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到現在(1 / 1)
終於消停下來的時候,秦傾靠着慕秦川的胸膛,泡在熱水之中,面色潮紅不已。
慕秦川一手撫着她的背,另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依舊忍不住低頭繼續親吻她。
秦傾只覺得嘴巴都快麻木了,終於一偏頭避開,睜開眼睛來看向他洽。
慕秦川那雙眼睛此時此刻簡直桃花泛濫成災,看向她的時候,秦傾都覺得禁不住又蕩漾起來。
可是她很快穩住心神,看向他,「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鈐」
慕秦川一手支在浴缸壁上,撐着額頭,看着她微微淺笑,那樣子簡直魅惑眾生。
「那是什麼樣子的?」他問。
什麼樣子的呢?一兩個月才見一次面,每次親熱不輕不重,時間不長不短,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以至於她一直以為他不是個重欲的人。
只是後來,便漸漸不同了起來……
其實仔細想想,最初的最初,他就是因為那把聲音才選擇了她,可是那時候,兩個人之間雖然也會調/情,可是卻並沒有多少熱情。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同的呢?是什麼時候起,他不單單是因為那把聲音了呢?
是他們一起過了第一個年之後,還是一起去了日本之後,還是後來,她搬到他的公寓同住之後?
也許他自己也是混淆的吧,所以才有了那幾次分分合合,而分手後的再糾纏,究竟還是因為那把聲音,或者是因為她這個人,大約連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吧?
有些事情不想也就算了,可是細細想起來,倒還是值得揣摩的。
只是秦傾忽然又想到,最後那次,如果不是因為黎爾卉的關係,她跟他之間,還會不會重新開始?
她一時又恍惚了片刻,慕秦川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便又再度侵上她的唇。
秦傾皺了皺眉,回過神來,這才驚覺自己又想多了。
她伸出手來,勾住他的脖子,這一次沒有再嫌自己的嘴巴已經接近麻木,又一次投入到與他的親密之中。
*
這天是大年三十,兩個人中午過後便回到了家中,秦傾幫着明姨準備年夜飯,而慕秦川則一邊帶着圓圓玩,一邊跟慕培源說話。
秦傾很久沒進過廚房,因為原本就是感興趣的事,重新做起來,很快就顯得有些興致勃勃起來,明姨反而淪為了打下手的。
明姨一邊摘菜一邊看着秦傾仔細地熬湯,忽然就笑了起來,「這下可好了,今晚有人估計要多吃兩碗飯了。」
秦傾聽了,轉頭看明姨一眼,微微一笑:「明姨,你說什麼呢?」
「回來這麼幾天,明姨可算見到你臉上有真正的笑容了!」明姨說道,「之前那幾天可擔心死我了。看來你跟秦川就該多去公寓過過二人世界,這樣才好呢!」
秦傾臉上一熱,「明姨,昨晚我不太舒服,所以才沒有回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明姨連忙道,「所以今天回來,不就好了不是嗎?」
秦傾臉上頓時更熱,只能不再說話。
將熬的湯轉為小火,又將燉菜和蒸菜都入鍋之後,廚房裏便沒有多少忙碌的事情了,秦傾便走出廚房,到了客廳里,見那祖孫三代都坐在沙發上。
慕秦川原本正抱着圓圓玩着一款手機遊戲,抬頭見秦傾走過來,立刻就將圓圓放了下來,騰出手來迎接她。
結果圓圓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什麼,轉頭怒視着自己的二叔。
秦傾見狀,連忙上前將圓圓抱進了自己懷中,這才安撫了小公主的情緒。
而慕秦川還想伸出手來攬住秦傾的時候,圓圓立刻伸出小腳來踢掉了他的手。
「慕老大不在,這小妮子還真是要翻天了!」慕秦川伸出手來,捏了捏圓圓的臉蛋。
圓圓作勢又要咬他,叔侄倆又玩鬧在了一起。
正在此時,客廳里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秦傾就坐在電話旁邊,便順手接起了電話,「餵?」
「秦傾。」電話里傳來慕紹南的聲音,「跟家裏說一聲,今晚我不回來吃飯了。」
秦傾剛要問他為什麼不回來,卻忽然聽見他那邊的背景里傳來機場的播報聲,不由得一愣,「大哥你在機場?」
聽見這句話,慕培源和慕秦川都看了過來,而圓圓也知道電話那頭是爸爸,頓時湊過去,對着話筒甜甜地喊了一聲:「爸爸,圓圓等你回家放鞭炮哦!」
慕紹南頓了頓,才又道:「我有事要飛香港,今晚圓圓就拜託你們照顧了。」
「是很急的事情嗎?」秦傾連忙問道。
「嗯。」慕紹南沒有多說,只是道,「不要告訴圓圓我不回來,她玩着玩着也就忘了。」
「哦,知道了。」秦傾回答道。
掛掉電話,慕秦川一面伸手逗着圓圓,一面問她,「他去哪兒?」
秦傾看看他,又看看慕培源,回答道:「香港。」
慕培源聞言,微微皺了皺眉,看嚮慕秦川,「最近公司跟香港有業務往來?」
慕秦川挑了挑眉,淡淡道:「大概是吧。」
年夜飯少了一個人,不過依舊溫馨熱鬧,基本上大家都圍着圓圓轉,時不時都被逗得大笑。
圓圓玩得開心,也沒怎麼問起慕紹南。吃過飯秦傾帶她出去放了會兒煙花,回到屋子裏後,便向圓圓派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紅包。
那是她今天特意準備的,因為現在好歹也算是一個長輩了。
沒想到她這個長輩一轉頭,卻又在慕培源手中接過一個紅包。
秦傾微微有些窘迫:「爸爸?」
她都這麼大了,不至於還有壓歲錢吧?
慕培源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明姨已經開口道:「應該拿的應該拿的,不過呢,等你們的孩子出生,這紅包就是小孩子的啦,你可就拿不到了。」
秦傾臉色微微泛紅,淡淡一笑,慕秦川卻伸手攬了她,對慕培源和明姨道:「為什麼拿不到?到明年就該準備兩份,一份給我老婆,一份給我兒子。」
兩位老人一聽,都是微微怔了怔,明姨隨即就驚喜道:「秦傾有啦?」
秦傾臉色微微一僵,也看嚮慕秦川,「哪有啊?」
慕秦川淡笑着攬了她,「會有的。」
「我還以為已經有好消息了呢!」明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說到做到才好!」
慕秦川淡笑不語。
秦傾抿了抿唇,也沒有說話。
凌晨一點鐘的時候,春節聯歡晚會結束,大家才準備各自回房休息。
圓圓早就已經在秦傾懷裏睡着了,她這才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回樓上,放到了圓圓自己房間的小床上。
圓圓睡覺很安穩,秦傾守了她兩分鐘,便放心地走出房間,回到了自己和慕秦川的臥室。
慕秦川已經在洗澡了,秦傾聽着衛生間裏傳來的水聲,有些恍惚地坐回了床上,怔怔地出神。
慕秦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她還坐在床上,神情依舊恍惚。
慕秦川一眼便看出她的不妥來,不由得微微一皺眉,走過去之後卻是低笑起來,「這是在怪我沒有等你一起洗?不如,我再洗一次?」
秦傾抬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笑,沉默片刻,她站起身來,走到衣帽架旁,拿過自己的包包,從裏面取出了一版藥片,低着頭走回來,將藥片遞到了他手中。
慕秦川低頭一看,眸色倏地一暗。
秦傾已經又坐回床上,低着頭,沒有說話。
慕秦川頓了頓,這才彎腰下來,與她平視着,目光沉靜,「回來之後你一直在吃藥?」
秦傾目光微微一閃,緩緩點了點頭。
「不想要孩子了?」慕秦川又問。
秦傾微微咬了咬唇,隨後便又低下了頭,「暫時不想要了。」
慕秦川禁不住將手裏的那版藥片捏得變了形,這才又開口:「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反而要自己吃藥?」
「因為那時候我不想說。」秦傾低聲道。
或者,確切地說,是今天之前,她不想說。
那時候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之中,從不主動對他做什麼,說什麼,他想親熱她也不拒絕,只是心裏對要孩子這回事卻是牴觸的,所以自己吃起了藥。
可是今天早晨之後,她已經決定要放下那些事,所以,也決定告訴他了。
臥室里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沉默,最終還是秦傾先開了口。
她看着他,低聲道:「你生氣嗎?」
慕秦川垂着眼,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她,「生氣。氣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其實他心裏是理解的,在今天之前,她根本沒有打開心結,所以不跟他說自己吃藥的事,正常。而她今天終於決定要開始放下那些事,所以才選擇告訴他。
這雖然只是一個開始,但也已經算是一個好的開始。或許他真的應該耐心等到她真正解開所有心結的時候,才來說孩子的事。
聽他這麼說,秦傾眼眸之中又閃過一絲彷徨,終於又開了口:「你要是實在想要,那就要吧……反正爸爸也一直在期待。」
慕秦川微微閉了閉眼,拉起她的手來,放到了自己的唇邊,「你都沒準備好,怎麼要?」
秦傾聞言,微微一怔,有些愣神地看着他。
「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再要。」慕秦川心裏還是有些失望的,所以聲音有些低沉,但還是很快地做出了決定。
兩個人之中,她是受傷至深的那個,而他則是罪魁禍首。站在他的角度自然輕鬆,說和好就和好,說要孩子就要孩子。可是站在她的角度,大概還是有些困難的吧?畢竟她今天才決定要放下,而真正的放下,還需要一段時間。
「只是你不准再吃藥。安全措施由我來做。」慕秦川又低聲道。
秦傾頓了許久,終究還是微微勾起了唇角,輕聲道:「我之所以告訴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兩相凝視,慕秦川終究忍不住又一次拉下她的臉來,輕輕吻住。
秦傾則伸出手來,圈住了他的腰。
兩個人安靜無聲地親吻許久,慕秦川終究再度緩緩將秦傾壓倒在了床上。
只是情到濃時,才驀地想起什麼來,他迅速離開她的唇,「家裏好像沒有那個了?」
秦傾怔了怔,隨即很快想到從前,兩個人決定要孩子之後,家裏的避孕/套一天之內通通消失的情形,回過神,她忍不住埋在他懷中輕笑出聲來。
慕秦川臉色微微沉下來,隨即再度低下頭,狠親了她片刻,才又鬆開她起身,走進了衛生間裏。
秦傾聽着他走進裏面後摔門的聲音,忍不住再度笑出聲來。
待緩過來,她又忍不住輕輕舒了一口氣。
原來某些事放下之後,真的可以變得很輕鬆。
只是孩子的問題,她終究還需要時間……
從最初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