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佛堂斷指(1 / 1)
就在不遠處的寺廟屋檐下躺着一和尚,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滿臉驚悚的看着他,「他一上來就在胡言亂語,拿起槍對準了我,如果不是我躲避的足夠快,早就被打死了,這就是京市來的警察嗎!」
另外兩名警員忙着帶他下山治療,揚立拍了拍時遇身上的灰塵,「你看見什麼了?」
第一次問,還處在呆愣中的時遇沒反應,不得已,揚立打了他一巴掌,「喂!你剛剛差點打死了人,清醒點!」
時遇這才恍惚着回神,看着被紅燈籠照亮的寺廟,回眸又望向路口處,那裏放置着兩座巨大的狐狸守門石像。詞字閣 www.cizige.com
「就是在這裏了。」
他說,又將視線移回揚立的臉上,「我很確定。」
揚立皺眉說:「那你也不能一個人來冒險,如果不是你告訴我這個地址,我恰好來看看,根本不知道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時遇:「你也看見了那隻巨大的狐狸?」
揚立不清楚他到底見到了什麼,但明顯不是什麼友善的東西,幾句話說不清,他直接扯着時遇的衣領將他揪到一個平台邊緣,俯瞰下面的村莊。
「你看看下面。」
比起白天寂靜無人的村莊,現在山下人潮擁擠似乎出動了所有的村民,他們高舉火把,正在往各個方向散去。
「這是....」
揚立:「看樣子他們知道你一個人上了山,全部圍上來找你了。」
時遇掌心頂了頂太陽穴,沉聲說:「我傍晚來到這裏,這個村莊幾乎不見人影,現在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揚立回答:「在我們到來之前,他們就聚集了相當大的一批人準備上山,詢問起他們來,就回答說是你的車停靠在路邊一晚了,怕你在山上出事才準備上山找你的。」
「一群淳樸的村民?」時遇打了個疑問,聽起來確實如此。
「是啊,人手拿着一把柴刀的淳樸村民。」揚立冷哼一聲,嘲諷道:「就這種小山頭,上面還修建了寺廟,哪裏來的野獸需要他們這樣防備?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都是衝着你來的。」
時遇肯定地說:「他們和詛咒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揚立拿手指了指寺廟:「你上山來就是為了這座寺廟?」
時遇點點頭,喘了口氣,有些虛弱說:「在我的印象里我是下午來的,一眨眼就變成了午夜,現在幾點了?」
揚立走上咯吱響的木質台階,跨進佛堂,聲音傳出:「晚上十點。」
佛堂內部點滿了紅蠟燭,四周擺放一座座小的狐狸石像,正中央的高台之上,最大的一座狐狸雕像繫着一塊喜慶的紅圍巾,台下擺滿了貢品。
沒什麼陰森不適的氛圍,反而香燭燃燒的光亮和氣味與幽靜的環境都透着一股莊嚴。
時遇噩夢一場,就平白失去了數個小時,這怎麼想都很詭異,於是他檢查的很仔細,邊邊角角沒有一絲地方是放過的。
但一座寺廟就這麼點大,所有雕像都是由石頭做的,他沒有發現這些材質跟陸知知脖子上的那塊石頭有相同之處。
揚立來到石像正中央,發現木板中間有一條弧形開裂縫隙,蹲下身,拿手電筒照了進去。
裏面一片漆黑,似乎是架空的寺廟下方,隱約可見一點雜草和石子。
看起來沒什麼異樣。
身後傳來「嘭」的一聲,揚立迅速回頭,便見時遇掀翻了一座小型的狐狸石像。
「你在做什麼?」
時遇彎腰查看底盤,忽而起身抱起石像,狠狠往地板上砸去。
本該敦實的狐狸石像,此刻被他輕易抱起摔到地板上碎裂,石塊碎成幾半,露出裏面封存完好的一截森白手指骨頭。
以他們多年的經驗判斷,時遇一秒就認出了這是人骨。
他這才回答揚立的話:「我敲擊了這些小石像的聲音,感覺到了不對。」
用紙巾包裹撿起斷指,時遇望向那圍繞寺廟一圈的石像,腳底發寒,「你說這些裏面是不是都有一根手指?」
揚立也覺得毛骨悚然,這村長實在詭異,但也意味着,「我們接近了真相。」
時遇慢慢將視線轉到了那座正中央最大的石像上,「你覺得那裏面,會藏有什麼?」
揚立:「肯定要砸了它,你還需要先把東西帶回警局說明事情的嚴重性,這裏估計發生過不少死亡案件。」
根據以往的判斷,殺人犯往往喜歡在受害者的身體上做下記號,亦或者帶走一部分作為畸形的收藏品。
而藏有手指的小石像一圈望過去,密密麻麻數不清有多少。
時遇整個人既興奮又恐懼,在兩者情緒中極端的左右拉扯,他咽了咽喉嚨說:「走,馬上下山。」
到了山腳,揚立忍不住問他:「你做好準備了嗎?我覺得後面的路只會更加危險。」
「我準備好了。」時遇堅定說:「不論如何都不能再死人了,我一定要中斷這個傳說,也要讓陸知知恢復正常。」
揚立聽他又提起這個姑娘,「怎麼說?」
「我覺得她被蠱惑住了。」時遇說:「她看不清眼前的是非對錯,一昧用逃避來解決問題,我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她不這樣。」
他望向揚立,無奈道::「她雖然弱小但會跟不公平勇於抵抗,她雖然弱小但做事有原則堅持底線,但現在她似乎什麼都不要,什麼都拋棄了。」
「我已經快不認識她了,也不敢把發現全部告訴她,而這一切一定都是她身邊的白霽在作祟。」
揚立拍拍他的肩膀,「狐狸都是蠱惑人心的。」
新的一年,陸知知換了班級教學,雖然對大家的面孔生疏,幸運的是教學氛圍是她舒心的。
而更讓她感到愉快的,是手機里的錄音製作成u盤,送到那幾位評審領導手中的時候,她看見他們的表情可謂是各式各樣,繽紛多彩。
同樣,她也被當成了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其中一位領導這麼評價她,「我們經過集體商討才讓你回來學校教書,你竟然還算計我?你的良心呢?」
陸知知說:「我不知道自己,但您曾經盜用學生的成果為兒子鋪路,害的那命少年最終抑鬱跳樓,又花了20萬買下封口費,您的良心肯定不多。」
她現在承認自己就是一塊濃墨硯台,從裏到外都是黑的。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畢竟沒有證據,陸知知坐在那背靠着活閻王,大家都聽說過那悚人傳聞,不願意惹是生非。
她和伊老師的事情,算是板上釘釘。
只要按要求完成資料,符合標準,她們就能評上職稱。
一年裏沒有任何家庭背景作為鋪墊的老師想要上升,概率大概只有千分之一。
陸知知完成了人生一大階段,而伊老師主動請她吃了一頓飯,「我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以後你來帶我的班上數學課,我倆還能有空多聊幾句。」
陸知知微微一笑,「你給我介紹介紹你們班的孩子,我好有個譜。」
「其實我還挺幸運的,這個班沒什麼某某領導的兒子,大家都是憑知識在那埋頭苦學。」伊老師跟她碰了酒杯,腦海里閃過一個瘦弱女孩的身影,忽然說:「不過是有一個姑娘,你多多注意。」
陸知知:「是誰?」
「林苓,她好像小時候因為意外事故斷掉了一根小拇指,身體有點殘缺,比較自卑不太和人交流。」
陸知知點點頭,「我明白了。」
吃飽了飯,她和伊老師到飯店門口準備一起打車回去,正在對面便利店買煙的揚立看見她,掐掉煙頭,走了過去,「陸知知,我們談談。」
伊老師認識揚立,他現在不當刑警獨身一人,滿身的滄桑和之前精幹的樣子大相徑庭。
她又看了一眼笑容淺下去的陸知知,識趣說:「那你們聊,我先回去。」
揚立拉起衣服拉鏈,告訴安靜的陸知知:「時遇找到了詛咒的老巢,前兩天的一個晚上如果我沒及時趕到,他差點死在山上。」
陸知知睫毛微顫:「我已經說過不會幹涉他的任何舉動。」
「他現在可能隨時會死。」揚立呼了口氣,「我其實到現在也不知道人類到底能不能對抗那種邪門的東西了,我打完了一手槍的子彈,沒有殺掉白霽,而它現在染指了一整個村的村民,這太讓我害怕了。」
陸知知斂眸:「村?時遇找到的地方在村莊裏?」
揚立同樣沒有說出具體的事情,只道:「如果你真的能牽制住那能附身的邪門東西,可不可以試着勸說,讓時遇活下來。」
陸知知有些意外的凝視着眼前鬍子拉碴的男人,「你不是一直認為,是我們殺死了你的妻子和孩子,還讓我幫忙,你放心嗎?」
揚立苦笑一聲,「我其實知道不是,在胡萍坦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當他擺脫絕望認真調查過這起案子,就清楚這一切早在很早之前就展露過蛛絲馬跡了,這只是一場劣質的模仿作案。
「但這改不了你身邊有個恐怖存在的事實。」揚立話鋒一轉,跟她說:「我希望你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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