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案第三章 麻醉劑中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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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感到不安,又感到高興,同時又極度害怕把所發生的一切歸罪在他身上。他受僱於醫生才兩個星期。在這兩個星期當中,不是這裏有問題就是那裏出事了。這樣的他一直處於一種小心謹慎的狀態中。
「早上的他,比平時更焦躁,不過我不明白到底有什麼樣的事情會讓他自己殺死自己?」他驚慌不安地說。
妘鶴提問說:「你必須把你能想起的有關今天上午的事情全告訴我們。你是非常重要的證人,你的回憶提供的線索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
這個年輕不諳世事的男人滿臉通紅,胸部鼓了起來。被妘鶴的話這麼一鼓勵,他感覺自己血脈賁張、渾身充滿了力量:「好,我會全部告訴你們的,一點不漏地,全部!」
照海在**對面坐着,桌子上照樣是一成不變的記錄本。他埋頭把時間、地點和簡要情況記錄一下,然後開口問道:「今天上午有沒有發生任何異常的事情?」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然後很沮喪地說:「我想不起來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有陌生人來過嗎?」
他搖搖頭說:「沒有。」
「即使病人中也沒有嗎?」
「我不知道你是指病人。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那麼沒有一個病人不是事先預約的。他們的姓名全都在登記本上。」說完,他用猶疑的目光看着照海。照海發現了他的這一點反常,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除了你旁邊的那兩位女孩,她們沒有預約,是強行插進來的。」他說的人當然是涵冰。涵冰氣鼓鼓地說:「我們就不用考慮了,我還沒閒到拿刀殺人的地步。」
「有誰可以從外面進來嗎?」
「沒有,他們不可能進來。得有鑰匙才行。不過離開的話就簡單多了。他們只要打開門,走出去,然後把門拉上,偷偷地下樓就好。我的意思是很多人都這麼做,有些人會坐電梯,但也有人會選擇從診療室出來後直接下樓。」
「明白了。現在你把上午的情況簡要給我們敘述一下。誰先來,誰後來的。」
他又回想了一分鐘。然後才說道:「最早是一位女人帶着一位小女孩。隨後是個年齡較大的有錢女人,她坐着奔馳過來的。她出去的時候,進來了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他走了之後,」他怯怯地看着涵冰說:「他走了之後。這位,漂亮的女孩就進來了。」
妘鶴點點頭鼓勵他繼續往下說:「我們走了之後呢?」
「然後又是一個男人,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個中年男人,不過我聽說他好像是個大人物。他走的時候應該是在十一點四十分吧。他走了之後,然後就是那個叫牛斌的,長得很可怕的那個男人。緊接着來治療的是劉玉萍,她一直待到十二點多,但是醫生的鈴再也沒有響起。最後,你們知道了那件事情~~~」
「是的。原來如此~~~」妘鶴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問道:「**,你對醫生自殺感到吃驚嗎?」
「簡直叫我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事實上,我認為,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要走這條路。」他把眼睛瞪得溜圓。似乎這樣才足以表達自己的吃驚,接着,他懷疑地問道:「他不是被謀殺的,對嗎?」
妘鶴很快接腔了:「如果是謀殺,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吃驚了?「
「我說不準,但我不明白誰會想殺醫生。他是個很好的人,一點也不存在醫患矛盾。我真的難以明白,不過他真的是被謀殺的嗎?」
妘鶴嚴肅地回答說:「我們得考慮各種可能性。這就是我為什麼對你說,你是個十分重要的證人,你必須設法回憶起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情況。」
妘鶴說話的速度很慢,儘量強調了每一個字眼,而**皺着眉頭,在使勁兒地回憶着:「我想不出別的事兒了,我真的想不起了。」他又露出沮喪的表情。
「那麼,你很肯定今天早上除了病人就沒有人進過這屋子嗎?」
「沒有陌生人進過屋子。郭琪的男友倒是進來過,發現她不在,又走了。」
照海抬起頭,似乎找到什麼突破口似的,問道:「那是在什麼時候?」
「十二點剛過一會兒。當我告訴他說郭琪請了一天假的時候,他顯得心煩意亂,並且說要見醫生。我對他說醫生今天一天恐怕都抽不出空來見他,但他回答說,沒關係,他會等的。可是,一轉眼的功夫,我就發現他已經不在候診室了。我想他一定等得不耐煩,離開了。」
**一離開,涵冰立即大叫說:「我想到殺人的動機了。」
他們兩人一起轉身看着涵冰問道:「什麼動機?」
涵冰得意地說:「當然是三角關係啊。一定是郭琪和醫生有一腿,我知道這種情況,多數醫生都會和護士發生關係。而郭琪的男友一定看出來了,所以在嫉妒中殺死了醫生。」
涵冰說得可能有理,可是那全是她的猜測,一點根據都沒有。照海沒有太在意涵冰的話,對妘鶴說:「現在你怎麼看?」
妘鶴沉思一會兒說:「我們經常說,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認為我們應該見見最大的嫌疑人,你們說呢?」
照海點頭同意。可是牛斌已經離開了,好在他在這裏留下了電話和聯繫方式。他打通了牛斌的電話,希望他有時間能來門診一趟。她們不知道照海在電話中都說了什麼,不過只看他的臉上表情就知道事情不順。果真,他放下電話後,臉色十分嚴肅,鬱郁地說道:「他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今天下午不能見任何人。」
「藉口!全都是藉口!一定是他殺死了醫生!看他長的樣子就是。不是我說,你應該派人跟蹤他,萬一他是兇手逃跑了怎麼辦?」涵冰嚷道。
其實不止一個人想到牛斌是嫌疑人,畢竟他是最後一個見到醫生還活着的人,而且他是一位新病人。就像他說的,他在十二點二十五分離開診療室的時候,醫生還是好好的。這可能是真話,也可能是假話。如果他說的是真話,那麼一定有人在這個空隙里竄進去殺死了他?如果他說的是假話,那麼他們就要找出板上釘釘的證據將他捉拿歸案。
剩下來的時間他們找其他病人了解了一下情況。大家反應的情況大同小異:醫生的情緒很正常,和平常沒什麼兩樣,毫無自殺的跡象什麼的。除此之外,大家都竭力在撇清自己和這件事的關係。
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二十四小時之後,涵冰再次接到了照海打來的電話。他用一種難以言表的語氣對涵冰說道:「謀殺的結論是錯誤的。現在,我們可以說醫生確實是自殺的,我們找到了動機。」
「動機,什麼動機?難道他想去天堂見上帝呢?」
「不,是因為牛斌,他昨晚上死了。今天早上,我拿到了他的死亡報告。他是因為注射過量的腎上腺素和普魯卡因而致死的。這兩種東西對心臟產生影響,因此他藥物中毒死了。你們知道,腎上腺素和普魯卡因是牙科醫生注射在你牙床內的玩意兒,局部麻醉劑。醫生出了差錯,藥劑注射過量。於是,當牛斌離開後,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因為強烈的內疚和無法承擔自己行為的後果,所以割脈自殺了。」
「用一把他根本沒有的刀?這麼說,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知道自己昨天會殺死一個人,然後事先買了一把刀放在診療室?況且再說了,即使牛斌真的因為他的失誤死了,最多也就是個醫療事故,賠點錢就能解決的,至於自殺嗎?」
照海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然後勉強地解釋說:「可能他更看中自己的事業。這件事把他給毀了。一個醫生僅僅因為心不在焉就把致命的毒藥注射進你的身體,誰也不會去找這樣的醫生看病的。這麼說,他的事業完蛋了。」
妘鶴堅持己見,執着地認為這是件謀殺案:「那麼他應該在死前留下遺囑什麼的吧?類似懺悔書的東西。他做了什麼事所以無法承擔後果,諸如這一類的信息?」
照海有些小不開心,爭辯說:「得了,老同學。你一門心思調查謀殺案,你就想把所有的案子都定為謀殺案。可是我敢說,這就是一起普通的自殺案件。你不承認也好,事實會證明的。」
可是事實會證明嗎?事實遠沒有到此為此。這一天的上午,她們拜訪了案發當天穿着漆皮鞋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劉玉萍,她提供的某些情況聽起來似乎無關緊要,但是就在妘鶴她們進一步想追問的時候,這個女人神秘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這個人仿佛空氣一樣被人間蒸發了。找到這個女人,就等於找到破案的鑰匙,但無論警方和妘鶴她們怎樣費勁周折,登尋人啟示、調查親朋友好友,最終的結果還是一無所蹤。一直到一個月後,他們才再次見到了這個女人,不過,他們見到的不是活人,還是死人。這個女人到底知道什麼呢?到底是什麼導致了她被殺?隨着調查的深入,案件似乎越來越離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