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85_85370「無恥!」名可真的不想罵人,但,真的忍不住。
他!真的很無恥!
「有的。」北冥夜湊了過去,忽然張開嘴:「牙齒比你的還好看,看,啊……」
噗!
她一頭埋進他的胸膛,實在是……差點忍不住爆笑了。
大總裁今晚……好吧,讓人又愛又恨。
「快點。」他催促道。
名可忍了笑,才在他懷裏抬起頭,對上他顏色很黑亮很蠱惑人心的眼眸,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做什麼?」
「衣服脫了給我看看。」他命令道,汗珠子已經從額角滑了下來,這病房,真心熱。
這麼認真的勁兒……他不是在開玩笑!
名可一張小臉徹底黑了。
他無恥是他的事情,她還想要臉呢!
「這裏是醫院。」她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這個時候,他們不敢亂進來。」北冥夜很淡定地宣佈,一點威脅,一點哄騙:「我就看一下,動作利索點。」
「不……」她堅守陣地,怎麼都不願意折服。
「那就做。」連看都不給看,把他當什麼人?他可是她的男人!
「不行!」這個男人的劣根性她太清楚了,看了,就一定會想辦法做。
只是看一下,絕對滿足不了他碩大的胃口。
「不行也給行!」男人也開始橫了,望眼欲穿的,看一眼都不成麼?他的威嚴和在?
「就不行。」不僅不行,她還要爬起來遠離他。
這個時候,某人一條手臂被纏着,一隻大掌被包紮着,武力值大減,還敢這麼橫,信不信她今晚連睡都不願意跟他睡一起?
眼看這個小女人就要從他懷裏鑽出去,北冥夜有點急了,他哪裏是不疼?只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但,衝動起來身體又極不好受,現在橫豎就是,動也難受,不動也不好受,她就不能順從一點?
讓他看一眼過過癮而已,小氣吧啦的。
「我不舒服。」她真的要爬出去,沒辦法去拉她,他忽然半閉星眸,低低哼了哼。
名可微怔,回頭看他時,他臉色有幾分漲紅,眉心皺在一起,看起來情況似乎真的不太好。
「你……你怎麼了?」她嚇了一跳,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發燒了,伸手一探,額頭居然有點燙燙的。
醫生臨走的時候說了要好好休息,早點睡,晚上還有可能會低燒。
「我去叫醫生。」她真的慌了,不管他多強悍,最終是傷者。
「不要他。」雖然額角是有點燙,不過,身體發熱更多是因為這小丫頭睡在自己身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平時對這種事真的沒什麼衝動,一年到晚不碰女人的日子也不是沒有過,怎麼睡上她之後,就越睡越想睡了?
「先生……」
「讓我看一下,我就乖乖睡覺,睡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他蹭了過去,有點耍賴地在她身上蹭着:「越是看不到越想看,丫頭,你知道我對你的需要。」
你知道我對你的需要……
這句話,用他啞啞磁性的聲音說出來,不僅沒有半點肉麻的感覺,反倒讓人心頭一醉,差點就這樣為了他一句話而不顧一切了。
其實這男人,真的真的很有男人味,雖然無賴,但……還是很有很有男人味……
「只看一眼?」名可紅着臉,和他一起這麼久,自然很清楚他說的是實話,想要做的事情,要是不讓他做,這一整晚他一定睡不好。
這種時候休息不好,明天身體情況一定會更差,等他的親友團過來……
北冥夜不說話,頭又往她身上蹭了幾下。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這傢伙開始有點失控了,再不答應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就在這裏發起瘋來。
怎麼會有這麼難纏的男人?死色鬼!隨時隨地都能發情一般!對着其他女人的時候,是不是也一樣?
她忽然竟有幾分吃味了起來。
將他沉重的腦袋推開,轉過身,手落在衣服的扣子上,還不忘念道:「只能看一下,看完馬上睡覺。」
這口吻,就跟哄小孩睡覺一樣的。
北冥夜有點委屈,他是她的男人,不是她的孩子!
不過,真想看……
「快點!」
名可抿緊薄唇,怒!就是敢怒不敢言。
小手微微抖了下,終於還是將自己衣服慢慢脫了去……
「躺下。」呼吸好亂。
「不……」微弱的。
「躺下看得清楚。」話語裏已經帶了一點點懇求。
「……」
好一會之後,只聽到男人低喘的聲音:「好乖。」
「……啊!不許咬……」
病房的空調是不是該換一批了?
第二天一早,俞霏凡在北冥黛黛的攙扶下,一大早便拿着自己熬好的白果清粥還是幾樣小菜,一臉幸福地來到病房前。
時間八點正,醫生護士該已經查完房了,這時候給他送吃的正好。
俞霏凡雖然走路還是有點不太順暢,但今天整個人看起來比昨天要明艷太多,她現在可是在親自伺候她的男人呢,一個為了救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
她的興奮和幸福,就連北冥黛黛都能感覺到,一路上不知道取笑過她多少回,現在的霏凡姐哪有半點女強人的味道?完完全全就是個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誰知道,才剛靠近病房的門,還來不及抬起手去敲響,便聽到裏頭傳來了一把帶着點點怯弱的女聲:「不行,我……我不行的,先生,我不要!」
「有什麼不行的,剛才不是已經教過了?」北冥夜低沉中藏着點點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快點,讓它直接進去。」
門外兩個女人同時一怔,分明沒想到名可居然又跑到北冥夜這裏來了,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俞霏凡眼底幽黯的光芒瘋狂外溢,昨天在手術室外,已經明確將北冥夜怎麼樣不要命地去救她的事情闡述得那麼清楚,這女人怎麼還不知好歹非要貼上來!
她就這麼沒臉沒皮,不知道自己惹人嫌嗎?
北冥夜為了她已經做到這地步了,名可怎麼還好意思纏着他?尤其,他們現在……
聽到裏頭再次傳來的聲音,俞霏凡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一陣的收縮,差點要扛不住昏過去了!
這裏是醫院,隨時會有人進去,裏頭……他們怎麼可以?
但,裏頭的人卻似乎對外頭的動靜聽而不聞,依然在繼續着他們的糾纏……
「我真的不行,先生,我害怕。」名可怯怯的聲音依然在傳來,聽得出是真的不願意。
可門外的兩個女人怎麼都不相信她這一刻是真的在拒絕,如果真的想拒絕,又何必眼巴巴自己跑過來勾引男人?
難道說是老大自己跑去把人逮過來麼?她們怎麼都不願意相信。
但房中兩人卻完全沒有理會別人,依然在糾纏着。
北冥夜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焦急,也有點不高興:「你不來,是不是要讓剛才的女護士頂替你?到時候我被人看光,你別哭!」
「看就看,又不會少塊肉。」名可低聲抱怨。
「說什麼?」雷公一樣的低吼,聽得出,身體應該是好了不少,至少今天比昨天精神多了。
「沒……沒什麼。」
「快!」磨磨蹭蹭的,煩不煩?
「我真的不行。」名可都快要哭了,這傢伙,怎麼就這麼會折騰人?
「剛才已經失范過了,怎麼笨成這樣?」北冥夜又氣又無奈,不知道弄了什麼,幾秒鐘之後,他又耐着性子道:「來,讓它進去,插進去就行了,很容易的,寶貝乖,快點。」
寶貝……
北冥黛黛嚇得睜大了一雙眼眸,認識老大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聽他這樣稱呼過一個女人?他甚至還用那種溺死人不償命的口吻在哄着。
他……在哄名可主動和他做那事麼?他們怎麼可以在醫院裏……
至於俞霏凡,卻是連一張臉都徹底蒼白了下去。
寶貝……說這話的男人真的是北冥夜嗎?真是那個鐵腕冷血到讓人多看一眼都會心悸或者心慌的東陵帝少?真的是他嗎?
原來他也會有這麼低聲下氣的一面,她從來不知道,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溫和,這簡直是太接地氣了!他那麼高高在上的男人,尊貴得如同一國帝王一般,他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哄一個女人?
如果有一天他願意用這種態度來對待自己,她想,就算要她立即死去,她也願意。
但,很明顯有人不賣北冥夜的帳,名可依然搖頭,還是怕:「真的不行……」
「要我自己來?」他又開始不耐煩了,哄女人那一面,才剛湧現,頓時就消失了。
「先生……」
「笨女人!」
他不知道做了什麼,只聽到名可一聲悶哼之後,忽然就低叫了起來:「啊!疼……」
「不可以!」俞霏凡徹底絕望了,如果在帝苑,在他的房間裏,她或許還能裝着沒看見,但,在這裏不行,這裏是醫院,那個該死的女人,她不可以勾引男人勾引到這裏來。
要是讓醫生護士看到怎麼辦?名可可以不要臉,夜不行!他是帝國集團的總裁,在東陵,他是最有錢有身份的尊貴男人!
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一臉憤怒的俞霏凡闖了進來。
換了過去,她一定不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但,在他曾經不要命救過她之後,他就已經向她表明了心跡,從此以後,他就是她的男人。
她不允許自己的男人在外人面前丟這個臉,絕不允許!
北冥黛黛也沒想到俞霏凡居然敢忽然發飆,在老大面前,她從來都是溫順得和一頭綿羊一樣,今天是怎麼回事?
雖然裏頭的情形真的讓人很憤怒,但,她這樣闖進去,老大會生氣的。
不過,門被推開之後,兩個人卻徹底傻了。
抬眼望去,只見名可一手揉着自己的腦袋,一手拿着針……針!打針的那種針!
至於北冥夜,他雪白的臀……
「滾!」
那一聲低吼,嚇得兩個女人徹底慌了神,在她們反應過來之前,有人已經拎着她們的後領,一手一個將她們徹底拎到走廊上,「砰」的一聲,房門在她們身後被牢牢關上。
再回首,只見依然對着房門驚慌失措地求繞着:「對……對不起先生,我剛才上了趟洗手間,對不起,以後……絕對不會有下一次!我保證!我拿脖子上的腦袋保證!」
裏頭,沒有半點回應。
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下意識互視了一眼,人徹底是明白過來了。
名可揉着腦袋,這是被北冥夜打的吧?怪不得剛才會低呼「疼」,至於她手裏拿着針……
那句「插進去」的很好解釋了,北冥夜不願意讓護士看到他的臀,寧願讓名可給他打這一針,打針,當然要插進去……
她們剛才都在想什麼!
佚湯已經慌得六神無主了,剛才……分明看到先生白嫩嫩的臀,這次,他死定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怎麼都沒想到,一身彪悍的先生,臀部居然……這麼好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忽然就被打開了,名可從裏頭出來。
抬眼就看到三人還呆呆地站在那裏,她只是淡淡看了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一眼,便看着佚湯道:「先生讓你進去。」
佚湯頓時軟了手腳,差點連走路都無力。
但他還是哆哆嗦嗦地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借着佚湯進門的那一剎,北冥黛黛和俞霏凡都看得清楚,北冥夜正靠着床頭坐在床上,陰沉着一張臉。
房門又被關上了,名可才端着托盤,往護士站走去,上頭,還有剛才那支罪惡的針,針管裏頭的針水已經被擠空了。
名可也不理會這兩個女人,直接走向護士站,俞霏凡卻臉色一沉,收拾好剛才的慌亂,一臉怒氣地跟了過去。
北冥黛黛還怕她的腳會疼,但她走起來卻比剛才她們來的時候要利索的多,看起來那隻腳似乎一點都不礙事。
大概是心裏太生氣,連疼痛都忘了。
她怕俞霏凡在名可面前吃虧,只能跟了過去。
俞霏凡追過去的時候,名可已經走到護士站,和護士在說着什麼,因為北冥夜不喜歡被打攪,所以她沒有直接摁鈴讓護士過去。
把東西還給護士,又聽她交待了些什麼,名可才從那邊離開。
俞霏凡畢竟是個大明星,來的時候都特意躲開別人的耳目,這時候找名可,也不想讓讓人看到。
所以,她等在走到拐角處,等名可回來的時候,才一個箭步迎了過去。
名可還沒有看清眼前的人,便眼尖地看到那條揚起來的手臂,俞霏凡伸手,一個巴掌便照着她的臉招呼了過來。
俞霏凡那一巴掌來得突然,名可還沒看清她的身影,紅艷艷的五指已經來到眼前。
她只是意識到有危險在靠近,忽然便想起了北冥連城將自己帶上那個什麼基地的小島,在那裏自己接受過的地獄式訓練,雖然只是一個下午,但她學得快,那天與她對敵的女孩所有教她的招式,她都還記得。
那女孩曾經也想俞霏凡現在這樣,一個巴掌向她揮來,她根本是連想都不帶想的,本能地學着女孩教她的招式,錯步,低頭,抬手,躲避的同時,一個巴掌便揮了出去。
「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一個巴掌就這樣落在俞霏凡的臉上,那張經過了精心打扮,看起來精緻無雙美艷動人的臉,頓時浮現了五個紅彤彤的手指印。
看着她紅腫起來的臉頰,名可不得不佩服起來她的保養工作做得實在到位,這麼嫩的肌膚,真心讓人心憐。
不過,她自己的皮膚也很好就是啦,羨慕倒是不會。
「霏凡姐!」北冥黛黛完全被驚呆了,從俞霏凡對名可出手的時候她就已經驚得反應不過來。
和她相識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暴躁的一面,她居然對別人出手,和別的女人打架!
那和她優雅文靜的氣質實在相距太遠,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到,她打死都不敢相信!
沖了過去扶着她,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你打我!」俞霏凡氣瘋了,如果手裏現在有一把刀,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往名可身上砍去!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從來沒有!
以前是她姐姐對她千依百順呵護得很,姐姐不在之後,有北冥夜在背後撐着,她的星途也是一路高歌,身價越來越高,在娛樂圈的地位也越來越穩。
再加上有那麼厲害的靠山,整個娛樂圈的人有誰不是眼巴巴地在討好她?別說打她,就是在她面前說一句重的話都不行!
這女人!這賤女人居然敢打她!
「黛黛,她……」
「是你先動手的。」丟下這話,名可一陣風似乎跑了。
她……這個沒膽子的孬種,她居然敢開溜!
看着她瞬間跑遠的背影,俞霏凡真氣得想要吐血,氣得臉都綠了!
北冥黛黛看着轉眼已經跑出老遠的名可,也是完全說不出這一刻究竟是什麼滋味,她……打了霏凡姐呢!雖然是霏凡姐先出的手,但,霏凡姐沒有打到她,她卻把霏凡姐打了!
不過,剛才露得那一手確實精彩,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小丫頭,身手居然這麼好……
「黛黛,你就這樣看着她欺負我嗎?」見北冥黛黛一點表示都沒有,只是看着名可跑遠,連追都不願意幫她將人追回來,俞霏凡氣得連眼淚都快要溢出來了。
她捧着自己的臉,咬着唇,聲音明顯帶着哭腔:「姐姐不在了,這世上,不會再有人疼我。」
北冥黛黛有點啞巴吃黃蓮的苦,剛才那情況她也是始料未及,說起來,如果不是俞霏凡先動手,名可那小丫頭估計也沒這麼大的膽子。
心裏面對是非的天平分明是偏向名可的,但在聽到俞霏凡提起「姐姐」這兩個字之後,她的臉色便在一瞬間徹底沉了下去。
她怎麼就忘了,眼前這個是她發誓要用性命去守護的霏凡姐,她居然還在心裏責備着她,她實在太過分!
「我們去找老大說理去。」北冥黛黛扶着她,氣道:「那賤女人實在太過分,居然敢欺負你。」
見她徹底站在自己那邊,俞霏凡滿心的努力才算是散去了些,但,想讓她就這樣歇氣,決不可能!
她不會放過那賤女人!
「她……她會不會在夜面前說我壞話?」俞霏凡咬着唇,低垂頭顱,一副委屈的模樣:「我剛才……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我很生氣,夜……也說過以後不會再和她……」
「一定是她自己跑過來勾引老大。」北冥黛黛一想起她主動跑去和老大糾纏,心裏立即就真的氣憤了起來:「她敢在老大面前搬弄是非,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至於名可,她之所以要開溜,當然是因為知道北冥黛黛一定會不辨是非直接站在俞霏凡那邊,和她一起對付自己。
北冥黛黛可是阿嬌的頂頭上司,身手一定比阿嬌還好,她連阿嬌都打不過,還想和北冥黛黛打架,那不是找死麼?
別說她欺善怕惡,她這是理智,難道明知道是以卵擊石,還要去送死?
不,她不是膽小,只是理智啊理智!
不過,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剛才那一招居然那麼好使,看到北冥連城給她的訓練還是有點用的,不過是訓練了一天而已,體力不見得上去了,身手和反應卻真的靈敏了。
現在,似乎不那麼討厭北冥連城了。
揍了名義上的「情敵」,小丫頭這會心情好得不行,唇角明明是帶着笑意的,但在到達北冥夜的病房門前時,笑意一斂,立即便換上了一副驚恐失措的表情。
沒有敲門,她直接闖了進去,進去之後「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以背抵在門後,一臉慌張。
抬眼,才看到病房裏頭已經沒了佚湯的身影,倒是換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北冥連城,很明顯,兩兄弟剛才正在說着什么正兒八經的話題。
被她這一打破,兩人同時收住了談話的內容,目光落在她身上。
「怎麼回事?」北冥夜眸光沉了下,這驚恐的小模樣讓他心裏立即有幾分揪心了起來。
這丫頭,怎麼才一會不見,就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我……」名可看了看北冥連城,又看着北冥夜,薄唇微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分明是有話想說的,但又似乎在害怕些什麼,話擠在喉嚨里,愣是不敢說出來。
「究竟怎麼回事?」北冥夜目光一冷,連聲音也冷了下去。
有他在的地方,居然有人敢欺負他的女人,不要命了麼?
「先生……」名可看着他,想了想,才咬唇道:「沒什麼,只是剛才……剛才在走道上看到有老鼠,心裏害怕,被……被嚇到了。」
老鼠!
在東陵最好的醫院走道里,看到老鼠。
誰相信?
北冥夜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名可,名可也沒說什麼,等緩過勁來,正要抬步往北冥夜走去時,外頭的走廊上忽然便傳來了兩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聽到這兩陣腳步聲,分明已經緩和過來的名可忽然臉色大變,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從門邊撤離,快步走到北冥夜身邊,緊緊與他挨着,就像是外頭正有什麼毒蛇猛獸在靠近一樣。
但走到北冥夜身邊之後,又似乎才驚覺自己的表現太過於明顯,她低垂頭顱從他身邊離開,依然站在床邊,卻不敢與他靠近了。
這副分明想要找他需求庇護,卻又生怕他不願意保護自己的小模樣,看着北冥夜心頭頓時起了萬般滋味。
她明明是潛意識想要自己保護她的,但似乎沒有足夠的信心,認為他願意保護自己。
他給她的印象,就是這麼不夠安全感麼?
腳步聲來到門邊便停了下來,北冥黛黛敲了敲門,「老大,我們可以進來嗎?」
原來,是她們。
得到北冥夜的回應,北冥黛黛才扶着俞霏凡走了進來。
俞霏凡一直低垂頭顱,手落在臉上輕撫着,走路還有點一拐一拐的,邊走邊側過身,似乎在躲避了房內所有人的目光,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臉上的情形。
看到她這副模樣,莫名眼底眸色一閃,下意識微微往北冥夜身邊靠了靠,但又不敢太靠近。
北冥黛黛扶着俞霏凡坐下角落的椅子上,將手裏的保溫盒放下,抬頭就看到名可站在北冥夜身邊,她臉色一沉,立即不悅道:「老大,你不要聽這女人的挑撥離間,剛才是她出手打了霏凡姐!」
打了俞霏凡?
北冥夜眸光閃爍了下,側頭看着名可。
就連已經走到一旁坐下的北冥連城也抬起星眸,盯着她。
名可什麼都沒說,只是低垂頭顱,咬着唇。
「老大,你看看霏凡姐都被她打成什麼樣了。」北冥黛黛走到俞霏凡跟前,想要將她一張臉抬起來。
俞霏凡卻側過臉躲了過去,輕聲道:「沒事,已經好了。」
「什麼好了?分明越來越腫了。」北冥黛黛知道她來到老大面前就開始怯弱起來,但,一味這麼怯弱,只會讓人欺負得越來越狠。
名可就是看準了她不敢在老大面前亂說話,才會有膽子動手打人的嗎?
「老大,你自己看看!」她終於還是捕捉到俞霏凡的臉,將她一張臉抬了起來,呈現在北冥夜和北冥連城面前:「你看看你身邊那個只會裝軟弱的女人,看看她出手有多狠。」
那張臉上,五個手指印清晰得很,又紅又腫的,出手的人果然足夠的狠。
北冥夜側頭看着名可:「有沒有話要解釋?」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她一走開,北冥夜心裏頓時像是丟了些什麼似乎,一瞬間,剛才因為她對自己的依賴生起來的滿足,徹底沒了。
「是我打的。」名可依然低垂頭顱,聲音很細很細,但房內的人沒有一個聽不清的:「我走就是了,沒必要這樣。」
轉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從裏頭將今天早上醫生查房的時候送來的藥取出,本來想拿給北冥黛黛和俞霏凡的,但又像是在害怕她們那樣。
遲疑了下,她還是轉身走到北冥連城面前:「這是先生今天要吃的藥,你……你幫他注意一下,他還沒吃早飯,早上的藥還沒有吃開,等會給他買好早飯吃過之後,給他先吃這份,這裏有寫明……」
「你猜我會不會照顧他吃藥?」北冥連城往椅背上一靠,抬眸盯着她無措的小臉。
你當然不會,要不然還不會找上你!
名可心裏淌過什麼,眼底卻只有不知所措的神情,看着北冥連城,似乎為難得很。
「你要走?」身後,北冥夜冰冷的目光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她纖細的背影,「去哪?」
「我……我不能留下來,她們……」她轉身,偷偷瞅了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一眼,但卻不敢多看,她又看着北冥夜輕聲說:「我還有些事,先生,過兩天我會來看你。」
北冥夜心口堵了一陣悶氣,過兩天!她怎麼不等他死了再來給他收屍?
不過,這丫頭無緣無故怎麼可能敢這樣違抗自己?昨天晚上再說了要她留下來照顧他,她自己敢走?
「過來。」他淡淡喚了聲,聲音很平靜,但,誰都聽得出他話語裏隱忍的怒氣。
他生氣了,就連俞霏凡和北冥黛黛都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怒火。
名可卻沒有立即過去,而是抬起頭,盯着他神色並不怎麼好看的臉,用力咬了咬唇,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道:「我不會道歉的!」
道歉?
北冥夜微愣,有點追不上她的思維。
名可卻依然盯着他的臉,分明委屈得連眼淚都快要滴下來,依然死死忍着,大聲告訴他:「是她先要打我,我絕對不會道歉,我知道你護着她,可我不是你們的玩具,我就是窮,我也有尊嚴,我不會任你們欺負不還手的!」
一手將藥包扔到床上,扔給他,她轉身就往門外闖去。
北冥黛黛就在門口不遠處,哪裏能讓她在打了俞霏凡之後就這樣走掉?腳步一錯身形一晃,人已經堵在門口,想起她剛才打俞霏凡那巴掌,她也不客氣,抬手就要朝着她的臉甩過去。
和剛才一樣,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在靠近,名可根本想都不想地,下意識就去躲避,甚至還手。
就是那一招,剛才就是用這招打的俞霏凡,但,她這次面對的是北冥黛黛,而不是那個從前因為有俞霏煙護着,連半點防身功夫都沒學過的俞霏凡!
北冥黛黛根本不需要躲避,一掌劈了下去,名可下意識要躲,揮出的那一掌在半路便停了下來改了方向,轉而向她胸前襲去。
招式是漂亮的,只是力道還不夠,速度也不夠快,在練武多年的北冥黛黛面前,根本就像是玩過家家一般。
北冥黛黛不疾不徐地接下她的一拳,五指一緊扣上她的拳頭,就要將她手臂擰過去。
這一擰下來,眼前這個脆弱的小丫頭就算手臂骨不被折斷,也一定會脫臼受傷!
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註定的悲慘命運,在北冥黛黛對自己用力的時候,名可閉上眼,等待着痛楚的來臨。
不想千鈞一髮之際,一條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名可的面前,他大掌落在北冥黛黛的手腕上,只是輕輕一捏,北冥黛黛頓時覺得手腕一陣酸麻,虎口一陣刺痛,緊扣着名可的手也忍不住鬆了力道。
只是一個遲疑,名可已經從她的掌下掙脫了出來,後退兩步迅速躲開了去。
「老大。」北冥黛黛抬頭,迎上了北冥夜森寒的目光,本來還想說什麼,可能對上他的目光之後,瞥見他眼底的寒意,心頭一緊,所有話語都說不出來了。
老大生氣了,而且這次看起來氣得不輕。
他的大掌本來是包裹着紗布的,這個時候根本不應該動手,可是為了救這個女人,他卻對自己動手了。
北冥黛黛心裏是有點生氣的,為了這個女人,他再一次受傷,直到現在,他還在受這個女人的蒙蔽。
「老大,她打了霏凡姐,是我親眼所見的,她並不是表面看來的那麼柔弱,她根本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老大,你不是說過要保護霏凡姐嗎?現在霏凡姐被這個女人打了,你為什麼不說一句公道話?你難道真的任由她誰先一直欺負霏凡姐?」
「誰先動的手?」北冥夜看了她一眼,又看着俞霏凡。
剛才丫頭不是說了嗎?人是她打的,可她也說了,她不會任由他們欺負自己。
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只能說之前有人想要欺負她。
這丫頭的脾氣他清楚,無緣無故的,她絕對不會出手打人。
至於俞霏凡臉上那個巴掌印,他也看清楚了,不就是剛才像北冥黛黛想要打名可一樣,結果名可一邊躲避,一邊還手的一巴掌,他也看得清楚。
名可就是這樣打了俞霏凡,事情真相,根本不需要多說,這就是事實。
「不錯不錯。」角落裏的北冥連城忽然鼓起了掌,看着站在一旁不說話的名可,眉宇間竟帶着幾分愉悅的笑意。
這丫頭看來還真是個可造之材,不過和基地里的人練了一個下午,身手居然就這麼好了,要是多練幾回,功夫一定不差。
「不過,你這體力還是不行,招式有形無神,有氣沒力,和人家打架也占不了便宜。看來這個訓練還是得要堅持,以後每個周末記得到島上來報到,這個徒弟我收了。」他盯着名可,雖然話語好像過去那般淡然,但目光卻是有幾分柔和的。
這樣的目光,在北冥連城的身上並不多見。
不僅北冥黛黛感到訝異,就連俞霏凡也有點不敢相信。
這群人裏頭,其他人對她都還算不差,唯獨北冥連城對她一直是冷冷淡淡的,起先她以為他對自己有意見,但後來,見他對所有人都一樣,所以,她也不把它當一回事。
可現在,就連北冥連城對名可的態度也明顯好了起來!
俞霏凡心裏對名可的恨意更深了,但她只是一直坐在那裏,低垂頭顱,看着自己的十指不說話,一副哪怕受了委屈也不願意多說的模樣。
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北冥夜是看不到,北冥黛黛卻看得心疼不已。
「老大,難道說霏凡姐被她打了,這事就這樣算了嗎?你真的不管霏凡姐了嗎?」她看着北冥夜,一臉不甘道。
「我剛才的話是不是沒有聽的?我的問題直到現在還沒有人回答。」北冥夜的目光越過她,落在俞霏凡身上,他冷冷哼了哼,再一次問道:「剛才,究竟是誰先出的手?」
北冥黛黛還想說什麼,俞霏凡卻搶先一步道:「是我。」
她抬頭看着北冥夜,眼底分明有淚,可卻死死忍着不讓眼淚溢出來。「夜,我不要看到你們這個模樣,我看不下去,我心裏會疼,夜,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心裏有多疼?」
北冥夜只是看着她,並不說話。
俞霏凡咬了咬下唇,繼續道:「我們不是已經和好了嗎?你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夜,如果你想要女人,我可以給你,可你不要拿這個女人來讓我難受,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我都聽你的!不要再這樣對我了,昨天我們在這裏還是好好的,你是不是氣我離開這裏,沒有留下來照顧你?」
要她離開分明是他得意思,她只是聽從了他的話,如果可以,她根本不願意離開得!
「我以為你是真心要我離開……」她又咬了咬唇,低聲道:「以後我都不會了,我現在就留下來,我以後都不會再離開,好不好?」
北冥夜眼底的顏色微微冷了幾分,唇瓣動了下,正要說什麼,俞霏凡卻再次開口道:「夜,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也不想去猜測你的心意,可既然你是在乎我的,我們以後就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我喜歡你?」北冥夜挑了挑眉,終於有點忍不住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你?我救你只是因為欠了你姐姐的情,我答應過你姐姐會一輩子照顧你,所以,我不能讓你出任何意外。但我早和你說過,你不是我要的女人,既然你非要我把話說得這麼明白,那我今天,就清清楚楚告訴你,我要的人是名可,不是你,這下,你聽明白了嗎?」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不相信!」俞霏凡一張臉刷地變得一片蒼白,眼角的淚再也忍不住,簌簌滑了下來:「夜,不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非要拿這種冷冰冰的態度來對待我?為什麼?是不是你怕老爺子會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我,所以你寧願表現得和名可親熱,要她來替我躲開所有的劫難嗎?」
她搖頭,流着淚,用力盯着他冷然的臉:「夜,我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我不怕老爺子,我也不怕背後的那些人,我相信你可以保護我。」
北冥夜有點煩了,再不想多看她半眼,目光鎖在名可巴掌大的小臉上,「我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要懷疑麼?說我和他們一起欺負你?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
名可努了努嘴,真想說一句,你一直都在欺負我!
和他相識這些日子以來,他哪一天不在欺負自己?剛才那句話,他還真好意思問出口。
不過,他這次表現得這麼良好,她就不和他計較了,就當他說的是對的吧。
她現在心情可是好得很,一點點小問題,確實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北冥連城也有點煩了,本來別人這種感情的事情他從來就不願意去管,更何況這幾個人說話怎麼就有種風牛馬不相及的模樣?對話的這幾個人,腦電波真的在同一條線上嗎?
北冥夜今天說的話也是不少,如果不是因為名可那句「絕不會讓你們欺負」,把他和俞霏凡以及北冥黛黛連在一起,弄得連他都似乎成了她的敵人似的,這些話,他也懶得和俞霏凡說。
已經這麼多年不是第一次拒絕她的感情,也不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告訴她,他心裏沒有她,沒有名可的時候他不介意她怎麼想,但現在,既然有了這個小丫頭,再這麼糾纏下去,這小丫頭又要跟他搞對抗了。
最近要做的事情太多,他沒有精力花在這些小事情上,淡漠的目光落在俞霏凡身上,他冷然道:「我對你,從開始到現在沒有改變過,不管你還有什麼想法,也請你收拾好自己的心思,端正你的態度,你如果想要回東方國際,我也可以立即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俞霏凡終於被嚇到了,也終於知道,自己今天真的讓他生氣了。
她抬眼看着他,眼底藏着淚,咬了咬唇,卻努力擠出一點笑意,啞聲道:「是我自己胡思亂想,想太多了,剛才也放肆了,夜,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說完這些,她又變回了那個優雅大方的俞霏凡,哪怕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干透,就連睫毛上也沾染着晶瑩的淚珠,但她唇邊眼底卻已經都是笑意了。
委屈到這地步,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生憐惜,但可惜,這房中僅有的兩個男人看到了,卻是一個比一個不在意。
惟有北冥黛黛看得心頭一陣發酸,可既然連霏凡姐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看到北冥連城在這裏,她就知道連城隊長今天過來找老大,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她走到俞霏凡跟前,輕聲說:「霏凡姐,我們先出去走走,等他們把話說完,我們再回來陪老大。」
北冥夜本來想說讓她們回去,他不是小孩子,無需她們的相陪,更何況這裏還有個名可。
不過,難得一非凡已經不鬧,這件事情也就算了。
剛才說話這麼重,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也知道傷了她的心,只要她不鬧,好像從前那樣,大家相安無事,他並不想傷害她。
他畢竟是俞霏煙的妹妹,對她,自己始終是有責任的。
北冥黛黛就這樣扶着俞霏凡從病房裏出去,轉眼不知道走到哪個角落,大概,兩個人相互安慰去了吧。
名可揪了揪自己的手指頭,抬頭看着北冥夜,「那……我也出去走走,你要我多久回來?」
現在的溫順,和剛才那個叛逆的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不鬧了?」北冥夜挑了挑眉,垂眸看着她,「不說我和她們一起欺負你了嗎?」
這小丫頭,對他就這麼沒有信心,一出什麼事情,就把他也當成了敵人,如果不是知道她剛才受了驚嚇,也受了委屈,這時候,真想把她提起來,狠狠揍她一頓小屁股。
名可嘟噥了下小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傢伙小氣的很呢,不過,他這么小氣,卻是正中她下懷。
沖他擠出一副討好的笑意,笑了下,才說:「剛才誤會你了嘛,對不起了,我認錯還不行嗎?誰讓你和她們都是一伙人,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一路子欺負我?」
「那我和你呢?我們倆每天晚上抱在一起,都深入交流過了,難道還不是一路子人?」北冥大總裁那目光,簡直邪?惡的叫人不敢去看。
名可一張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這男人,說話要不要這麼勁爆?北冥連城還在這裏呢,居然說什麼「深入交流」的話,他真的是天下第一最不要臉的男人。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也是,昨天晚上都沒有好好『交流』,沒關係,今天晚上我補給你,保證讓你滿意。」
「我出去了!」名可低叫了一聲,轉身就往門外衝去,再也不要聽他這些胡言亂語了。
身後,還傳來了北冥夜清清淡淡的話語:「不要和黛黛動手,看到她要知道逃跑,就你這點縛雞之力,十個你都不是她的對手。」
名可奔着出去,雖然沒有回應,但北冥夜知道,他的話她一定聽得進去。
這小丫頭還有點小聰明,不至於那麼笨,當然有時候也會有點小心思,剛才那點心思他不是完全看不出來,不過,怨他的時候卻是真的。
大概在她心裏,也確實很委屈的吧。
「怎麼樣?是不是捨不得?要是捨不得,我幫你把她喊回來。」北冥連城倚在柜子旁,看着他。
北冥夜轉身,往病床走去。
北冥連城從窗外望去,正好看到那道纖細的身影在走廊拐彎處消失,他收回目光,隨意一腳把房門關上,未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眼看着北冥夜:「老爺子說了,下個月讓你把名可帶回去。」
北冥夜不說話,只是食指動了動,又要抽煙的衝動了。
但現在自己的大掌包得像個豬頭一樣,想抽根煙都困難,再說,他要是在這裏抽煙,等會那小丫頭回來,少不了又是一頓抱怨。
在床邊坐下,他沉眸,沉默。
「要不要把事情告訴老爺子?」北冥連城看着他。
如果這時候自己的手掌方便,北冥夜一定會二話不說,把香煙點亮。
幽深得目光微微冷了幾分,片刻之後,他才勾起薄唇,笑得不屑:「時機未到。」
總會告訴他的,但,不是現在。
眼底那點光芒,竟是寒光四溢,就連北冥連城看到,也忍不住在心裏微微揪了一下。
這麼多年來,那事,他從未忘記……
名可自然知道要躲開北冥黛黛,尤其,俞霏凡剛才在那裏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要是自己被北冥黛黛逮住了,還不得要往死里揍?
這個北冥黛黛也不知道受了俞霏凡什麼恩惠,保護起她來,比對自己的親生姐姐還要好,明明不是那麼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但到了俞霏凡那裏,就什麼都只認定是她對了。
話說回來,俞霏凡那演技也真的是厲害,北冥黛黛這個還不算差的姑娘,被她幾滴眼淚幾句委屈的話語,就徹底投降了。
是不是這一切也和那個俞霏煙有關?
她沒有深入去研究,畢竟這些都不是自己的事情,知道俞霏凡和北冥黛黛往哪個方向走了,她便有意識躲開了那個方向,往反方向走去。
醫院足夠的大,連電梯間也有好幾個,想要躲開她們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想到自己連早飯都沒吃,便坐上了其中一座電梯,下了一樓,跑到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回來的時候,竟在醫院前院裏看到了一道有幾分熟悉的身影。
這是遲疑了下她便走了過去,在他身後輕喚了一聲:「龍先生。」
龍楚陽微微愣了下,一回頭便看到向自己走來的名可,他蹙了蹙眉,幾分訝異:「你怎麼在這裏?為什麼不在房間裏呆着?身體都好了嗎?今天不用吊水了?」
聽到他的話,名可心裏微微暖了幾分,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從昨天到今天,似乎這裏的人都沒有誰關心過她的身體,大家只知道北冥夜生病了受傷了,傷的嚴重,他需要人照顧是正常的,所以她這種小傷小痛,也就沒有人理會了,大家都不當一回事。
其實不說別人,她自己也是一樣,她都忘了自己也是個病人。
現在被龍楚陽這麼一問,感到一種被關懷的溫暖之外,心裏還是有一點微微的發酸,不過這種心酸,習慣了就好了,她也不當一回事。
「我肚子餓了,剛才去餐廳吃了點早飯,對了,你吃過早飯了沒有?」現在時間還早,應該九點不到吧,也不是公眾假日,他怎麼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不用工作嗎?
她又想起來,他來東陵是要投資的,大概現在工作還不怎麼忙。
「那天把你送過來之後,還沒來得及過來看看你,昨天因為有點事情,一整天做的都在外面。」龍楚陽安安靜靜回答了她的問題,才又繼續說:「昨天收到短訊,我的卡上有了一筆退款,是從醫院退回來的,你給我退的嗎?」
名可眨了眨眼,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錢雖然不是她退的,但卻是北冥夜下令讓佚湯退回去得,至少,北冥夜現在還是她的男人,那他做的事情也能算到自己頭上。
「看來你今天氣色不錯,什麼時候可以出院?」退款這件事上,龍楚陽沒有多問,倒是關心起她出院的事兒來。
名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現在這樣算是出院了,但,她還要伺候北冥夜了。
大概是北冥夜什麼時候出院,她便跟着出院了,只是有點愁,她上學和拍戲的事情怎麼辦?
服侍北冥大總裁,雖說衣食是可以無憂,但她賺不到錢呀,她得要趕緊賺錢,爸爸和奶奶那邊都需要錢,現在是有北冥夜暫時在擔着,萬一哪天她一不小心直接得罪死了那傢伙,他把所有的資金抽回,爸爸那邊怎麼辦?
求人不如求己,用別人的錢總是用得不安心,只有自己有錢了,她才能安心。
兩個人走在林蔭小道上,名可想了想,忽然問道:「龍先生,你是不是真的要接手東娛電影?」
「怎麼?有興趣加入我們東娛?」龍楚陽挑了挑眉,垂眸看着她,「終於想通了,不怕我騙你了?」
名可微微紅了紅臉,知道他還介懷着自己之前說的話,她搖了搖頭,沖他淺淺笑了笑:「不好意思,剛出社會,確實怕被人騙,做事才會小心謹慎的些,你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計較的是不是?」
龍楚陽不置可否,只是笑問:「現在呢?現在還懷疑嗎?」
「你都跑到劇組去證明自己的身份了,大家都叫你龍先生,我還能懷疑什麼?」看來已經很多人知道他要接手東娛電影了,新聞發佈會也不會太久了吧?
「你有我的電話,等你有空的時候,隨時可以給我電話,告訴我你能給我做事了,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我需要你做什麼。」他頓了頓,又笑着說,「放心,你雖然現在也是個演員,但我要你做的是編劇方面的事情,不會需要你出賣色相。」
名可倒不是擔心這個,而是她現在迫切地需要更多的工作,「不知道龍先生接下來在劇本方面會有些什麼要求?其實我可以先開始的,編劇這種事情又不是非得要在辦公室里做,你如果真的有這方面的打算,可以把你的意思先告訴我,我先給你列個大綱出來好不好?」
龍楚陽挑了挑眉,垂眸看着她,眼底淌過絲絲訝異的光芒,「你確定?」
如果他沒記錯,她現在可是忙得很,又要上學,又要拍戲,還要照顧那個男人吧?聽說也在北冥連城那裏幫忙,她真的可以抽得出時間?
這樣的工作量連個大男人都抗不住,她可以?
「我……」名可的小臉還是紅撲撲的,雖然有幾分尷尬,但這時候,她決定不隱瞞:「我……缺錢。」
「……」
因為名可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龍楚陽和她在下頭聊了聊之後,便離開了。
多了一份工作,名可心裏說不出的興奮,忙拿起手機撥通了肖湘的號碼,沒想起來肖湘還在上課。
聽到那傢伙小心翼翼、做賊一般的聲音,名可將事情簡單和她說了下,不到一分鐘,便將電話掐斷。
揣着好心情,經由電梯回到了二十八樓,回到北冥夜得病房前。
還沒進門便聽到裏頭傳來俞霏凡清幽的聲音,她心裏微微堵了堵,這個女人,才真的是陰魂不散呢。
名可雖然真的不想見到俞霏凡,不過在進門之前,她還是將自己的臉色收拾好。
一開始,她真的把俞霏凡這個人給忽略掉了,只知道她和北冥夜關係不尋常,但至少沒想過她要害自己,畢竟每次出頭的都是北冥黛黛。
但現在,俞霏凡這個人,她還真的不得不防,她演技極好,藏得極深,尤其剛才在走廊里出手想要打自己的時候,那雙眼眸里全是濃烈的恨意。
連她這麼優雅大方的人,也沒辦法隱藏住這份恨意,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恨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一定不能沒有。
斂了斂自己臉上的神色,她舉步走了進去,正好看到俞霏凡捧着一碗粥走向北冥夜。
俞霏凡不是沒有看到她,卻只當不存在,雙手將碗捧好,來到北冥夜跟前輕聲說:「這粥熬了好幾個小時,怎麼也比醫院裏的伙食要好,你先喝一碗吧。」
北冥夜卻沒有看她,目光越過她,落在站在門口的名可身上:「站在那裏做什麼?想不起來自己來這裏的任務?」
名可無奈,走了過去,站在俞霏凡身邊:「俞小姐,我來吧,先生不習慣其他人伺候。」
俞霏凡握着碗的手指頭一根根繃得緊緊的,這是她熬的粥!這女人居然想要搶她的功勞!
可她沒有發作,剛才就已經想好了,在夜的面前,她不能表現得太過於小氣,不管北冥夜是真的喜歡名可伺候自己,還是不過是在某些人面前故弄玄虛,只要她做好自己份內的事,他就不會不管她。
只要他還願意憐惜自己,她至少比很多人都有希望。
把碗遞給名可,她笑得輕柔:「有勞了。」
名可不說話,有勞不有勞這句話,輪不到她來說。
以前她還會給她留點面子,既然是她自己先撕破了臉皮,她也沒必要跟她客氣。
可以不跟她作對,但至少,沒必要讓着她。
看到名可這副態度,坐在角落裏的北冥黛黛心裏又不高興了,但礙於有其他人在這裏,更何況剛才霏凡姐已經跟她說過,不可以在這裏和名可動手,所以,這口氣她只能忍了。
俞霏凡回到北冥黛黛身旁坐下,名可捧了那碗粥,坐在北冥夜身邊,看到他微微擰在一起的眉心,她輕聲說:「這粥看起來真的不錯,至少比醫院的伙食要好多了,這碗也是乾淨的,將就點好不好?」
不喜歡別人碰他的碗筷,她是知道的,這碗剛才俞霏凡碰過,但實在是沒辦法。
這裏是醫院,比不得帝苑,這麼講究真的好嗎?
北冥夜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倒是北冥黛黛又忍不住了,霍地站了起來盯着名可,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霏凡姐比起你那乾淨多了,你有什麼資格嫌她髒?」
名可沒有理會她,和瘋子說話,有損自己的人格。
北冥黛黛很想發飆,俞霏凡卻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笑着說:「只要夜能吃好就好,黛黛,沒關係的。」
北冥黛黛氣得漲紅了臉,但還是忍着氣坐下來了,只是盯着名可背影的那道目光,憤怒得如同想要把她整個人燒成灰燼那般。
名可眼底眸光跳動了下,唇角那點笑意一閃而逝,論到攻心,一百個北冥黛黛都不是俞霏凡的對手。
不再理會身後那道殺人的目光,她從碗裏勺起一口粥,湊到了北冥夜的唇邊,「你早上還沒吃早飯,先吃點,吃完了才好吃藥。」
北冥夜在她伺候自己的時候,總是表現的很配合,過不了多久,一碗粥便徹徹底底灌進他的肚子裏。
名可主動回去又勺了一碗,繼續餵他。
一直坐在角落裏不說話的北冥連城把手裏的報紙放回到架子上,似乎有離開的打算,俞霏凡眸光一閃,忽然輕聲問道:「名可,那天晚上,那兩個男人到了你那裏,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名可微微愣了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這樣問的意思,卻聽到俞霏凡繼續說道:「我聽他們說,想要找你來解解悶,當時心裏也是很焦急,可卻阻止不了,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要是他們欺負了你,你一定要告訴夜,他會為你報仇的。」
名可咋了眨眼,才終於明白了,還以為俞霏凡有多厲害,有多能忍,原來事關北冥夜的時候,她的忍耐力竟真的是這麼有限的。
眼底分明閃過了愉悅的笑意,抬頭看着北冥夜的時候,卻是一臉慌張,「沒有,先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真的沒有!」
她似乎很慌,手一抖,碗裏剩下的那半碗粥差點就被她潑灑在床上。
北冥夜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名可卻已經被嚇得眼淚都幾乎要下來了,「真的沒有,先生,他們真的沒有碰我,真的,我還是乾淨的!」
這驚慌失措的模樣,別人看了都會懷疑她在心虛,見她這樣,俞霏凡心裏頓時就興奮了起來。
難道說那時候,那些男人真的碰了她?要不然,她解釋就行了,有必要這麼慌張嗎?
就連北冥連城和北冥黛黛得目光夜不自覺落在她身上。
名可心裏眼裏,卻似乎只有北冥夜了,見他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她忙把碗擱在一旁的床頭柜上,緊緊握着他被重新包紮起來的大掌,咬着唇想解釋,卻又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兩眼無光,不知道是在失望,還是絕望。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只是盯着她。
見狀,俞霏凡又說道:「夜,看來那幾個男人,你決不能讓他們……」
「滾。」北冥夜淡漠的聲音忽然溢出,很清很淡,但卻沒有人聽不清楚。
滾?這是什麼意思?
「夜……」俞霏凡有點懵了,要是白痴一點,她一定會以為這個字是對名可說的,因為她的身體已經不乾淨了,北冥夜不想要她了。
但,她還不至於愚蠢到這地步。
這個滾字,說話的對象是她自己。
看清楚北冥夜眼底溢出來的寒光時,她連一句為什麼都不敢問了,而北冥夜接下來的話,更是將她一下子打入到地獄最深處:「回去收拾好你的東西,我不想在帝苑再看見你。」
這次,就連北冥黛黛也看得出來,北冥夜的怒火衝着的是誰。
如果他眼底的寒光不是那麼嚇人,如果他周身上下溢出來的那份喊寒氣,不是那麼讓人難以靠近,或許,她會忍不住為俞霏凡求情。
但,現在的老大,真的是生人勿近,誰也不敢多靠近他半分,就連坐在她身邊的名可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遠離。
北冥夜卻忽然把長臂伸了出去,一把勾上她的腰,將她摟了回來。
名可似乎有點被嚇到了,雙手落在他胸膛上,還是忍不住微微掙扎了下,「先生……」
「你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嗎?就真的這麼怕我?」他以為相處了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和自己相處的模式,可到今時今日,她竟還是這麼害怕。
在她心裏,自己真的就和惡魔一樣嗎?
「走吧。」北冥連城站了起來,掃了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一眼,最終目光落在俞霏凡身上,「有時候,做人可以善良一點。」
丟下這話,他大步往門外走去,再沒有回頭過。
善良……俞霏凡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張臉的顏色徹底變了。
北冥連城從來不關注別人的事情,他也不願多事,他那個人性子最淡漠了,可他卻這樣直勾勾地說自己不善良。
他說她不善良……
俞霏凡這一刻心裏堵得幾乎要昏過去了,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就連北冥黛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剛才也徹底被北冥連城的那句話給嚇到了,對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聽着像是平淡,實際上卻重得很。
就連她都要承受不住了,更何況是霏凡姐這樣軟弱的人。
「霏凡姐……」她看着俞霏凡,想開口安慰。
北冥夜卻忽然沉聲道:「回島上,這個月結束之前,不許再出來。」
北冥黛黛才站了起來,兩腿就軟了,看着北冥夜,說不出的委屈。
她在剛從島上回來沒多久,這會兒居然就要被遣回去,而且,這一整個月都不允許她再出來,這和坐牢有什麼區別?
可是,那是老大的命令,她敢不服從嗎?
最終,被嚇慌了的兩個女人還是走了,直到房門被關上那一剎,名可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這麼煩人的兩個女人,活生生把她一整天的好心情都給磨沒了。
但她還沒有徹底輕鬆起來,北冥夜卻忽然收緊長臂,一下將她禁錮在身下,一個翻身壓了下去,低頭,唇齒便往她薄唇上咬了下去,用力吞噬了起來。
「嗯……」名可慌了慌神,想要把他推開,等他野蠻起來的那份力道,永遠是她無法掙脫的。
反抗不成,她只能乖乖躺在他的身下,接受他激烈的懲罰。
北冥夜確實在懲罰她,懲罰她對自己的不信任,也懲罰她對自己的害怕。
可隨着這一吻的不斷加深,他卻又有點忽然迷失起來了,現在這樣究竟算什麼?他想要她怕自己,想讓她在自己面前永遠溫順,他只要她乖乖聽話,那便是他的初衷。
但為什麼在驚覺她害怕自己的時候,心裏那口氣會堵得這麼慌,心情一點都不好?
他究竟要她怕自己,還是不怕?
名可卻在他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在他身下開始掙扎了起來,這個吻,很深很深,很長很長,時間一長,她又扛不住了。
「嗯,先生……」好不容易躲過他唇齒的攻擊,她慌忙道:「先生,我透不過氣來了。」
北冥夜有點捨不得放開,剛開始還在胡思亂想,到後來人就陷進去了,薄唇與她的唇瓣微微拉開一點距離,他把額頭抵在她前額上,大口喘着氣。
名可一動不敢亂動,那具身體分明已經熱了起來。
兩個人就不應該單獨相處,每每這種時候,他總是會失控。
她是該要去習慣,還是該想個辦法去改變他的體質,沒錯,一定是體質的問題,換了其他人就一定不會這樣。
動不動就有需要,和動物有什麼區別?
「在想什麼?」北冥夜低低沉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呼出來的氣息熱熱的,重重灑落在她的脖子上,燙得她身體一陣輕顫。
「說過多少次不要在我身下顫抖。」他閉了閉眼,衝動來了之後,想要壓抑下去真的難。
這女人不長記性,不知道在這個時候,男人是最容易失控的嗎?她還在那抖個不停,分明就是一種變相的勾引。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這裏是醫院,佚湯被他遣了出去,現在外頭沒有人守着,誰也難以保證會不會有人忽然闖進來。
他還不至於有在別人面前表演這種事情的嗜好。
又低頭在她小嘴上用力啃了幾下,他才翻了個身,從她身上爬了起來。
名可還是看不透他這一刻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小把戲,有沒有被他看穿了去,但既然他不提,她也就心安理得接受現在這一切了。
北冥黛黛被遣送回島上,俞霏凡被勒令從帝苑裡搬出去,至少未來一段日子裏,這兩個人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了,就算在劇組裏還會遇到俞霏凡,大家各做各的,希望還能像從前那樣公私分明,大家相安無事。
她不追求什麼,只要安靜的生活,安靜地去賺錢,照顧好自己的家人,其他事情,她什麼都不想想。
人不犯我,但不會主動去招惹她們,但如果俞霏凡還想要對付她,她也不會再像過去那樣,任由他們欺負。
從病床上爬了下來,把不知道被誰擱在床頭柜上的藥拿了起來,給北冥夜倒上一杯溫水,輕聲說:「該吃藥了。」
北冥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外人打攪的時候,兩個人相處起來,其實還是挺融洽的。
喜歡這個小女人在自己身邊忙活的模樣,哪怕她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安安靜靜在自己身邊呆着,心裏也會有一種被稱之為滿足的感覺,油然而生。
在她的伺候下服過藥之後,看着她收拾東西的俏麗側影,他淡言道:「安排好自己的學習和工作,下個月月中,和我一起回東方國際。」
北冥夜只是在這醫院裏住了三天,就鬧着要出院了,雖然還沒有完全好,不過,醫生給他檢查過身體也沒什麼大礙。
他的體格真的很強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連醫生都說,恢復的這麼快,簡直就是奇蹟。
但人家北冥大總裁真的是恢復過來了,右掌的紗布也都拆了,那就罪惡的大掌,又可以為所欲為地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都這樣了,還能不恢復嗎?
名可終於又回到了她可愛的學校,終於又出現在課堂之上,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她真的很忙,忙得不可開交。
除了要上課,她還要去排戲,還有給北冥連城和傅老教授做的遊戲定型,以及龍楚陽給她的那個創意。
她現在只要撿出一點點時間,就先把龍楚陽要的劇本慢慢寫好,雖然寫的速度很慢,因為真的沒有什麼空餘的時間,至少已經一點一點在寫起來了。
幸好龍楚陽說了並不急,因為他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接手東娛,等他接手東娛,又將東娛徹底運作起來的時候,至少已經好幾個月之後的事情。
不過名可還是不敢放鬆,因為自己真的太忙,她很清楚一旦某些事情放鬆下來,就再也很難再撿起來。
北冥夜出院之後,名可就沒有再跟他回帝苑過,因為自己事情也多,既然他不開口那就最好了。
這兩天,她都是上午上課,下午便到劇組去報到,期間見過俞霏凡,不過,俞霏凡算得上修養好,對她並沒有怎麼樣,拍戲的時候,大家的工作態度一如過去那麼好。
俞霏凡最近夜很忙,她也在忙着將自己的戲份拍完,大概是因為下個月也要和北冥夜一起回東方國際。
還有一個人也是特別忙,最近大家都傻眼了,沒想到連南宮烈也要趕戲,似乎也是急着要將戲份拍好。
大明星都忙成那樣子,他們這些小魚小蝦還能不忙着奉陪麼?
一晃又是好幾天。
周末,因為答應過北冥連城要到島上去訓練,名可在周五那天晚上便先回了華蘭街,去醫院看了爸爸和奶奶。
爸爸依然在重症病房裏,她根本看不到,只能去問醫生看看他最近是什麼情況。
聽說還是老樣子,名可也不知道是該放心還是該擔心,沒有情況就是好情況,但,也沒有什麼好消息,他始終還是沒有辦法醒來。
這幾天她也時不時會打電話到局去,之前報過案,說他們家兩個女人不見了,局那邊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名珊和宋芙真的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警局那邊甚至說連她們出入境的記錄都沒有,她們究竟去了哪裏?事情為什麼會這麼奇怪?
名可不是沒想過要向北冥夜打聽,但她其實心裏是有點怕那個男人,一旦他耍起無賴,無奈起來真的會像個流︶氓一樣。
他會向她索要報酬,這裏所謂的報酬就一定就她的身體,他還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了。
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這些消息,值得嗎?
被迫無奈是一回事,自己心甘情願去交換,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主動去找他做交易,別說別人會瞧不起,就連她自己也是一樣。
既然斷了這個想法,就只能另想辦法了。
看過奶奶之後,名可回了家,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冰箱裏頭什麼都沒有,家裏還是亂糟糟的,除了大門鎖着,從外表看起來還像是個家,進去一看,卻是連半點家的味道都沒了。
名可還是決定先下樓離開小區,從外頭買了一點食物才回來,回到家裏把晚飯做了,吃完,她才動手把家裏收拾了起來。
好多天沒人打掃,家具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把整個家都收拾得乾乾淨淨,已經是晚上十點之後的事情,名可幾乎要累趴了。
到了浴室里洗了個澡,回到床上便倒了下去,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人已經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總像是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讓她連呼吸都快要進行不下來那樣。
她努力張開嘴吸氣,卻不管怎樣也吸不進去半點新鮮的空氣,想要睜開眼,但眼皮似有千斤重,連半點都睜不開。
「你是誰,你是誰?放開我……」名可啞聲道。
那個人卻收緊五指更用力掐着她,那把聲音嘶啞而森寒,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女人,殺了你這一切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
……名可在自己的尖叫聲中驚醒來,醒來之後房間裏還亮着燈,外頭卻是一片漆黑,窗戶都敞開着,外頭那麼黑,弄得她心裏一陣陣不安。
她從小就怕黑,夜裏一個人還是有幾分畏懼,走了過去正要把窗戶關上,忽然啪的一聲,這棟大廈居然停電了。
她伸手用力摁着自己的嘴,才沒有尖叫出聲。
停電,整個房間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外頭也是漆黑的一片,在這種環境之下,任哪個女孩都會嚇得兩腿發軟,連站都幾乎站不住。
怎麼辦?居然停電了,什麼時候才會來電?她要不要下去問一下保安?
讓她一個人在這裏,真的好怕。
因為是半夜三更的,哪怕停了電,外頭也沒什麼異象,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但感覺上應該已經是半夜了。
她琢磨着要不要下去找保安,又害怕出去之後電梯沒電還得要走樓梯,這麼多層樓梯走下去,估計還沒走到一樓,人已經慌得昏過去了。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她好怕,真的好怕呀!
手忙腳亂不知道從哪裏把自己的手提包扯了過來,從裏頭翻出手機,翻了這麼多個號碼,卻不知道要打給誰。
她真的好怕,現在哪怕沒有人來,能撥個號碼和別人說說話也好,可一看到時間,一點多,她能找誰?
這個時候大家都睡着了,肖湘這幾天又那麼累,要是找她,不是妨礙她休息嗎?
可是,沒有人陪她,她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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