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刺殺(1 / 1)
夜幕寂寥。
奔襲了一天的道士,用繩子將自己的腰部綁着,連着這顆大樹的樹杈上。
距離地面大概有七八米的位置,剛好有一個y字型的樹椏,正好容納他半靠着。
山林茂密,他所在的這一處是山林比較高的地方,往下看,在月光的沐浴下,下面的樹葉折射出柔白色的月光,星星點點宛如海洋的波浪,讓人看到心情莫名平靜。
道士看了一會,隨即緩緩閉上了眼睛,晚風徐徐,吹動樹葉沙沙作響,窸窸窣窣的昆蟲,像是催眠音樂一般,他慢慢有了睡意,進入了夢鄉。
「青陽,你怎麼找到我們的?」師兄驚喜地看着自己,在大師兄後面,還有二師兄,此時紛紛圍繞上來。
他有些激動地就要上前,但是餘光之下,他分明看到了大師兄他們脖子上被喪屍咬過的傷口。
渾身一激靈,他緩緩後退。
「青陽,過來呀,就差你了。」大師兄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醇厚而又慈愛,就像當初在道觀一般。
「青陽,快過來呀。」
二師兄揮手,朝着自己呼喊。
可是當他抬頭的瞬間,卻發現師兄們的臉上都已然腐爛,一副喪屍的模樣。
他想要說話詢問師兄們,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被喪屍感染了還能夠說話。
可是他的喉嚨像是被卡住了,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青陽,你快過來呀。」大師兄再次說道,甚至能夠從他腐爛的臉上,看出大師兄似乎在微笑。
「你要是不過來的話,那我就過來啦。」大師兄他們突然齊齊地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他看着兩個師兄,不斷後退,手中的劍舉起來,對準了師兄們。
「青陽,你怎麼了,把劍放下,我們一起回道觀,再也不下山了。好不好?」
恍惚中,他看到大師兄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臉上也全無喪屍的特徵。
呼呼——
或許是自己太緊張了,青陽把劍放下,看着大師兄完好的樣子,鬆了口氣。
想要說話,我剛剛以為你們都變成喪屍了。可話到了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
看着回歸正常的師兄們,青陽把劍收回到劍鞘中,走了過去。
「青陽,沒事了,我知道你肯定累壞了吧,跑了這麼很遠的路來找我們。」大師兄嗓音柔和,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師兄的話,讓他聽到之後有些委屈,自從分別之後,被很多倖存者坑過,風餐露宿,時時刻刻都要防範喪屍,精神隨時都緊繃着。
他太累了。
突然,他感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用力。
他有些疑惑地朝着大師兄看過去,只見大師兄的臉又恢復了喪屍的模樣,然後一口咬在了他的喉嚨中。
「咳咳咳」
喉嚨不斷冒着血沫,口中噴着鮮血,不敢置信地看着二師兄也變成了喪屍的模樣走過來,似乎要啃食他。
「不要!」他突然大喊。
同時在樹椏上坐了起來,睜開了眼睛。
額頭上滿是一層細密的汗水,眼中驚恐無比。
數秒鐘後。
吼——
樹下的喪屍嘶吼聲將他驚醒過來,打量了一下四周,月亮已經升到正空,他坐在七八米高的樹上,腰上還綁着一根繩子。
咕咚!
他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喉嚨有些乾的難受,仿佛要冒煙一般。
他腰上取下了一個葫蘆,然後把葫蘆口打開,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
喉嚨中的灼燒感這才消失了不少。
呼呼——
他大口地喘着粗氣,目光一掃看到樹下面的那頭喪屍,正張牙舞爪地想要抓他,但是由於他在樹上七八米高,這頭喪屍無可奈何。
道士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喪屍又不會爬樹,要是會爬樹,那就麻煩了。
於是他把葫蘆塞好,然後雙手抱着肩膀,靜靜看着月光下的山林。
莫名的感覺到難過,半年了,已經半年沒有師兄他們的消息了。
這一路走來,異常艱辛。
下山的時候,師兄說要拯救世人,磨鍊道心。
可是一場喪屍潮將他們分開,他就踏上了尋找師兄的路上,後來遇到的一些倖存者讓他失望不已。
這樣的世人,不救也罷。
他一度迷失了,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要做什麼。
可是想起今天白天遇到的那幫人,他敢肯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那些人。
但那些人卻救了自己,這讓他的內心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道心磨礪,或許這就是師兄說的吧。
左右找不到師兄,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去哪裏找,他這樣亂跑了大半年,根本毫無線索。
乾脆去找那幫人,或許也是個方向。
青陽低聲喃喃,隨後再次靠在了樹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樹下的喪屍依舊嘶吼着,但是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了耳邊有喪屍的嘶吼聲,可以做到在任何環境下入睡休息。
石油城寨。
圍牆之外,還擺放着一些修繕圍牆所使用到的材料,隨着夜晚的到來,他們點燃了周圍的一些石油小坑,在火光中,能夠看清圍牆下有一些喪屍徘徊在外面。
食堂中。
老黃頭一口一口地咀嚼着食物,在他旁邊坐着一個高瘦少年。
「老黃,為啥我們不留下來,他們說的那個大樟樹基地也不知道多遠,萬一我們過去路上遇到喪屍怎麼辦?」高瘦少年小口地咬下手中的乾糧,有些疑惑地說道。
老黃頭把口中的食物咽到肚子中,然後灌了一口水。
小聲地說道:「我感興趣的是,這個大樟樹基地所制定出來的四個等級制度。你覺得那些人怎麼樣?」
高瘦少年聞言有些敬佩地說道:「他們很強,非常強。而且和機車黨完全不一樣,他們應該是好人吧。」
老黃頭笑了笑說道:「好人這個詞用的不恰當,現在這年頭,沒有那種所謂的好人,不過都是為了活下來罷了的。
不過這些人做事有一套,而且有些原則,這就已經足夠了。
另外,這些人既然這麼強,我們就要儘量接近他們,只有接近他們,我們才能夠活得更長久。」
高瘦少年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待在石油城寨也一樣的呀,等圍牆修繕之後,肯定會變得比以前安全許多。」
「可是萬一呢?那些人後面肯定要離開這裏的,或許對對於他們來說,石油城寨只是一個獲取石油的駐點而已,那個大樟樹基地,一定會比這裏好很多,而且抵禦風險的能力絕對比這邊高。」
「你怎麼知道?」高瘦少年有些詫異地問道。
老黃頭無語地說道:「你自己有套房子,你願意裝修對吧?可是你租了個房子,你願意大搞特搞嗎?」
「這不是一回事吧.」
老黃頭搖了搖頭說道:「舉個例子罷了,他們一定會對那個大樟樹基地耗費更多的心血,投入更多的精力,我們只要跟緊他們就行。我看這個大樟樹基地並不簡單,四個等級制度,其實給了一條比較穩妥的發展道路。」
高瘦少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但他抬頭看到了九歌幾人,眼神閃爍。
石油城寨原本人很多,很多人彼此之間其實只有見過面,並沒有太多交情。
上次九歌一起被關在了機車黨老巢中,九歌聽了老黃的話沒有開門,最後他們都活了下來。
這一次原本九歌原本也打算留在石油城,可是看到老黃也留下來,於是九歌他們也跟着留下來了。
這個老黃頭,就沒有吃過虧
跟着走吧高瘦少年心中想道。
距離石油城寨兩三公里之外,有一個小村鎮,只是荒廢已久。
原本很多石油城寨中的人,都是從這個小村鎮中過去的。
此時,那些原本機車黨奴役後來被李宇他們救出來的那群人,就待在這個小村鎮中。
小村鎮中,殘垣斷壁到處都是。
沒有一盞燈火,在村鎮的土路上,遊蕩着散亂的喪屍。
這些合作人員各自藏身在村鎮中,緊張地看着外面的那些喪屍。
村鎮右邊的一棟小院,院牆稍微完好一些,裏面有兩顆大樹,大樹後面有兩棟小平房。
平房內,呼吸聲此起彼伏。
「萬年,你想好沒有,到底干不干?哥幾個就等你一個人沒有下定決心了。」其中一個相貌粗獷的男人,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那個被稱作萬年的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在了男人的臉上,刀疤就像一隻蠕動的蟲子,看起來恐怖異常。
「保哥,咱們現在其實也挺好的,起碼干一天活能夠有兩餐食物,每天還能夠存一些呢,這不是挺好的嗎?為啥非要和那群變態斗呢?
機車黨那麼強都被他們干趴下了,何況是我們這些人啊,我們干不過他們的呀。」
萬年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嘆了一口氣說道。
保哥聞言,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跟我過來。」
萬年有些不知所以,跟着保哥從房間中走了出去,幾人走出了這個充滿霉味的房間之後,保哥指着遠處的那個石油城寨,火光照亮了天邊,整個石油城寨裏面更是有一些燈火,與他們這邊的黑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保哥有些仇視地看向石油城寨,開口說道:「同樣是機車黨的奴隸,按照他們說的,我們也是合作人員,憑啥老黃頭那幫人就能夠待在安全的圍牆裏面,我們的死活就不管。
這特麼是哪門子道理?我不服。」
萬年看到遠處的燈光,看着那邊的圍牆,心中也有些難受。
但還是開口說道:「畢竟,老黃頭那些人本來就是石油城的人,他們也是要靠勞動才能夠賺取糧食啊。」
保哥聞言,變得更加不爽,開口道:
「狗屁!什麼石油城寨,那群人也是從機車黨手裏奪過來的,和老黃頭他們有屁毛線關係,就是不公平。
他們在裏面安安全全的待着,我們就要跑到這外面的擔驚受怕,前天老毛那一伙人在半夜就被喪屍吃了,過不了多久也會輪到我們的。
而且,咱們這些人說的好聽點就是合作人員,說的難聽點就是臨時工,你看着吧,等圍牆修繕好,他們肯定不會再管我們,也不會再給我們糧食的。」
此言一出,萬年眼神思索,似乎被打動,保哥說的有道理。
而且很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只是,感覺好像不對。
畢竟自己這些人都是那幫人救下來的,本身沒有欠自己這些人什麼。
怎麼
保哥看到他眼神中從有些意動,然後又變成了猶豫。
於是下了一劑猛藥:「萬年,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在這情況你也清楚,如果後面要是圍牆修繕好,沒有了糧食,咱們都得出去找,你覺得現在還能夠找到糧食嗎?」
「這」保哥說的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末世已經爆發這麼久了,建築中食物早就被搜颳了好幾次了,基本不可能再找到糧食。
沒有了食物,他們就會餓死。
萬年有些猶豫地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退一步回來說,那些人有槍,我們有啥?何況,他們那麼多人監控着我們,我們怎麼幹都是死啊。」
想到這裏萬年就有些頭疼,他們白天修繕圍牆的時候,都會有一些真槍實彈的守衛看着他們,他們根本做不了什么小動作。
保民聽到他這樣說,已經可以確定說服了萬年。
不怕他擔心,就怕他不敢想。
於是,保哥笑着說道:「這個,我早就想好了,之前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些人的領頭人是誰,記得吧?」
萬年皺着眉頭回憶說道:「我知道,今天下午回來的那個年輕人對吧?」
「對就是他,你沒發現在他身邊沒有什麼人保護嗎?而且那個領頭人經常會來圍牆這邊查看情況,這不就是我們的機會?」保哥臉上笑了笑說道。
萬年有些驚訝地看着保哥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從他下手?」
保哥笑容滿面,點了點頭說道:「對!擒賊先擒王,攜天子以令諸侯。」
後面的有個人說道:「保哥你真有文化。」
保哥臉上帶着得意,繼續說道:「加上你,咱們五個人,到時候看準時機,一起上把他給控制住。
嘿嘿,到時候,我們把他控制住了之後,要糧食要槍,然後再要輛車立刻就跑,他們也追不上我們。」
萬年眼中有些心動,似乎被說服了。
可眼皮子一直跳,開口說道:「萬一那些人不管那個領頭人被劫持呢?到時候直接強殺我們怎麼辦?」
保哥笑了笑自信地說道:「放心,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就連那個中年男人都是聽他的,那就說明那群人,非常在乎這個年輕男人。一句話,干不干?
其他廢話不說了。」
「是啊,萬年哥,你身手好,有了你的加入,大事可成。」
「萬年,別猶豫了,再過幾天可能就沒機會了。」
旁邊的幾個人紛紛勸說。
萬年心中一狠,抬頭說道:「成,算我一個!」
眾人小聲笑了起來。
院子外面突然哐當一下,讓他們幾個人連忙止住了笑聲,小心地看向院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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