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 / 1)
門外電閃雷鳴,大雨潑地。
龍霸天被杜衡丟盡熱水裏洗了一遍,又丟盡大藥桶里泡着,拿着小銀針在她身上扎扎戳戳的,根本沒理門外的楚南。
「你到底行不行啊?」龍霸天看着胳膊上的一排小銀針,聞了聞自己,「這咋還是有純陰的味兒啊?」
杜衡神情嚴肅的圍着藥桶轉了兩圈,才道:「你的葵水來的太突然了,我之前沒研究過純陰之體來葵水該怎麼辦。」
「所以就是不行嘍?」龍霸天把胳膊一抬,「針給老子拔了,說那麼多沒有一點屁用。」
杜衡沒有拔針而是道:「雖然我沒有琢磨出來葵水的純陰該怎麼辦,但我可以在正常狀態下抑制住純陰的發qing和掩蓋純陰的味道。」她轉身拿出一隻白瓷小藥瓶,「只要吃一粒這藥丸就好。」
龍霸天想了想,「那你有那種推遲葵水?或者乾脆不來葵水的藥嗎?」
杜衡看她一眼道:「我是有可以推遲葵水的藥,但此藥極為陰寒,太損傷女人的身子,且不說服藥之後雖將葵水推遲,但那幾天還是會腹痛,甚至加重疼痛。若是多吃幾次怕是會影響以後生育。」
龍霸天低下眼去想了想,其實她並不在意這些,她如今生存不易還想什麼以後生孩子啊。但是這副身體是沈嬌的……雖然她知道沈嬌說不定早已入輪迴投胎去了,肯定沒有機會把身子還給沈嬌了,但是吧,心中總是覺得她擅自損傷沈嬌的身子不太好。
杜衡以為她在擔心生育問題,便道:「你好好想想,這藥……」
龍霸天忽然抬起眼問:「有銅板嗎?」
杜衡一愣,「有……」從藥箱裏翻出一枚銅板遞給她,「你要銅板做什麼?」
龍霸天接過銅板拇指一彈,看銅板在空中急速的轉圈下墜,伸手接住扣在另一隻手背上,沈嬌啊你要是在天有靈就自己選一下吧,正面就吃藥,反面就不吃。
杜衡一頭霧水的看她慢慢挪開手,看着手背上的銅錢道:「正面……」一抬眼對杜衡道:「藥拿來吧。」
「這就決定了?」杜衡驚訝之極。
「趕緊的,一會兒蕭容那個王八蛋找來就完了。」龍霸天拿過她手裏的小白瓶先倒出了一粒抑制氣味和發qing的藥丸吃了,入口和當初在馬車裏吃溫玉的差不多。
杜衡已拿來了另外一瓶,紅釉的小瓶子,親自倒出了一粒,「這藥一次只能吃一粒,吃完你會覺得體寒腹痛……」
龍霸天不聽她說完,拿過就吞了進去,「還挺甜。」
杜衡看奇葩一樣的看着她,這人……怎麼活的比個男人還糙啊?
還想再囑咐點注意事項,門外傳來了哐哐哐的砸門聲。
「杜衡開門!」
是蕭容的聲音。
杜衡挑了挑眉,龍霸天猛地跳出藥桶光溜溜的就要找她的衣服,「老子的衣服呢?」
杜衡被水濺了一身,厭棄的抖了抖,「你那掉糞坑裏的衣服我扔了,弄髒了我的屋子。」又從衣櫃裏拿了一套平日裏她穿的男裝給她,「急什麼,讓蕭容在外面淋一會兒。」
「你不懂,蕭容那個王八蛋專找老子麻煩,老子不能給他留什麼把柄。」龍霸天胡亂的穿上,將頭髮也胡亂一抓一綁,發現葵水果然沒了,不由的鬆一口氣。
杜衡慢悠悠的將藥箱收起來,懶懶一笑道:「要不要我出去跟他說,你受傷了今晚就住我這兒了?」
龍霸天一頓,驚喜的看她,「可以這樣?」
杜衡挑眉一笑,「怎麼不可以,不過就是明天機甲營里會流傳出『風流姨母與純情外甥的軍營一夜』各種版本。」
龍霸天盯着她忽然也笑了,伸手一把勾住她的細腰,貼眉貼眼的道:「老子無所謂,就算真收了你和小夫人也行,就是怕李正清那老頭一把年紀了氣死過去。」
杜衡被她的突然舉動嚇的一呆,她已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大笑着鬆開了她。
「你可不要愛上老子。」龍霸天沖她一眨眼,「雖然老子這麼迷人,男女通殺。」轉身就去開門。
留下臉紅髮燙的杜衡,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個看起來跟兔子一樣可憐的純陰小姑娘給調}戲了!枉她在軍營里混了幾年!
門一打開,之外的電閃雷鳴,大雨夜風就撲了進來,冷的龍霸天縮了縮脖子。
就見蕭容一臉青黑的帶人站在門外,趙少庭狗腿的給他撐着傘,楚南也在旁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蕭容卻是躍過他的肩膀往屋子裏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杜衡衣衫寬寬的走過來,搭手放在了龍霸天的肩膀上,笑道:「喲,蕭副將怎麼這麼晚的來我這兒?是犯病了需要吃藥?」
她衣衫半松半垮的,露出纖細的鎖骨和襟前的小溝,風情無限,讓蕭容身後的幾個愣頭小兵看的臉紅。
蕭容乾咳一聲一步上前抓着杜衡的肩膀將她轉過了身去,不悅道:「軍營之中你一個女人穿的這像個什麼樣子!」
杜衡不樂意了,「我一個女人怎麼了?沒有我一個女人你找不知道死幾回了!」掙扎了掙扎,掙不開他的手,怒道:「蕭容你拿開你的髒手!男女授受不親你娘沒教過你啊!」
「你倒是還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女人留在軍營,如今半夜還跟個小子獨處一室……」蕭容瞪了一眼龍霸天,「就沒有想想這句話嗎?」
龍霸天有些茫然的在一旁看着他二人。
楚南先道:「副將誤會了,是我帶他來的,因他受傷了,所以帶到了軍醫這裏。」
蕭容看着龍霸天冷笑一聲,「受傷?你小子不是生龍活虎的挺能打嗎?一腳就受傷了?」一把將杜衡推進屋去,拎着龍霸天的衣襟就往雨地里去,「我倒要看看你哪裏受傷了!」伸手就要扒開龍霸天的衣服。
龍霸天一把抓住他的手,在撲面的大雨里盯着他。
「怎麼?還想跟我動手嗎?」蕭容看着他就來氣,「第一天來你就敢目無軍紀,毆打同伴,非但不知錯竟還敢逃!」越說越氣,「我的營中第一條規則就是,但凡逃兵,打死不姑息!」一把將龍霸天丟進雨地里。
龍霸天摔在雨地里,被大雨淋的一頭一臉,見杜衡要出來說什麼,暗暗對她搖了搖頭,伸手抹了一把臉對蕭容道:「軍紀?你軍中的紀律就是欺軟怕硬,欺負新人?既然有本事欺負人,就別怕挨打。」站起來又道:「違規打架我認,蕭副官要怎麼處罰我絕無二話。但你二話不說對我動手我就不服了。我的人生第一原則就是,絕不吃虧,睚眥必報。敢動我的,我一定要還回去。」
「不服?」蕭容氣的冷笑,伸手指着她道:「你覺得你身手了得,很厲害是吧?覺得沒人能收拾得了你是吧?」
龍霸天勉強服軟道:「差不多是吧,只要別拿什麼副將什麼職位來壓人。」
他居然還敢不要臉的承認了!
蕭容氣的在大雨中逼前一步,拿手指着她道:「好,你很好,我蕭容帶兵五年還從未見過你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你不是不服氣嗎?那我就好好叫你服氣服氣!」他就不信他還治不服一個毛頭小子了!
龍霸天警備的後退半步,蕭容道:「跟我到操練場來。」
去就去,怕他啊。
龍霸天轉身跟他走,楚南快先一步抓住她的肩膀低低道:「跟副將認個錯,服個軟認罰,你不是副將的對手。」
龍霸天看他一眼,沖他一笑,「我只對強者服軟。」撥開他的手,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楚南看着她的背影抿緊了唇線,這人……還真是狂妄過了頭,他難道不知道副將當初在營中以一戰百嗎?他那弱弱小小的樣子副將一拳下去……
「蕭容!你個大男人不要欺負……小孩子!」杜衡在身後喊了一嗓子。
兩個人已消失在了大雨里。
趙少庭興致勃勃的跑過來拉楚南,「這下可有好戲看了!我去叫大家來看副將怎麼收拾這小子!」丟了雨傘就跑。
軍營里一群熱血無處揮灑的毛頭小子,看熱鬧不嫌事大,沒多會兒功夫操練場外已站了一圈密密麻麻的人,各個都不睡覺,冒雨過來,看着操練場中瘦小的李秀明和高出兩個腦袋的副將,興致勃勃的議論——
「你猜副將會不會卸了他的胳膊腿?」
「說不定一拳打的他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我記得上次那個不守軍紀還搬出老爹來反抗副將的小子被副將打斷了肋骨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
「我也記得我也記得!」
「我看這小子細胳膊細腿兒的,一定連兩拳都挨不過……」
…………
那議論聲在大雨了,還有起鬨給副將加油打斷李秀明肋骨的。
楚南看着雨中一臉不屑的李秀明心情有點複雜,之前像小貓一樣抱着柱子怕打雷的他,和如今的他真是……判若兩人。他從未見過這麼不怕死的人……
蕭容看了一眼情緒激昂的小兔崽子們和撐傘站在遠處的杜衡,又看了一眼李秀明,將袖子挽起來道:「既然你如此不服氣,那今日我們就以男人的方式較量較量,我不是副將,你也不是我的兵,放開了動手,讓我瞧瞧你到底有怎樣滔天的本事才敢這麼囂張。」又指着圍觀的小兵們道:「也讓你們瞧瞧這就是我營中不守軍紀的下場。」
龍霸天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笑道:「打之前我們可得先說好,是你讓我動手的,別過後你又說老子毆打副將,給我一堆的罪名。」
好大的口氣。
蕭容譏諷的笑了,「是我讓你動手的,你要是贏了,今日的事我既往不咎。但你要是輸了……」
「老子要是輸了就任由你處置,跪下認錯。」龍霸天直接了當道:「老子服你。」
「好。」蕭容拉開架勢,將一隻手背後道:「我讓你一隻手。」
龍霸天眼神一冷,勾唇笑道:「老子可不會讓你!」飛起一腳直踹蕭容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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