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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海潮之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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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暮雪抵達海邊已是一天之後。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東海之畔,大浪滔天,暴雨已是鋪天蓋地之勢,雨水在空中撞碎,形成了巨量的白色水霧,涌動的水霧像是海面上交媾的群龍,穿梭不休的白紫色雷電是從它們口鼻間的喘息,詭異的笑聲也被雷鳴推上高潮。

    賀瑤琴跟着司暮雪來到了這裏,她才一靠近海邊,頭就像是被鈍物狠狠擊中,痛的幾欲開裂,她捂着腦袋,看向海面,頓時毛骨悚然。

    「那些都是什麼」賀瑤琴渾身一凜。

    「邪靈。」

    「邪靈……」

    賀瑤琴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海面像是感染了某種蘚,海水表面了凸起着無數的球狀物,它們被黏膩的塊狀物聚合在一起,細看之下,這些眼球狀的東西自四面八方與她對視,甚至還超她擠眉弄眼,好似嘲弄。

    司暮雪的臀後,柔軟的狐尾悄無聲息地生長了出來,它們迎着風雨飄蕩,仿佛她背負着的十柄雪白劍匣。

    她的氣質也已變了,嫵媚與美艷被風雨洗淨,她真似一位英姿颯然的俠女,背負名劍,為斬妖除魔而來。

    賀瑤琴卻是半點冷靜不下來。

    「邪靈……東海怎麼可能會有邪靈它們是從哪裏鑽過來的」

    賀瑤琴頭疼欲裂,只想趕緊離開。

    「未必是鑽過來的。」

    司暮雪說:「真氣是由神濁散發出的,死城之門開啟後,這個世界早已被神濁污染了,那些生活在海底的軟件生命,在吸食了神濁之後,極有可能演化成新的邪靈。這樣的事在另一個世界早已發生過,再發生一次也不足為奇。」

    「自行演化那邪神呢,東海之底會不會已經孕育出邪神了」

    「應該沒有這麼快,這個世界的修道歷史不足兩百年,況且,邪神是冥古時期大浩劫的產物,現在的神濁歷經億萬年時光過濾,早已沒有雕塑邪神的烈度了。」司暮雪下達了她的判斷。

    聽到這裏,賀瑤琴放心了許多,如果只是邪靈,應該不足為懼。

    賀瑤琴頭疼難忍,精神恍惚之時,司暮雪突然推了她一把。

    「離這裏遠點,等我回來。」

    聽到司暮雪的喝聲,賀瑤琴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們的面前,海水已拱起了背脊,仿佛巨鯨出海,拱起的巨浪毫無徵兆地打了過來,浪頭的表面裹着數不清的眼球,無論巨浪處於什麼姿態,眼珠的視線都朝向司暮雪。

    賀瑤琴未來得及回應,司暮雪已消失在原地。

    她消失之處,虹光拔地,似拱橋飛躍,橫貫風雨,兩頭連接着的山崖與海浪被一齊撞碎,飛落的水花中夾雜着膠狀的肉塊。

    賀瑤琴飛快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她奔跑之時,回頭看了一眼,眼角的餘光里,她見到司暮雪提刀斬碎風浪,這一幕稍縱即逝,彌合的霧氣遮蔽了一切,天地間只剩下狂風猶在咆哮。

    與此同時。

    濃霧之中。

    司暮雪已被無數的邪靈包裹,這些邪靈都只是嬰幼兒,當年黃衣君主入侵鎮守神域時帶領的雜兵都要比它們強大很多,邪靈們令人作嘔的模樣與尖銳的笑聲只像虛張聲勢,根本無法對現在的司暮雪造成任何的威脅。

    她站在鬼蜮般的海面上,手持利刃斬切風浪,劍光平掠海面,每一道都有數里之遠。

    雷電還在翻滾的濃霧中縱橫捭闔,它們也被劍氣一同斬碎,鍍上了雷電的雪白劍刃仿佛活龍,噴吐出熾烈的雷火,所過之處,焦屍橫生。邪靈的再生能力再強大,說到底也只是血肉之軀,它們就像是高築的牆壁,可以抵擋散兵游勇的侵擾,卻無法擋住毀天滅地的災難。

    司暮雪在一個又一個浪尖之間飛躍,所過之處,儘是屍軀。

    她環視着浮滿海面的屍軀,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麼弱嗎」

    不過,這些邪靈都只是剛剛孕育出的幼崽,這般弱小似乎也很合理。它們自以為是頂級的生靈,剛剛誕生就想順着浪潮爬上陸地,宰治人間,卻被她用刀劍上了一課。

    司暮雪提着的心剛剛放下了些,她的面前,白霧忽然開始旋轉,飛快形成了一個高達幾十丈的龍捲。

    龍捲的邊緣,白色的狂風繚繞,它生出恐怖的吸力,要將她往中心拖拽。

    司暮雪並不畏懼,她五指一張,頃刻將海水提煉成了一把湛藍的新刀,將刀刃往龍捲中心投擲。

    刀刃沒入其中。

    下一刻,伴隨着邪靈的怒嘯,整個龍捲被都撕碎,化作流雲與風。

    龍捲之後隱匿的東西也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頭九首的怪物,它圓筒狀的軀幹光滑,泛着黏膩的光澤,沒有頭顱,無數纏在一起的須狀物代替了它原本的腦袋。這東西像是畸變後的九嬰,也像是修煉了一萬年的巨型海葵,它昂揚着數十丈的身軀,對着司暮雪發出警告的吼叫。

    這頭邪靈與先前的不同,它比它們強大的多,儼然是頭小邪神了。

    兩百年的歷史,令東海孕育出一頭小邪神,恐怕已是極限。

    司暮雪一路屠殺至此,胸中戰意高昂,豈會理會這東西的威脅,她狐躍而起,利刃在她手中旋轉成足以絞肉的罡風,朝着這巨物罩去。

    巨物的九首也聚在一起,噴吐出烏黑的瘴氣與黑色的毒箭,朝着司暮雪攻去。

    司暮雪靈巧躍動,奪過了所有的攻擊,瘴氣被破開,她從邪祟身側掠過,頃刻斬斷一首。她動作不停,返身再斬,劍光凌空斬切間,其餘八顆頭顱被她行雲流水地斬下,在海面上砸出八根沖天的水柱。

    龍捲徹底消散,風浪平息。

    掀起這場災難的小邪神已被她斬殺,不久之後,風暴就會退去,這場災難已在她的鋒刃上消弭。

    司暮雪環顧狼藉一片的海面,隨手振散了海水凝成的刀刃,輕輕搖頭,道:

    「僅此而已嗎……真是不盡興啊。」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她回身望去。

    剛剛被她斬滅的九頭邪祟,竟重新扭動起了殘軀,飛速地癒合。

    「怎麼可能……」

    邪靈癒合能力雖強,但哪有被斬得形神俱滅還能恢復的

    不……不對!

    司暮雪凝視着九頭邪祟沒入海面的那部分。

    九頭邪祟的下方,似乎還連接着什麼……

    難道說,這九頭邪祟並不是一隻完整的邪靈,它只是某個更大的邪靈的一部分軀幹!

    她向下望去。

    墨藍色的海水中。

    亮起了無數雙白紫色的眼睛,眼睛點亮的海水,將司暮雪照得白生生的。

    海面之下,赫然有一頭大到難以想像的龐然巨物!

    這是什麼東海怎麼會孕育出這種級別的怪物

    她的血液仿佛混雜了冰渣,寒意涌遍了周身。

    她想離開這裏。

    念頭剛剛生出。

    狂躁的風聲從蒼穹宣洩而下,威力驚人的風壓撫平了漆黑的海水,將潑天大霧一同壓在了海面上。

    剎那間,天地驟變,司暮雪的周圍,已是濃霧凝結的白色冰原。

    『冰原』之上,越來越多的小邪神破殼而出。

    它們都是那個龐然大物的肢體。

    司暮雪不作多想,轉身就往東海岸邊跑去。

    她絕不可能是這東西的對手。

    海面下的巨物蠕動着,伸出鈎鎖般的觸手在後方瘋狂追索,許多次,觸手擦身而過,幾乎要纏住她的腰肢。

    司暮雪身負狐血,憑藉着靈狐與生俱來的靈動才得以一次次險象環生地逃脫。

    她飛掠許久。

    可是,她卻沒有見到海岸,擺在她面前的,竟然是還未污染的蒼藍色海水。

    她……跑反了。

    她並沒有朝着海岸進發,而是朝着東海的更深處逃跑了!

    這怎麼可能……她身經百戰,絕不可能犯這種錯誤,難道說,她陷入了這巨型邪物編織出的鬼打牆裏了

    司暮雪疑惑間抬頭,她看到太陽正在墜落,向東邊墜落……

    不對!

    太陽怎麼可能向東邊墜落

    司暮雪立刻反應過來,她對方向的認知已於無形中被修改了!

    她想要糾正這種認知錯誤,卻是越糾越亂,邪神的觸手已從後面逼來,她逃無可逃,只能躍向前方蒼藍色的大海。

    大海茫茫,邪神的巨軀固然龐大,但與大海相比,卻是不值一提。

    她遁入海水,隱入深洋,未嘗沒有脫逃的機會。

    她魚躍其中。

    跳入海水中的一瞬間,她就後悔了。

    這湛藍之物哪裏是水,它沼澤般黏稠,又富有新鮮血肉一樣的彈性,司暮雪才一沒入,這些海水就像活物一樣將她緊裹,將她拘束於此。

    這東西絕不是海水。

    她覺得它是蒼藍海水,一定又是被修改了意識……百年之前,她就已人神境大圓滿,什麼怪物可以肆意修改一個人神境強者的意志

    她的肌膚生出了輕微的刺痛感。

    像是有細小的針頭刺開了她的皮膚,將麻痹的毒液注入了她的身體。

    她的身軀開始發燙,意識也模糊不清。

    司暮雪咬碎舌尖,換取了片刻的冷靜,接着這份冷靜,她的狐尾再次生長出來,狐尾刺破了海水,牢牢地釘在海水表面,猛地用力,將她的身軀從裏面拖拽了出來。這樣的逃生方式不像是狐狸,更像是烏賊。

    司暮雪離開了海水,凌空躍起,想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她衝破雲霧,躍至高空。


    空中。

    她看到了細細密密的眼睛,它們由紫白轉為猩紅,平靜地盯着自以為逃出生天的司暮雪。

    原來,這尊邪神已經將身軀從海水中拔出,靜靜地等待着她。

    這是天羅地網,司暮雪逃無可逃。

    邪神不可被注視。

    司暮雪看到那些細密之眼時,頭顱就像是被利刃穿過,痛的渾身抽搐。

    據說,人死前都會走馬觀燈地回看一生,但司暮雪的意識已被邪神擊穿,一片混沌,甚至無法組織起這樣的畫面,她什麼也回憶不起來,即將潦草地死去,無相之妖已被她誅殺,她死之後,甚至沒有東西會替她活着。她又怎甘心這樣的死去

    勇氣激發了她反抗的本能,她的雙眸中,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她揮舞拳頭,用盡全力朝着邪神砸去。

    這一拳聲勢浩大,足以平息天威,打斷山脊,可轟向邪神的話,卻無異於以卵擊石。

    意識的最後。

    司暮雪聽到了邪神的笑。

    譏嘲似的笑。

    ……

    賀瑤琴還在岸邊焦急地等待。

    她站在山的高處。

    遠方的風雨非但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大。

    「不會有事的吧……」

    她喃喃地說着,心中不祥的預感卻是越來越濃。

    「賀瑤琴。」

    有人喊她的名字。

    賀瑤琴驚詫轉身,發現司暮雪正站在她的身後。

    罩在她身上的素白衣裙已在戰鬥中破碎,露出了藏在裏面的內衫,那是一件柔軟的綢衣,上面畫着一頭棕灰色的熊,兇狠中帶着一點可愛。這不是最初那件衣裳,司暮煙死後,她為了懷念姐姐,又定製了幾件類似的,輪換穿在裏面。

    這是司暮雪無疑了。

    「師父……」

    賀瑤琴鬆了口氣,她擦去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上下打量着司暮雪,她的臉頰蒼白如鬼,經絡顫動的手臂還躺着鮮紅的血,內衫之中,也不斷有血滲出,受傷不輕。

    海面上的不都是邪靈幼崽嗎是什麼讓師父受了這麼重的傷

    司暮雪似乎是讀出了她心中的疑問,她給出的回答亦是驚人的:

    「是識潮之神。」

    「什麼!」

    「百年之前,識潮之神在神牆外身負重傷,逃回了海底,冰洋蒼莽,底部儘是魔窟,殘缺的識潮之神隱匿其中,無人可循。這些年,過於頻繁的地動震裂了海床,兩個世界之間出現了裂隙,苟延殘喘的識潮之神順着裂隙爬過來了!」

    「師父……你,你在說什麼識潮之神那般龐大,怎麼爬的過來」

    「這並不難,它將身體拆成無數碎塊,寄過來之後再重新拼合就是了……咳咳,咳咳咳……」

    司暮雪捂着胸口,不停咳嗽,死裏逃生的她儼然極度虛弱。

    百年之前,東海海底的封印莫名地閉合,令司暮雪困惑了很久,如今回想,那極有可能是祖師所為,祖師在這個世界顯聖,閉合封印,就是為了防止身負重傷的識潮之神順着封印的孔洞逃到這裏來。

    但識潮之神還是來了……

    「師父從識潮之神的手下死裏逃生了」賀瑤琴更加震驚。

    她先前覺得師父受傷太重,可得知了敵人是識潮之神後,她又覺得師父受傷太輕。

    「識潮之神早已是殘體,我用盡全力,碎掉了九尾,才勉強逃回來的。」司暮雪咳個不停。

    賀瑤琴輕輕點頭,她連忙去攙扶師父。

    司暮雪的手極冷,賀瑤琴觸碰時,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先找個隱蔽之處療傷。」賀瑤琴說。

    「好。」

    司暮雪應了一聲。

    她攙扶着司暮雪,走了兩步。

    眼前突然有強光亮起。

    賀瑤琴忍不住眯起了眼,等她回過神時,她才發現,身邊的師父已消失不見,她與某個看不見的東西斗在了一起,戰鬥掀起的強風將她推遠。

    接着,她看見司暮雪的衣裳被撕碎,破碎的裙布如雪紛飛,司暮雪步步後退,手臂也被很快斬下,斷肢被踏碎,司暮雪慘叫着想要逃離,卻被一柄飛來的鋼刃洞穿了身體,扎在地上。

    「師父——」

    賀瑤琴雙目赤紅,發出撕心裂肺的驚呼。

    她看清了殺手。

    殺手不是別人,正是……

    「林守溪,你在做什麼!!」賀瑤琴厲聲質問。

    林守溪不知何時來了,他的模樣如故,氣質卻與賀瑤琴印象中的截然不同,現在的他如此虛無縹緲,仿佛伸手就可以穿透他的身體。

    賀瑤琴也管不了這些,她什麼也不想,只拔出劍,心如死灰地撲上去,要給司暮雪報仇。

    「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林守溪呵斥。

    賀瑤琴為之一震,忽有如夢初醒之感。

    她再看向地面時,躺在地上的哪裏是司暮雪,分明是一灘腐爛發臭的黏液。

    「這……這是……」

    「是識潮之神,它竊取了司暮雪的意識,捏造了一個她。」

    賀瑤琴聽到林守溪的話,更覺心驚膽戰。她與司暮雪相處了這麼久,這她無比熟悉,可她竟然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那師父人呢她人又在哪裏」賀瑤琴忙問。

    林守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賀瑤琴問到一半的時候,林守溪就已消失在了這片山崖上。

    賀瑤琴再回頭時。

    彌天的白霧中心,赫然有一個被破開的空洞。

    他已殺入了濃霧的中央,不見蹤影。

    賀瑤琴看着地上被戳穿的屍體,不由想起了得仙樓中鳩佔鵲巢五十年的無面之妖。

    這也是災厄給予的某種暗示嗎

    她正想着。

    又有猛烈的光線在海上亮起。

    金色的光束像是一柄柄利刃,刺穿濃霧,將其切開,而金色光束的盡頭,上演着一場盛大的日出,金光普照之下,海水宛若起伏的金綢,藏匿其中的魑魅魍魎無所遁形!

    賀瑤琴遠遠地看了一眼,便生出了短暫的目盲之感。

    那是神明之間的戰鬥,她識趣地背過身去,雙手合十默默祈禱,不作旁觀。

    當年道門之中,她還與林守溪談判過,如今百年風雲逝去,再相見時,竟已是天差地別。

    太陽升起的中心。

    司暮雪緩緩睜開了眼眸。

    她努力回想,記憶卻在揮拳砸向邪神時斷層了,怎麼也想不起來後面發生的事。但她確信,自己已經死去,可是……這是在哪焚化自己魂魄的爐子裏嗎人的肉身要被焚化,靈魂也難逃一劫麼……

    她借着意識的彌留,回憶起了這些年,這些年,她一直在地心,和那個醜陋的腦子作伴,偶爾的休閒,也是去到厄城,和那些被關押在厄城的聖人魂魄聊天。

    時光不知不覺地溜走,百年浮雲蒼狗,彈指過隙。

    她總覺得缺了什麼。

    人活一世何其不易,仙人壽命長,反倒不如凡人懂得珍惜,若人生可以重新來過,她會怎麼樣呢……也許會做些更勇敢,更放肆的事吧。

    「你在發什麼呆」

    林守溪的喝聲在她耳畔震響。

    司暮雪回神。

    光華退去,她才發現,她正被林守溪攬着腰肢抱在懷裏,她哪怕渾身麻木,依舊感到了暖意。

    「你……」

    「識潮之神想利用伱,所以沒有直接把你殺掉,而是將你吞噬,搜取你的意識,我剖開它的軀體,把你救了出來。」

    至於什麼東西能讓識潮之神放她一馬,恐怕就是那些關於地心之腦的回憶畫面了,識潮之神費盡心思滲透來此,也是為它而來的。

    她向下望去。

    下方,赫然有一個巨大的蠕動的肉山。

    正是識潮之神。

    「小心。」

    司暮雪吃過苦頭,連忙提醒。

    「你是在勸它小心嗎」林守溪笑了笑。

    司暮雪這才發現,識潮之神非但沒有進攻,還在往海里遁逃。

    先前它隱匿在冰洋之底,冰洋太大,哪怕林守溪已有神格,也難以找尋,故而沒有理會殘缺的它,現在……

    「它自投羅網了。」林守溪說。

    ……

    ……

    (今天看到一張我辱罵讀者的截圖,圖裏的並不是我,我不知道這是的還是什麼,但好像很多人當真了,所以澄清一下。起點出了個新規則,可以透支接下來兩個月的請假條,我會把這些請假條變成免費章節送給大家,就當是發給大家的元旦紅包了。接下來幾天都是免費章(除非我發的時候忘記設置了),給打賞的朋友們道個歉,最近實在沒有勇氣打開後台,等我完結後一一感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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