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果然是世界性的難題(1 / 1)
馬沙完全不知道迪爾普斯腦中發生了什麼變化。
他現在正抓耳撓腮,想着該怎麼安撫格溫多琳呢。
「我成為斯沃斯的修女十年了!」格溫多琳停下來,把手裏的酒瓶子懟進嘴裏噸噸噸一輪,這才繼續說,「他從來沒跟我說過話!」
海薇思等人這時候剛剛打獵回來,見到這個場景不由得皺起眉頭:「什麼情況?」
馬沙:「沒啥,我剛剛告訴她斯沃斯跟我說話了。」
「哦,這樣啊……什麼?是這樣嗎?」
海薇思這套反應,和剛剛格溫多琳的反應如出一轍,全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馬沙:「上一個這反應的人,現在已經幹了半瓶矮人烈酒了,你也來半瓶?」
海薇思撥浪鼓一樣的搖頭:「不不不,我不來。矮人烈酒我受不了,別說半瓶了,我喝一杯就要發酒瘋。」
馬沙聳了聳肩。
其實從剛剛開始,他內心就有種強烈的渴望,要搶過格溫多琳手裏的杯子一起喝。
這應該是成為了酒神斯沃斯的牧師的副作用,但是馬沙怕喝醉了耽誤事,硬扛下來了。
畢竟現在隊伍里還有一個污蛀魔的蟲子沒除掉,種蟲子的污蛀魔知道馬沙現在的位置,隨時可能發動襲擊。
說起來,之前馬沙已經幹掉了往矮人身上種蟲子的污蛀魔,但是蟲子居然沒有消失,難道那個污蛀魔其實就是始作俑者用分身術製造出來的?
幻術系的法術里,有可以施法的分身,忘記是在六環還是七環了。
既然分身可以施法,那自然也可以用本體的特殊技能種蟲子。
這次的敵人恐怕是個能施展高環幻術的施法者。
其實馬沙挺慶幸敵人專精的是幻術,畢竟幻術這東西在龍與地下城裏大部分都是靠意志來豁免。
說白了就是只要夠堅定就一定能扛住大部分幻術。
這要是其他高環法術,搞不好就不好辦了,比如塑能系的高環法術,一般靠反射來豁免,關鍵豁免成功了以後也只是傷害減半,不能免除傷害。
高環的塑能法術就算傷害減半也能秒掉大部分血薄的角色。
還有死靈系的很多高環法術,靠強韌來豁免,說白了就是靠身體素質來扛,但馬沙也就是個普通人的身體素質,雖說這個時空他幹活多所以一身肌肉,然而這個時代窮苦人誰沒一身肌肉啊?
馬沙這身體素質放在這個時代,也就是普通的水準,肯定扛不住那些高環的死靈法術。
人家一個死亡一指,馬沙就得嗝屁。
說起來死亡一指應該算馬沙最喜歡的高環法術了,主要他覺得這個很酷。
馬沙跑麵團的時候用死亡一指,往往會要求遊戲主持人讓他來扔目標的豁免骰。
一般主持人也樂於把這種要明骰的東西給玩家骰一下,這樣出來結果玩家也比較沒意見。
馬沙扔骰子之前,總要整點活,比如念一下苟——哦不,念一下我身體是用劍做的……只要這一段b站版的無限劍制詠唱結束,不管最後扔出來的結果是啥,大家都會很快樂。
桌遊嘛,大家玩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其實真正經常跑團的人最煩那些整天拿着規則叨逼叨的傢伙,這種在跑團人中有個專門的蔑稱叫「規則警察」,大家發現規則警察會很默契的下一次不帶他一起玩。
村規是桌遊的一環,不爽不要玩。
不管怎麼樣,現在馬沙被一個能用高環幻術的傢伙盯上了,所以根本不敢喝酒。
他也不確定喝酒之後對幻術的抗性會提高還是降低,有可能喝醉了看啥都重影反而不吃幻術了,但是萬一其實抗性是降低的呢?那不就抓瞎了?
馬沙完全不知道此刻那位敵人迪爾普斯自己嚇唬自己一輪之後已經決定在自己的地盤嚴密防守閉門不出了。
現在的情況非常詭異,兩邊都準備高掛免戰牌,龜縮在家裏不出門。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德軍閃擊波蘭時的馬奇諾防線呢,法德兩軍在防線兩邊靜坐,大眼瞪小眼。
好吧法軍其實還是進行了一些小規模的進攻的,不能說完全沒打。
所以法軍相比現在的馬沙和迪爾普斯,法軍贏了。
格溫多琳還在那裏噸噸噸呢:「斯沃斯!你跟我說句話啊!」
現在她這個表現,明顯已經進入了喝高了的狀態,喝高了的情況下她就是個潑婦,就跟喝高了的俄羅斯大媽似的。
這個狀態的格溫多琳,沒準能自己拎着錘子一路殺進深淵深處永久結束魔鬼和惡魔的千年血戰。
就在馬沙產生這個想法瞬間,悍婦狀態的格溫多琳忽然伏地痛哭,仿佛在cos某一部假面騎士里的二騎:「嗚嗚嗚,斯沃斯還是不理我!我都喝了這麼多了!明明馬沙才剛接受洗禮,還是假意皈依,結果他一下子就顯聖了,你也對我顯聖一下啊!」
馬沙在旁邊看着這樣的格溫多琳,還挺享受的——不對,還挺可憐她的,於是試着提供一些建議:「那啥,我覺得你想要他理你,得整活。我看出來了,斯沃斯就一樂子人,你整活他就愛看,就讓你當神選了。」
格溫多琳一臉悲戚的看着馬沙:「我是個魔鬼,魔鬼是守序的種族啊,你覺得守序的種族能整出活來嗎?」
——也對哦。
就在馬沙絞盡腦汁想這麼回應的當兒,突然斯沃斯的聲音又在他腦海里響起:「你有一點說對了,我確實喜歡看整活,現在你這活就挺好的。」
馬沙:「我草你別嚇我啊!」
他一不留神把這話說出來了。
其他人都看着他。
格溫多琳:「你身上有神光!是斯沃斯降臨你了嗎?」
馬沙服了,他現在非常確信,這缺德——不對斯沃斯是混亂善良的神好歹也是善良陣營不能缺德——這傻缺神絕對是故意的,就為了看格溫多琳現在的表情。
「哈哈哈哈,沒錯。」斯沃斯直接承認了。
媽的,馬沙現在覺得這幫混亂善良的神也挺惡劣的。
「準確的說所有混亂陣營的神都挺惡劣的。」斯沃斯滿不在乎的說,「像我,現在就從你的魔鬼朋友身上收穫了愉悅。」
格溫多琳現在哭德更慘了:「我那麼多年的信仰,虔誠的禱告,居然不如你隨便幾句俏皮話。」
「不不不!」斯沃斯在馬沙的腦海里和格溫多琳隔空對話,「你要是滿口俏皮話,我反而可能不會回應你給你神職了。好吧,滿口俏皮話的魔鬼我承認我還挺想看的,但是沒有那麼想看。」
馬沙忍不住在腦海里提問:「你當初是怎麼決定讓一個魔鬼成為你的信徒的?」
「忘了。」斯沃斯回答也很簡單,「你能記得十年前一個早上吃的啥嗎?」
「不能。」馬沙也只能承認。
也就是說,這貨根本就沒在意自己給了一個魔鬼神職,搞不好那天他純粹在抓鬮,抓到了就給神職。
「我那天搞不好是用抓鬮的方式決定給哪些人神職。」斯沃斯說,「但你不一樣,我預感到你會給我帶來莫大的樂子,就算過了很久,直到時間的盡頭我也會記得有個給我帶來大量樂子的旅法師叫馬沙。」
——我謝謝你啊。
既然這樣了,那為啥斯沃斯不直接給更高環的神術啊,那不就省得我自己用系統來升級了?
「不行啊,直接給高環那多沒意思啊,你這樣,你去教會這個……呃,她叫啥來着?」
「格溫多琳。」馬沙一邊在腦海里回答,一邊嘆息,果然這個世界的神跟全知全能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對這樣的神根本不可能抱持敬意,反而會想「我可取而代之」。
斯沃斯根本沒察覺到馬沙的深層想法,繼續沿着剛剛的思路說:「你去教會格溫多琳整活,並且整出一個得到我認可的好活,我就給你下一環的神術。」
馬沙一聽,立刻就放棄了通過斯沃斯獲得下一環神術的打算。
自己現在有牧師的經驗條了,還怕升不到下一級嗎?
等解決了這次的危機,馬沙立刻就開始喝酒,跟格溫多琳每天晚上不醉不休,直到喝出升級的經驗為止。
——等一下,為了升級牧師成為酒鬼,會不會有點不划算啊?
三環的牧師神術,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這樣去拿的吧?
四環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然而要靠喝酒升到可以用四環神術,那自己非得變成廢人不可。
這要誤多少事啊。
馬沙上輩子認識個酒鬼,他的人生就是因為喝酒所以變得破破爛爛殘缺不全。
所以馬沙一直對酗酒印象非常不好。
相比下,還是繼續喊嗶哩嗶哩提升法師等級比較好。
大不了喊十萬次嗶哩嗶哩,怎麼着也能施展六環法術了吧?
喊一百萬次嗶哩嗶哩,九環法術位也手到擒來啊。
馬沙現在還有律令死亡的捲軸,到時候把捲軸一撕搞不好就學會了法術,那可牛逼了。
見到強敵先一個律令死亡抽獎,運氣好強敵就掛了。
還有比這更愉悅的事情嗎?
馬沙想到了愉悅,就想到了樂子人,想到了樂子人,就想到斯沃斯,然後他猛的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和斯沃斯靈魂通話呢,居然走神了!
「我草,」斯沃斯的聲音適時的進入了馬沙的腦海,「牛逼啊,我好歹也是個中等神力,敢在和我靈魂溝通的時候走神的人,你是第一個。」
「沒什麼,我就想點高興的事情。」
「什麼高興的事情?」
因為斯沃斯過於配合,所以馬沙差點回了那句經典的「我老婆生孩子了」。
還好這次他及時剎住了車。
「沒什麼,不用在意。」
「我很在意!拜託,嚴肅點,你剛剛在和一個神對話的時候走神了啊,我要是惡神,早就直接降下神罰,讓你實際體驗下一下神威如岳了好嗎?」
馬沙皺眉:「你剛剛那是個冷笑話嗎?」
神威如岳是個九環法術,剛剛斯沃斯是把這個幾個字按照字面來解釋了,這是個非常常見的冷笑話結構。
斯沃斯:「是啊,感覺如何?」
「還……挺冷的。」馬沙只能這樣說。
「見鬼,我就知道。」斯沃斯一副自討沒趣的口吻,「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了,這事兒翻篇。總之,你去教那個魔鬼整活,教好了,把我逗樂了,我就給你三環——不對,給你四環的神術!」
「這麼隨便沒問題嗎?」馬沙一邊問斯沃斯,一邊看着備受打擊連酒都沒興趣喝的格溫多琳。
一個酒鬼,居然不喝酒了,可見她確實被打擊得有點狠。
斯沃斯:「沒問題沒問題,我可是混亂陣營的神啊,我一向沒譜。記住了啊,約好了啊!」
這個神,剛說完自己沒譜,扭頭就叮囑別人「約好了啊」,拜託約定那是跟靠譜的人做的好嗎。
和您一個沒譜的神的約定,誰會在意啊。
這就和沒有人會把和惡魔的約定當真一樣。
「總之你搞好了,就在心中呼喚我,我就過來驗收成果。」留下這樣一句話之後,馬沙感到斯沃斯大概的確是走了。
怎麼說呢,這買賣感覺不虧啊,關鍵在於,馬沙現在得到了一個確定可以把斯沃斯的注意力召喚過來的手段。
剛剛斯沃斯降臨,格溫多琳立刻感覺到了,可以推測其他人也能通過一些手段感知到神的降臨。
也就是說馬沙可以在需要的時候,讓斯沃斯降臨嚇唬人。
至於斯沃斯回應之後會幹啥,不重要,重要是馬沙能讓斯沃斯回應這件事本身。
這不利用一番沒天理啊。
馬沙這樣想的當兒,系統已經把這當成了馬沙的底牌,記錄到了標籤中,而且就排在那張律令死亡捲軸的標籤旁邊。
不過點開標籤之後,馬沙看到系統貼心的提示:要注意太早呼喚斯沃斯可能會被人家識破不降臨,畢竟要教魔鬼整活是一件難度僅次於讓國足得世界盃的難題。
——我草,這居然還在國足之下嗎?
果然讓國足得世界盃,是連上帝都會犯難的絕世難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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