆竟以驚人的速度癒合起來，不過一眨眼時間，便恢復如初，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這……」所有人心中一片駭然，不過短暫的剎那時間，他們感覺仿佛從天上落到了地下。

    杜月華怔怔的看着前方璀璨的神牆，臉上的笑容僵硬在那，像是心臟被無數柄利劍穿過一般，又像是期待已久的夢想破碎了，痛到無法呼吸。

    「如此弱小的實力，你配讓我出手嗎？」

    一道充滿不屑的聲音傳來，杜月華臉色一僵，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感覺卑微到塵埃里，不配讓他出手嗎？

    秦軒手掌朝杜月華的方向一抓，和剛才一樣，一道虛空大掌印扣殺而下，仿佛將杜月華釘在半空中。

    此刻杜月華和蕭鋒的生死在秦軒一念之間，而在此之前，他們都曾以高高在上的語氣與秦軒對話，前後落差，宛若天地之隔。

    諸人目光凝視着虛空中的景象，杜月華是此次大比呼聲最高之人，十年前敗於月玲瓏，與冠軍失之交臂，今天本該是她最耀眼的一天，然而事情卻沒有按照預想的方向發展，她的光芒被徹底掩蓋了下去，非常的狼狽。

    甚至，此刻拼盡全力，為的只是破開對手的防禦而已，這是一件何等恥辱的事情。

    許多人心中開始有些同情杜月華，不過當他們想到杜月華的所作所為，那一絲同情瞬間蕩然無存。

    不作死，便不會死，如果她沒有擅自站出來的話，又豈會發生現在的這一幕？

    蕭鋒，也是一樣。

    之前有多驕傲，現在便有多卑微，現在所遭遇的，皆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