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小王妃,王爺讓您過去正堂,讓堂署官員都讓您認識一番。」雲慧道。
這雲慧是晁媽媽的女兒,她和晁媽媽不同,一板一眼的,聽聞她未婚夫死後就自願束髮不再嫁人,平日做掌事姑姑,負責內院和外院的聯繫。
徽音看了晁媽媽一眼:「媽媽,那我就先去了。」
晁媽媽有苦難言。
現下李澄換了一身寶藍底直裰繡紫金色團花,看起來神采奕奕,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跡。李澄笑着看向徽音:「王妃過來,我與你介紹。」
徽音頷首行了一禮,方才坐下,聽李澄介紹一山羊須的男子道:「這位是我的幕僚,簡覃簡軍師。」
「簡先生好。」徽音起身還樂一禮,因她見那簡覃雖然相貌平平,看起來是個乾癟的小老頭,但能頭一個被李澄介紹,必定是李澄得用之人。
接着李澄又介紹了中郎將宇文當、建威將軍郭釗等等,其中宇文當面容冷峻,身材修長,郭釗身材剽悍,額角有一處疤痕,再有些文臣就不再贅述,她一一見過。
李澄見她很是持重,並未因為這些人向她行禮就坦然受之,反而側過身子都只肯受半禮,見過這些人之後,也不喧賓奪主,找這些人說話,只是對自己恭賀道:「恭喜王爺,得這些良臣雄將,日後必定有如神助。」
「那就承王妃吉言。」李澄笑道。
徽音笑道:「我從冀州帶了不少特產過來,今日托王爺洪福與諸位見面,特意準備了一些見面禮,還請諸位千萬不要嫌棄。」
李澄也不知道徽音準備了見面禮,徽音當然有所準備,這些禮都是她來的這些天準備的,因為她母親就把她父親的部下都籠絡的很好,又很有分寸。
她送的禮物也並不是厚重異常,讓人覺得不安的禮,都是從冀州帶來的特產,有核桃紋烏棗兩盒、驢肉脯兩盒、叢台酒兩壇、金絲雜麵一擔、帶鎖繡花紋綺麗清秀的絹六匹、定州紫羅地花卉紋繡的緙絲一厓,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掐絲鑲嵌金辟邪。
這辟邪雖然巴掌大,但以焊接、掐絲、纏繞技法製作,以虎為原型加以獸形變,造型生動,很值得把玩。
李澄看着倒是暗自點頭,鄭氏雖然年輕,但頗識禮數。
讓人搬來禮物,徽音才告辭離去,她不會真的站在這裏聽人家誇她或者如何。
禮單上的字應該是她親自寫的,字也寫的很好。
這一忙活就到了中午,飯菜開始上上來,徽音就這點好,胃口很好。她雖然是北方人,但是米飯也不排斥,尤其是水晶肘子的湯汁澆在米粒上吃,真的很好吃。
她原本就不是江南女子那等纖細裊娜的身材,看起來更豐潤一些,吃喝上也並不好特意節食,反而吃的很香。
南媽媽笑道:「姐兒從小就不挑嘴,這南蠻子的菜我們好些人都吃不慣,說她們的面加糖,醬油又多,您倒是吃的香。」
「媽媽,可不能把什麼南蠻子這些掛在嘴邊,若是讓小王爺聽到,他會怎麼辦?南北不都是一個國家的人嗎?像桌上的菜,好吃咱們多吃幾口,不好吃的就少吃。小王爺今日讓我去見了他的屬官,可見他面上還是敬着我,等過些日子我就和他說多添個灶台,你們自去做飯不就好了。」徽音道。
南媽媽連忙點頭:「咱們都跟着王妃,日子才有奔頭。」
徽音抬起下巴:「那是自然,我們既然嫁到徐州來了,肯定要把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吃完飯,她就開始小憩,室內安靜下來,下人們都退了出去。
晁媽媽這裏,她也有些頭疼:「咱們這位新王妃,性子奸猾,明明小王爺受了傷,她倒好,不管不顧的。直接給我撅了回來。」
雲慧即便坐在椅子上,身子也板正的直直的:「娘,小王爺的房中事您就少管,我知曉您是擔心小王爺的身子,可話說多了,王爺聽了也不耐煩。」
「我的兒,我豈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咱們都一身系在小王爺身上,他若有個好歹,咱們孤兒寡母的又去哪裏過活。」晁媽媽既是擔心自己,也是擔心李澄。
她在心裏責怪徽音,作為王妃,只顧貪圖享樂,卻不管小王爺,她是必定要去太妃那裏告一狀的。
雲慧安慰她道:「您也別想太多了,小王爺那點傷不礙事的,況且我見小王妃行事磊落,有禮有節,文臣武將都誇她呢。」
「那不過是面上夸罷了,哼,我原本是真心為她着想,若她和我一條心,有些事情我也不妨說給她聽,可她卻以親為仇,日後也未必沒她好果子吃。」晁媽媽冷哼一聲。
雲慧不解:「您這是什麼意思?」
晁媽媽看着女兒道:「你不明白我說的話,難道還不明白咱們太妃的性子嗎?」
吳王太妃原本為先帝婕妤,好容易生了吳王,吳王卻由寵妃黃昭儀撫養,和親娘不親,反而和黃昭儀親。吳王太妃深恨此事,後來兒媳婦崔氏生了兒子李澄之後,太妃便想抱在膝下,可崔氏乃博陵崔氏出身,是上將軍崔訓的女兒。
崔氏娘家勢大,夫妻二人膝下只有這一個兒子,哪裏肯給吳王太妃撫養?
只這吳王夫妻相繼去世,淮陰王和太妃二人相依為命,祖孫二人才培養感情,吳太妃也是希望她侄女荀柔許配給小王爺,荀柔幾乎能當建業那邊王府的一個家,甚至致力於清楚小王爺身邊所有長的略微平頭齊整些的女子。
而小王爺也沒說不和荀柔成婚,只是他是個孝子,一定要守孝之後,才完婚,這才有了和鄭氏完姻。
煮熟了的鴨子都飛了,吳太妃自不會對小王爺如何,但是對小王妃她還會看着她們好嗎?
晚膳送的是花炊鵪子、炒雞蕈子、酒白炸春鵝這些過來,飯剛擺好,卻見李澄進來了,徽音趕緊上前相迎。
李澄還有些好奇道:「哪道菜是你做的?」
徽音怔愣片刻,他來真的啊,自己下廚不過是隨口說的,況且,她道:「今兒聽說是讓咱們倆分房睡,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所以就」
「分房?誰說的?」李澄可沒想過新婚就分房,今日妻子大手筆直接賞賜給他的屬官,怎麼着他也得過來啊。
徽音當然不會把晁媽媽說出來了,疏不間親呢,故而她笑道:「那明日我下廚給你造些湯水過來,你喜歡吃什麼?」
李澄原本以為她今日真的做了拿手菜,沒想到沒做,見她問起,他開玩笑道:「難道我喜歡吃什麼?你就能做什麼?」
「不會也可以學啊。」徽音和他一起坐下,並不覺得是難事。
李澄微不可察的點頭,徽音心想甭管男人多心狠,有肌膚之親和沒有肌膚之親,差別可就大了。
還有,她發現了一個問題,一般的人要做什麼事情都會緩一緩,他卻不是這樣,該新婚做什麼,帶傷也要上陣,昨日她隨口一句下廚,他立馬就要過來。
哎呀,她是個做大事上算果斷,小事上拖拖拉拉,連起床都賴床,這位新任夫君似乎是個執行力過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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