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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真正的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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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的出現就像殺手一樣,但他們並沒有穿着殺手慣用的夜行衣,而是農家弟子服飾。

    在章邯的戒備中,不知哪一個人開口了:

    「神農老祖嘗遍百草,有很多的收穫,這是其中一個。」

    「此香名為——牡丹花下!」

    隨着聲音,章邯也注意到了自己中毒的原因——一根不知何時在屋中點燃的線香。

    毒素應該來自於線香燃燒升起的煙霧。

    「你們是神農堂的人?」

    「朱家?」

    章邯判斷出這些農家弟子打扮的人的來歷。

    對方也很坦誠的承認了,「朱堂主讓我等來送你上路。」

    他這一承認,反而讓章邯真正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冷笑着回應道:

    「是農家的牡丹花下,還是羅網的千蛛噬夢,我還是能分清楚的。」

    對方不再廢話,「動手!」

    管你能不能分清楚,等你死了,還不是說你是誰殺的就是誰殺的。

    下一刻,一群人就圍攻上來。

    章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劍客,但沒了兵器對他還是造成了嚴重影響,沒幾招過去,就被兩名殺手的劍捅進了肚子。

    一陣劇痛襲來,他眼前一黑,然後猛然從屋內驚醒。

    看着周遭熟悉的環境,章邯愣了愣神。

    「是夢?」

    剛才的刺殺,只是一場噩夢?

    不過他這次醒過來,所面臨的情況跟之前貌似區別不大,屋內昏暗一片,除了他本人再無任何聲息。

    他起身推開門,整個走廊陰沉昏暗,空空蕩蕩。

    之前好歹還有百戰穿甲兵的屍體,這一次連屍體都沒了。

    章邯轉過身,再次看到了燃燒的線香。

    儘管不知道有沒有用,章邯還是抄起旁邊書桌上的一根筆甩出去,將線香打碎。

    接着,氣氛突然一變,身後的房門又一次自動閉合。

    章邯驚然回首,什麼都沒看見,卻有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一個人在夢中被殺,會不會真的再也無法醒來!」

    話音到最後,逐漸變得清晰,最終章邯確定聲音就來自於他身後。

    他轉身一看,果然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着一道人影。

    章邯沒敢仔細看,第一時間向後魚躍撤身拉開距離。

    這個過程中,他也看清了來者是誰。

    一身帝國禁衛軍甲冑,手裏握着一把大劍,正是羅網頭號天字一等殺手——

    「掩日!」

    章邯的心懸了起來。

    沒有兵器的狀況下面對天字殺手,和自殺無異啊!

    大澤山,炎帝六賢冢外。

    隨着農家眾人和鬼谷縱橫之間的不斷僵持,時間一點點被消磨掉,此時日頭已經偏西,陽光逐漸昏黃。

    在沉默中,一名農家弟子跌跌撞撞的從山谷外沖了進來。

    雖然這場景頗有既視感,但並沒有人懷疑這個弟子是不是別人偽裝的。

    因為他們都清楚的看見了他背後插着的好幾根弩箭。

    「各位堂主!」來人盡力大喊,只是虛弱的身體已經沒有力氣。

    離得最近的司徒萬里趕緊迎上前卻沒來得及扶住,對方先一步直接摔倒在地。

    被司徒萬里扶起後,他嘴唇顫抖着稟報道,「帝國大批帝國軍隊已經包圍了整個大澤山,弟兄們死傷慘重。」

    說完一句話,他強撐着的一口氣也就算了,頭一歪當場去世。

    聽到這個消息,農家眾人或驚或怒,反應不一。

    也有高興的,比如說田蜜。

    田言依舊淡定,絲毫不着急,還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

    事情要一件一件辦,帝國軍隊的進攻肯定要應付,但現在的關鍵還是先把俠魁之位定下。

    否則的話,怎麼對付帝國軍隊呢?

    六堂各自為戰嗎?

    那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這一點,腦子沒問題的人都清楚,所以儘管心中急躁,可田虎他們還是耐住了性子。

    然後,田言的矛頭就繼續對準了鬼谷縱橫:

    「你們無力和帝國對抗,現在就想拉上農家的十萬弟子,成為自己手中操控的刀劍,與帝國軍隊廝殺血拼!」

    這話說的就很莫名其妙。

    王離的大軍都打上門了,就算蓋聶他們完全不摻和農家的事,農家還是得跟帝國軍隊血拼。

    這屬於是不管三七二十,強行扣帽子。

    對此,衛莊蓋聶一臉淡定,表示無所謂。

    田言此時的目光,投向插在地上的屬鏤劍,抬手虛空一招,泛着金芒的粉色真氣縈繞流動,隔空牽引屬鏤劍吸入自己掌中。

    而後揮劍一掃,劍氣蕩漾四散,帶起一陣強風。

    這一幕驚呆了許多人。

    在場的人都不是庸手,也都能感受到田言長劍揮灑間洋溢的劍氣有多麼的鋒銳犀利。

    這種實力,不遜色於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這還是那個公認的病弱少女嗎?

    最傻眼的就是田虎,他感覺自己彷佛今天才真正認識了自己的親侄女。

    展現出真實實力的田言抬手一把扯掉礙事的披風斗篷,同時也撤散了戴在胸前的七星珠草,縱身後翻一躍,跳到炎帝六賢冢門口石階的最高處,看着下方農家眾人,肅聲說道:

    「農家生存還是毀滅,就在今日一決!」

    與此同時,大澤山外圍多處區域已經陷入了戰火之中。

    王離的百戰穿甲兵有條不紊的逐漸合攏完成包圍圈,佔據最關鍵的有利地形。

    而他們所遭遇的連首領都沒有的農家弟子根本無力與他們抗衡,彷佛待宰羔羊一般輕易被屠殺乾淨。

    原本環境優美,水木豐盛的大澤山,迅速被大量焚燒的草木,染紅的河流,以及大片大片的屍體所取代。

    而這,還只是前奏,是百戰穿甲兵發起進攻的前期準備工作,就已經讓農家潰不成軍。

    當然,六堂堂主幾乎全都不在,失去高層指揮,外加襲擊來的突然也是農家潰敗的主要原因。

    不過,還是淋漓盡致的展現了雙方的戰力差距。


    這也是為什麼古尋等人意識到農家要正面對抗百戰穿甲兵時,都感到非常棘手。

    所謂的十萬弟子,所謂的地澤大陣,說穿了都更接近噱頭,真正能發揮出多少效果,實在難說。

    倘若無法將十萬弟子有效的,嚴明的,完整的組織起來,那和十萬頭豬的區別不大,至於陣法什麼的更不必說。

    呃可能還不如豬。

    豬受到攻擊至少會發狂,而人或許只是嚇到不能自已。

    某處山壁之上的制高點,騎着馬的王離居高臨下俯瞰着逐漸混亂起來的大澤山,露出了由衷的滿意笑容:

    「哈哈哈真是一個殺人立功的好天氣啊!」

    實際上,現在已經臨近黃昏,天氣完全談不上好壞。

    王離的開心,完全來自於自認為即將到手的十萬顆人頭。

    別說是戰事漸少的如今,就是他祖父父親還活躍着的,七國並存的時期,這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嶺南之戰打的聲勢浩大,但能否斬獲十萬顆人頭都是個未知數——嶺南軍隊人少。

    當然了,帝國的軍功按人頭數算,但並不只按人頭數算。

    畢竟不同的腦袋,價值不同。

    嶺南環境苦厄,戰事艱難,敵軍戰鬥力又極強,人頭的價值遠比農家這些菜雞強得多。

    不過價值再低,數量達到十萬以後也是一筆天大的功勞,是王離急需的證明自己能力的墊腳石。

    對王離來說,軍功本身並不是最重要的。

    他已經是上將軍,帝國軍隊的最高層,再進一步就是當上國尉,然後就是升爵封侯。

    對於如今的帝國而言,封侯的難度遠比過去要高的多,王離已經不指望了。

    他惟一有可能的就是當上國尉。

    但是以他的家世,以他現在的軍職,哪怕乾熬資歷,不出意外的話遲早也能坐上國尉這個最高武官的位置當然坐不久——嚴格來說,現在帝國的最高武官是太尉,但只是虛設。

    也不只是他,誰在那個位置上都坐不久。

    所以王離的仕途,其實早早的就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軍功於他而言重要,但又沒那麼重要。

    他看重農家的十萬顆人頭,主要還是因為自身要強的性格,希望藉此證明自己,擺脫王翦之孫,王賁之子的名頭。

    就像蒙恬,提起他沒人會第一時間想到他是蒙驁之孫,蒙武之子,倒是蒙武很可能被人想到是蒙恬之父。

    大澤山,炎帝六賢冢外。

    相比較志得意滿,滿面春風的王離,農家這邊的氛圍就低沉的多。

    田言的種種舉動,都在向農家眾人傳達同一個信息——她才是一直隱藏暗中的羅網天字殺手屬鏤。

    對於這一點,不論是和田言站一隊的司徒萬里等人,還是和田言不太對付的陳勝二人,都不是很能接受。

    農家的狀況已經夠糟糕的了,他們真的不希望繼續惡化下去。

    尤其是現在王離已經帶兵打上門的情況下。

    但,既然發生了,也不可能無視。

    對田言沒什麼好感,且對羅網抱有強烈感情的陳勝第一個發起了質問:

    「你是帝國羅網的人!?」

    「那和田蜜之流有什麼區別?」

    同樣對羅網抱有強烈感情的吳曠立刻跟着幫腔,「帝國現在要剿滅農家,你身為幫凶,居然還妄想自居俠魁?」

    扯去披風斗篷,整個人利落許多的田言抬步邁下台階,同時反過來質問二人道:

    「陳勝堂主難道不曾為羅網效力?」

    「吳曠總管自己不也受命臥底羅網,甚至親手重創了俠魁。」

    「如今你們回到農家,又該怎麼說?難道你們跟田言也是一路人?」

    這話乍一聽是強詞奪理,仔細想想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你們可以說自己是被迫加入,是刻意臥底,以此來洗白自己,憑什麼就一棒子把別人打死呢?

    吳曠皺了下眉頭,倒是捕捉到了一個小細節——田言知道他對俠魁動手的事。

    知道這一點的人除了他以及陳勝朱家外,就只有羅網殺手,而且還是高級別的殺手,也就是說田言確實加入了羅網。

    陳勝二人暫時被駁倒,田虎又跳了出來。

    他其實已經徹底熄滅了和田言爭奪俠魁的念頭,但是田言現在不僅深陷和羅網勾結的指控,最重要的是還牽連到弒父的醜聞。

    這一點他必須搞清楚。

    「阿言,我就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殺害大哥?」

    田言用無辜且憤怒,同時夾雜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田虎:

    「你怎麼能懷疑我!?」

    「因為外人的三言兩語,你就能懷疑是我殺了」

    田言話有留白,意思卻很明確。

    田言和田猛是什麼關係,你們怎麼能真的懷疑是田言殺了田猛呢?

    田言態度一強硬,田虎說話就有點底氣不足了。

    他其實也很難相信這一點,或者說打心底里就不信,否則的話早就跳腳跟田言打起來了。

    田言和田猛父女倆自小關係不是很親近,但從來也沒表現出過任何矛盾,無論如何田言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把親爹殺了。

    但局勢發展到了這一步,田虎雖然不信,可不問個清楚,心裏又有些沒底。

    「大哥死的蹊蹺,你又突然和羅網牽扯起來,我我不得不懷疑。」

    說到後面,田虎還有些不敢直面田言。

    懷疑女兒弒父,這種行為可以說是最嚴重的指控,或者說污衊如果情況不屬實的話。

    衛莊這時噙着笑意插話道,「那屬鏤劍你打算怎麼解釋?那是殺死田猛的兇器,無可辯駁。」

    田言一晃屬鏤,淡定的回答道,「這把劍,不是我的。」

    「哦?」衛莊拄着鯊齒,饒有興致的看她表演。

    「這把劍來自於真正的屬鏤。」田言進一步解釋道。

    「真正的屬鏤?」田虎滿腦子問號,撓着頭疑惑道,「怎麼又來一個到底誰才是屬鏤?到底有幾個屬鏤啊!?」

    「我被搞你的好亂吶!」

    「屬鏤,自然只有一個。」田言深吸一口氣,詳細解釋道,「其實烈山堂中被羅網盯上的目標,並不只有一個人。」

    「我也在其中。」

    「你?為什麼他們還要殺你?」田虎瞪大眼睛,感覺更加糊塗了。

    田言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或許是不希望農家有太多聰明人。」

    「羅網的目的是激化農家內部矛盾,而我的存在,或許會阻礙到他們。」

    理論上來說,被稱為農家女管仲的田言有看破羅網佈局的腦子,也有破局的能力。

    她天然具備田虎的信任,儘管並不能完全左右田虎的想法。

    同時,因為自幼體弱多病,和田猛勢同水火的朱家,對田言卻並不敵視,所以她也能取得朱家一定程度的信任。

    這樣一來,就有調和雙方矛盾的可能。

    羅網因此想除掉她,可以說合情合理。

    當然,也只是合情合理就是不合事實。(本章完)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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