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出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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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皇帝都覺得有大用的東西?
「玉璽?」
葉嬌嚇得差點把那東西掉地上,又小心翼翼接住,拂了拂袋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皇帝抬起胳膊,似乎想像上次那樣,敲葉嬌的頭。可是因為距離太遠,他又失落地放下,佯怒道:「玉璽給你,朕拿蘿蔔再刻一個?」
葉嬌嘿嘿笑了,機靈中透着嬌憨,高福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皇帝瞥一眼高福,再對葉嬌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朕讓你去兵部,是看你膽大心細,可堪大用。什麼時候你覺得道阻且長走不下去,打開錦囊,看上一眼。」
錦囊?
葉嬌頓時泄了氣。
「原來聖上賜的是至理名言嗎?」
皇帝想要再說什麼,有內侍進殿稟告,說晉王前來請安。他斂去笑意,對葉嬌道:「你去吧,到了三月二十九,朕或許就大好了。」
三月二十九,那是葉嬌和李策的婚期。
葉嬌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再次叩首,把那布袋裝進衣袖,退後幾步,才轉身出去。
李璋果然候在殿外。
他身姿端正,微低着頭,模樣恭謹而不失儒雅。葉嬌原本假裝沒看到他,沒想到李璋開口打招呼道:「葉郎中。」
雖然沒有笑,但李璋的語氣很溫和。
「晉王殿下。」
葉嬌按照面見上官的禮儀,對他施禮。
李璋點頭道:「勞煩轉達姜侍郎,讓他明日早朝,回稟這一批軍械驗收的問題。」
葉嬌應聲是,又覺得疑惑。
李璋要發號施令給她的上級,找誰不行,怎麼偏偏找自己?
他不會是要公報私仇吧?
葉嬌沒有拐彎,一路趕回兵部。兵部侍郎姜敏正同兵部尚書宋守節議事,桌案上放着一把斷掉的刀,斷口很新。
葉嬌傳達李璋的話,姜敏道:「此事剛出,殿下便已知曉,看來尤其看重。」
葉嬌裝作不方便探聽密事的模樣,從屋內退出。姜敏卻抬眼道:「葉郎中,此事跟你有關。」
跟我有關?
葉嬌差點跳起來。
我才剛上任半天,不背任何人的鍋。
姜敏四十來歲,不擅武力卻位居兵部侍郎,傳言他是姜太公後人,熟讀兵書、善用計謀。
姜敏的臉頰有些消瘦,即便是在跟人交談,也像在思考些什麼。
「前任庫部郎中胡稼,是晉王殿下舉薦的,」姜敏開門見山道,「他在年節前卸任,當時一切交接正常。但今年新鍛造的第一批陌刀,脆硬易斷,你來看看。」
陌刀,雙面兩刃,通長一丈,多用於斬馬。大唐軍隊中,特設陌刀隊。他們衝鋒陷陣,能在第一時間,阻擊敵人騎兵,減少我方傷亡。
葉嬌身為庫部郎中,掌武選、地圖、車馬、甲械之政。鍛造兵器,的確在她的職務範圍。
想到這裏,葉嬌走到桌案前,拿起斷刀看了看。
即便只有半柄刀,也很沉。
兵部尚書宋守節已年近花甲,寬臉高顴骨,精神矍鑠,動不動就要發脾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個子矮,每次發脾氣都要拍着桌案蹦跳。
「把胡稼喊回來!老朽不怕得罪人!賊小子!怎麼他一走就出問題?」
宋守節憤怒的臉有些扭曲,他眼中冒火大罵好幾句,桌案上的文書茶盞被他拍得抖動。一瞬間,葉嬌覺得他的頭髮也豎了起來,宛如一頭暴躁的獅子。
怪不得辭別劉硯時,劉硯特別囑咐,說兵部的人脾氣都不好,讓葉嬌收斂些。
姜敏連忙為宋守節斟茶,把他扶坐下來,道:「此事需要詳查,請尚書大人顧惜身子,且勿動怒。晉王殿下只是詢問,又沒有催促什麼。明日早朝,實說便是。」
實說兵器的確沒有造好,還沒有解決。
晉王輕易不會得罪兵部尚書,他初涉朝政,更不敢矯枉過正。
「這些兵器,有急用嗎?」葉嬌問。
「急用倒是沒有,」姜敏的手擦過斷口,搖頭道,「但是大唐的武器不能出事。」
大唐如今萬邦來朝,靠的不僅僅是氣勢恢弘的宮殿、博大精深的文化,更重要的,是所向披靡、不容侵犯的軍隊。
如今大唐軍隊使用的鎧甲刀槍弓弩,就算是把圖紙丟給番邦,他們也做不出來。
受鍛造技術局限,那些人只能望洋興嘆、自愧不如。
所以如今陌刀出事,兵部很在意,晉王也很在意。那些聽到風聲的外族人,還不知會怎麼想。
宋守節坐下還在罵:「軍器監說是因為咱們兵部來了女人。放他娘的屁!他們自己出了岔子,怎麼不說是因為進門邁錯了腳呢?」
兵部來了女人,是說的葉嬌吧?
當初她到武侯鋪時,那些武侯也很不服氣。
但葉嬌先在武侯鋪講明規矩,再提攜幫助能幹的同僚。經她舉薦進入禁軍的,便有十多人。
所以聽說葉嬌要調離武侯鋪,那些昔日同僚去求過劉硯好多次。
不過這一次,沒有一個白羨魚或者宗全武,讓她打殺立威了。
聽宋守節這麼說,姜敏有些替葉嬌尷尬。
「尚書大人,您先歇歇,歇歇。」
他說着帶葉嬌出去,在廊下道:「軍器監負責鍛造兵器,都是些粗人。你別介意。本官和尚書大人,都相信你的能力。」
「沒關係。」葉嬌負手而立,抿唇道,「下官最不怕粗人了,打一頓就老實。」
姜敏驚訝地張大嘴,想起她近日接連打的兩場架,搖頭苦笑。
「聖上果然知人善任。那軍器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尚書大人是個急性子,七日之內,要弄清楚是什麼原因。」
這是要對她委以重任。
「好,」葉嬌道,「下官也最討厭兵器斷掉。不過下官舊日有一個下屬,特別能幹。這件事,恐怕要讓他協助,不如把他調到咱們兵部吧?為了哄他來,給他個小職位。」
武侯鋪的那些人,還無需吏部調任簽批。
姜敏很有魄力,他點頭道:「只要是跟公務有關,葉郎中儘管開口。就讓他跟着你,做個主事吏員吧。他叫什麼名字?」
主事吏員,俸祿比武侯多好幾倍。
「林鏡。」葉嬌仰頭淺笑。
林鏡,她在武侯鋪的得力幹將,在天牢寧死都沒有栽贓她的夥伴。林鏡不僅能幹,還忠心。
葉嬌來兵部高就,怎麼能忘記林鏡?
傍晚放衙時,來接葉嬌的人是李策。
他這兩日很忙,因為看過太多文書,批註太多奏摺,身上甚至有一種淡淡的墨香。
剛鑽進馬車,葉嬌就趴在李策身上,像一頭小野獸,聞聞這裏,嗅嗅那裏,最後鑽入領口,鼻頭蹭着他的脖子,在他耳後親了一口。
「找什麼呢?」李策擁住她,被她蹭得忍不住笑。
「一整日見不到你,」葉嬌道,「看你有沒有親近哪個野女人。」
「葉郎中多慮了,」李策把葉嬌抱在腿上,往她口中餵了一顆葡萄,「為夫不敢。」
他今日穿着天青色的圓領袍,兩條黃色的雲紋綬帶鑲嵌在左肩上,醒目而又莊重。前胸後背皆有祥紋,腰間的墜飾卻還是兩條。
白色鹿玉和桃型金塊。
此時李策坐在馬車裏,衣袍鋪開,俊美的面容中,加了幾分英武、幾分懶散。他擁緊葉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怕被搶走心上人的,應該是我。」
說完這句話,他的唇角已經碰到葉嬌的唇。她在吃葡萄,唇齒間酸澀甜蜜。李策霸道地吮吸了一下,聽她嬌哼,才依依不捨地放過。
葉嬌咀嚼着葡萄,臉頰微紅道:「可惜啊,我栽在你手裏了。」
「葡萄吃完了嗎?」李策問。
「沒有!」葉嬌又要去拿,李策按住她的手,再次吻下去。他們的親密,只能止步於親吻嗎?
他自詡君子,那傳說中最甜蜜繾綣的部分,只能留到新婚夜了。吻了她的唇,李策還不滿足,輕輕在她脖頸間留下紅痕,才算罷休。
葉嬌嬌蠻地推開他,嗔怒道:「討厭!」
「你今日去母妃宮中用膳了,好吃嗎?」李策的臉緊貼葉嬌的肩窩,瓮聲道。
「好吃!我以後準備天天去吃!一有時間就去吃。」葉嬌撒嬌道。
「你還去見了父皇,」李策抬起頭,看着葉嬌道,「路上遇到李璋,他沒有難為你吧?」
葉嬌的眉毛挑了挑,抬手去揉李策的臉,眯眼笑。
「你都知道,還問什麼?」
怎麼如今他被皇帝重用,反而更加小心謹慎呢?
李策的雙手順着葉嬌的衣裙下移,握住她柔軟的腰肢,一字一句道:「我恨不得今日便是成婚夜。」
馬車在此時猛然顛簸一下,不知碾到了什麼東西。駕車的青峰一手緊握韁繩,一手從衣袖中揪出兩團棉花,吐口吐沫團緊,使勁兒塞進耳朵里。
他臉頰通紅,眼神呆滯,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楚王殿下他,真的應該讓太監當隨從。
這一天天的,誰受得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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