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6章 你不是他(1 / 1)
大殿的門外是廣場,寬闊的廣場,和那鋪滿一層漢白玉台階,在宣示着里的歷史與地位尊崇,這裏是藏西百姓的信仰中心,曾經只要宮主一句話,藏西的老百姓便寧願赴死。墨子閣 www.mozige.com
而今?
這座高聳的宮殿還在,氣勢也還在,但威望遠不及當年了。
現任的宮主是一個女人——這是藏西之地的百姓們的評語。
但即便如此,主政宮的號召力,在藏西說是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咣!
大殿外面的院門被撞開了,湧進來了一群人,守衛在大殿外面的戰士們架起了機槍,對着衝進來的人群就是無差別掃射。
人死了一地,堆滿在大門口,鮮血染紅了那漢白玉的石階,空氣中那鮮血的氣息,如同一道道穿腸毒藥,深入人心。
死的都是這主政宮裏的人,其中就有宮主最信任的長老們。
子彈射擊後的硝煙,有着一股淡淡刺鼻的味道,戰士們剛毅冷峻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隨着天空那刺眼的陽光,染上了一層悲傷。
戰士的天職是殺戮,殺戮沒有對錯可言,但有勝負之分。
他們現在勝了,可為何心中沒有一絲的高興?對方只是一群手裏握着寸鐵,哪怕有槍也只是普通手槍與步槍的人啊,而他們這一群訓練有素的戰士們的手裏,是當今最先進的武器啊。
吳劍秋望了一眼窗外,背對着宮主說:「我幫你剔除了身邊的叛徒。」
宮主笑着說:「其實,我才是這主政宮裏最大的叛徒啊。」
吳劍秋突然站起來,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宮主的衣領子,咬着牙說:「你剛剛說你看到的預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宮主哈哈大笑,笑聲穿過了大殿,但笑聲馬上戛然而止,他看着吳劍秋道:「吳總,五年前我們喝過一次茶,還記得我們當時說的什麼麼?」
吳劍秋皺眉,道:「五年太久,我哪記得了這麼多!」
宮主笑着說:「我說,你很快就要死了。」
吳劍秋一把推開宮主,從腰間拔出槍,頂在了宮主的腦門兒上。
「吳劍秋,你要幹什麼!」宮主的兩個貼身保鏢馬上過來。
宮主抬起手,笑着說:「退下。」
兩個保鏢站在原地,沒有進也沒有退。
吳劍秋陰冷的目光凝視着宮主,「你已經惹上了殺身之禍!」
宮主毫不在意,「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偷梁換柱的?」
吳劍秋道:「就憑這一句話,我現在就可以殺死你!」
宮主道:「不重要,你殺我與不殺我,都改變不了如此藏西的局面,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也該說出心裏的結果了。」
吳劍秋道:「你到底隱瞞了多少?」
宮主淡淡笑道:「我三歲就被選作宮主,六歲就有預言能力,我的親生阿爹告訴我,我太聰明了,要多喝一些酒讓自己笨一些,我九歲開始飲酒,可飲酒後的我變得更聰明了,我可以預見的東西也越來越遠,12歲的那年我因為一個姑娘喝得酩酊大醉,我預見了最遠的未來,我看到了紅塵的辜負,看到了戰火燎原的藏西,看到了我死在不甘中,也看到了主政宮崩塌了,在藏西人民的內心裏崩塌了」
砰!
吳劍秋一記槍托,砸在了宮主的臉上,「你既然都已經預見了,為什麼不去阻止,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
宮主嘴角流血,笑着打斷:「我如果提前說出來,會有今天的局面麼?主政宮是藏西老百姓心中的枷鎖,也該崩碎了,而你是藏西最大的隱患,也該亡了,我只是心痛那個姑娘啊,她終究也是難逃一死,等到我們這些人都死光了,藏西真正的晴天就要來了,所以我們都必須得死!」
砰!
吳劍秋又是重重的一記槍托砸了下來,宮主的臉頓時被砸得裂開了,那英俊甚至堪比女人的臉,這一刻鮮血淋漓。
兩個主政宮的保鏢撲過來,吳劍秋直接抬手就是一槍,把其中的一個腦袋給打爆了,然後他又是猛地一拳揮出,和另外的那個保鏢對了一拳。
吳劍秋腳下紋絲未動,與他對拳的保鏢,胳膊誇張地扭曲,似乎聽到了一陣噼里啪啦骨頭在肉裏頭寸寸斷裂的聲音。
吳劍秋緊跟着一步跨過來,直接一記掌刀劈在了保鏢的喉嚨上。
保鏢雙手捂着喉嚨,身體一寸一寸地倒下,跪在了地上。
宮主靠着身後的台階坐了起來,看着吳劍秋道:「你果然不是他,讓我猜猜你到底是誰,你是那個曾經被」(二一)
林昆大步而來,站在了大殿外的大院門口,機槍瞄準了他,只要為首的戰士一聲令下,子彈便會如同雨點一般射過來。
咔嗒
子彈上膛的聲音,所有人面色冷峻,他們都知道殺死林昆的意義。
手指頭搭在了扳機上,只要扣動下來,便能立馬把他打成篩子。
林昆目光平靜地望着眾人,抬步向着大院裏走進來,腳底下是堆滿的屍骸,突然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抓住了林昆的腳踝。(六四)
馬上就要斷氣的主政宮護法,道:「小伙子,快快走」
林昆蹲下下來,用手合上了這個剛剛咽氣的老護法,頭也不抬地沖眼前的眾人問道:「你們就不為你們扣動下扳機的右手感到罪惡麼?你們手中的槍,本來是保衛一方百姓的,可你們卻用它幹了什麼?」
林昆抬起頭,冰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眾人,然後抬手指着大殿,冷笑着道:「就因為他的一句話,你們就忘記了自己的信仰?」
「別聽他的,開槍殺了他!」為首的戰士大聲道,同時端起槍衝着林昆就要扣動扳機。
咣!
一聲槍響,從林昆的身後傳來,子彈擦着林昆的耳邊飛過,端着槍正要衝林昆扣動扳機的為首戰士,整個人定格在原地,他的眉心處多了一個紅色的小點兒,這個小點兒緊接着變得越來越大,血水順着他的鼻樑流淌下來。
撲騰
人,倒在地上,明媚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瞪大着眼珠子,死的一點兒也不安詳。
韓石讓吹了吹手中的槍筒,走進了大院,衝着眾人道:「我看你們誰敢開槍,開槍的就跟李大錘一個下場。」
「韓石讓,你只有一個人,也敢說這大話!」有人站出來大聲喊道。
咣!
又是一聲槍響,從韓石讓的身後響起,子彈這一次也是貼着韓石讓的耳邊飛過,直接洞穿了說話的這個戰士的眉心,一秒鐘前還能喊話的人,現在變成了躺在地上鮮血直流的屍體。
蔡永飛走了進來,在蔡永飛的身後,是整齊的一隊人馬,數目比守在大殿門前的這一群戰士要多出來不止一倍。
蔡永飛身後的這群人,嘁哩喀喳地舉起了槍,瞄準對面的眾人。
雙方僵持對峙,也沒過太久,對方就有一個戰士先放下了槍,然後舉起雙手,道:「我投降」
「我也投降」
「別開槍」
「我也投降」
一個變兩個,兩個變三個,很快一群人紛紛放下了槍。
咣!
大殿的大門被撞開了,厚重的實木門後面,是酒香與茶香的混合。
林昆走進來,蔡永飛和韓石讓跟在後面,大殿裏躺着三個人,宮主此刻手裏還拎着酒壺,保持着優雅瀟灑的飲酒姿勢,而另外的兩個保鏢已經死了,兩個人死得並不安詳,宮主親自用手給他們合上了眼睛。
不見吳劍秋,也不見吳劍秋身旁的保鏢。
宮主向林昆看過來,笑着說:「果然是霸氣又智慧的男人,圖騰上的壁畫預言的果然沒錯,有一個男人的出現,將徹底改變藏西,可在預言中這個男人已經死了,為何你還活着?」
林昆道:「吳劍秋呢?」
宮主指了指身後的方向,「後面有一處暗道,可以到山頂,也可以到山腳下,吳劍秋還沒有放棄他其實不是吳劍秋。」
林昆馬上向大殿的後面追去,但走了沒兩步,宮主突然叫住他,「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耽誤不了你幾秒鐘。」
林昆停了下來。
宮主幽幽地道:「你願意留在藏西,做藏西的王麼?」
林昆沒有回答,繼續向前追趕,韓石讓和蔡永飛緊跟後面,還有身後的一隊人馬。
大殿裏空空蕩蕩,宮主灌下了最後一口酒,他的身子底下,鮮血已經流了出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衣服下面那麼大的一個血窟窿,隨着心臟的跳動,不斷向外溢出鮮血。
宮主躺在陽光下,本來安詳的臉上,忽然間激動起來,他大聲地自語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圖騰上的男人不是他林昆,而是我啊,哈哈哈」
笑聲迴蕩,然後消失,主政宮從此再無宮主,藏西也再無主政宮。
大殿的後面有一處暗門,暗門後是長長的走廊,兩個方向,一個通往山頂,一個通往山腳下,林昆選擇了通往山頂。
蔡永飛和韓石讓你也不問,兩個人只顧悶頭跟在林昆身後。
山腳下,一個隱蔽的樹叢處,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破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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