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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心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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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論起不擇手段,三爺和你沒有什麼不同,甚至你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楚瑜點點頭,表示對他的話的贊同。

    宮少宸眼底閃過一絲怔然,卻是未曾想到她竟會附和自己。

    「你……。」

    「不同的人是我自己罷了,與他無關。」楚瑜彎了彎明明媚烏亮的大眼。

    她慢慢地道:「人有遠近親疏,箇中原因不為外人道也,你就只當我遇見他早了些罷,他是我割捨不得之人,所以我舍你,不舍他,這是我自己的私心。」

    宮少宸一愣,看着楚瑜,神情微僵,原先眸中一定柔光淡了去,只彎了彎唇角:「小女郎,你還真是……夠心冷直白,不似女兒作風。」

    她起身對着宮少宸淡淡地道:「你我也算有十日同生共死的情誼,我當你是朋友,所以才這般坦誠

    。」

    感情之事,她看得慎重,若是已經心有所決,又何必痴纏不休,往來難斷,平添三分意難平。

    楚瑜頓了頓,看着宮少宸,眸光微深,輕聲道:「當然,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總歸不管日後你我到是敵是友,此刻的我本心都是願你能長安喜樂的。」

    說罷,她笑了笑轉身出門離開。

    霍二娘抱着胸,朝着宮少宸點點頭,也轉身跟着楚瑜離開。

    ……

    空無一人的室內,宮少宸怔怔然地看着她離開的方向,眯起的丹鳳眸里閃過悵然。

    夜色寒涼,更深露重,佳人無蹤。

    許久,他輕笑了起來,笑容里卻多了陰鬱莫測。

    「小女郎,小女郎啊,舍我,不舍他是麼……呵,你會改變主意的。」

    ……**……**……

    「想不到小姐你還挺狠的,說話一點情面都不留,捨得?」霍二娘睨着楚瑜。

    楚瑜淡淡地道:「難不成呢,要一直不清不楚?」

    霍二娘嘿嘿一笑,抬手勾住她肩膀,比了個大拇指:「我就喜歡小姐這爽利勁兒,有咱們魔門風範。」

    楚瑜嘀咕:「別介,我可沒你們那麼灑脫。」

    楚瑜話音才落,便看見船舷處站着負手而立的白影。

    她不禁一愣:「白白?」

    他們自從那日冷戰之後,就已經好些天沒有好好說話了。

    霍二娘見狀,拍了拍她肩膀:「我先回艙房去睡了。」

    楚瑜點點頭。

    霍二娘離開之後,楚瑜看着那一道熟悉的白影,想了想,乾脆地也轉個身就要往自己房間走。

    只是她才一轉身,就見面前白影一閃,琴笙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道:「去哪了,見着本尊便心虛?」

    楚瑜垂下眸子掩去眼底一絲笑意,隨後抬起眼看着他笑了笑,忽然答非所謂地道:「白白,我不想去唐家堡了,也不想找藏寶圖了,咱們回雲州罷?」

    琴笙一愣,隨後垂下長長的睫羽睨着她,冷哼一聲:「一時一個主意,早不來,何曾這般多事,一會你自己去找刀疤臉,讓他調船頭。」

    楚瑜聞言,看了他半天,有些發愣:「你就不再想想了?」

    琴笙疑惑地眯起琥珀色的妙目:「還要想什麼,廉老頭死不死,你用不着操心,還是你想繼續跟那隻狼繼續一路?」

    楚瑜聞言,大眼彎彎,忽然輕笑了起來:「其實我是說着玩兒的,好了,晚安。」

    說着,她一轉身徑自回了艙房。

    琴笙有點怔然,隨後才發現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被岔開了話題。

    他瞬間有一拳頭打進棉花的感覺。

    「……

    。」

    ……*……*……*……

    樓船一路前行,因着船上沒有閒雜人等,便乾脆地一路不停直奔唐家堡所在地去。

    這水王寨的旗幟高高打起,竟真一路平安沒有再遇到任何麻煩,連巡江的官船都只偏身而過,視若無睹。

    眼看着唐家堡所在的唐鎮就要到了。

    天空難得放晴,日光明媚,春風拂面,那一點軟風撩過臉頰,和着暖陽舒服得楚瑜趴在船舷邊忍不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輕吟一聲:「舒服……!」

    太久沒有曬太陽,這一曬,四肢百骸都通透了,裏頭醃得潮氣都蒸發了個乾淨似地。

    她哪裏想到自己貓兒曬太陽似地撐背脊的姿態,細腰纖纖,又似一朵花在陽光下展開花瓣,勾得一船男人都眼珠子轉不開,只暗自咽口水——

    這把年紀的女人怎麼看着像個小姑娘似的鮮嫩,果然是徐娘半老,別有風韻麼?

    樓船上艙里,宮少宸靜靜地靠在窗邊看着楚瑜,發現那些男人盯着楚瑜的目光不對,他眼底閃過一絲陰沉。

    卻忽然感覺另有一道殺氣深重的目光掃過去,他下意識地抬頭,正撞見船上最高處一道翩然如仙的白影冷冷地看着底下人。

    此時對方也正抬眼看過來。

    兩人目光撞在一起,銳意森然,空氣都有點扭曲。

    上頭的眼睛官司,甲板上的人不曾留意。

    刀疤臉正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端着一盤子新鮮的瓜果:「老祖宗,天氣好,您要不要用點果子,都是時下山裏的野果子。」

    楚瑜瞅着裏頭各種小瓜、小果子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便興致盎然地挑了幾個試試:「哎,不錯,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給大當家他們都送點去?」

    刀疤臉一臉諂媚:「放心,早就備下了,一會都送去。」

    當然,倒插門的老爺那裏是沒有的,但他也是不會告訴老祖宗的。

    「是了,下午咱們到了唐鎮還要住上一段時日,銀錢可夠?」楚瑜一邊往自己的嘴裏送果子,一邊起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他們可是要帶上這一幫子人在唐鎮住的,這麼多人的吃喝嚼用都是錢,她若是沒有記錯,琴笙毀了他們不少船,也殺了不少人,他們這段時間也沒有出去打劫。

    刀疤臉一聽這話題,笑得臉都開了花:「夠的,夠的,跟着大當家是咱們的福氣。」

    楚瑜一愣,聽着這意思,琴笙是給了他們銀錢?

    不過想想也是,曜司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大棒子加胡蘿蔔,琴笙只是馴得一手好兔子,馴得這群水匪心悅誠服。

    她心情有點複雜——

    琴笙做事忽然這般滴水不漏,讓她忽然有點失落。

    那種感覺也不知道是稱做——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失落,還是那種自己也許不被需要的一點遺憾。

    嗯,不被需要。

    在雲州城裏,她不在的時候,他諸事不理,日日便是調息打坐,總要等着她回來才肯好好用晚膳

    。

    有時候會不顧金大姑姑的反對,戴了兜帽跟着她身邊去繡坊,在一邊看她做事,偶爾受着封逸笑裏藏刀的冷眼冷語,鬧將起來,他就要抬手要揍人,總被她勸下。

    市場嘴犟卻心軟,跟着她頂嘴,吃穿都總要她操心。

    真真就像養了只嬌氣又傲氣的華麗貓兒。

    犟惱起人來,着實讓她很想揍他,但軟和起來,晚上依在腿上,蜷縮在她懷裏懶洋洋又溫順的模樣,卻依然是那個漂亮乖巧得讓人心軟得一塌糊塗的大寶貝仙仙。

    若是曾經忠犬似的仙仙以命來換,讓她不得不背負他一腔毫無保留的莫名地依賴和柔情。

    如今的白白,則是直接讓她體會了一把什麼叫長姐養幼的滋味。

    和老胡、乾娘、嫂子他們不同,她是享受被寵愛的那一個,如今她是寵人的那一個。

    養着養着,習慣他前後腳這些跟着,沒事兒一天都要氣她一回,於是就一點點地就這麼撒不開手了。

    如今忽然發現自己家的貓兒開始不再繞着她打轉,更多的心思放在別的上面,似乎開始慢慢地不再需要她操心了。

    連晚上,他都不回她艙房,獨自一個人住着。


    倒是她開始擔心他夜裏會不會還是那種四平八穩的殭屍睡姿,會不會晚上做了噩夢,卻僵固依舊,連動都不會動。

    這是她後來夜裏觀察的發現——

    琴笙幾乎每日夜裏都會做噩夢,但是他做噩夢與常人不同,常人難受痛苦會掙扎會醒。

    他就跟魂魄被禁錮在那仙兒似的軀殼裏似的,臉上毫無動靜,但是身上肌肉僵如木石。

    那種僵硬的程度,幾乎讓楚瑜都感覺痛苦,一個人的肌肉能緊繃到這種程度,簡直像撕裂一般。

    尋常人卻根本看不出,只有貼着他睡的時候,才能發現。

    這般狀況,要麼她弄出動靜來,他就醒了,但睡了以後照舊,至少維持一個時辰。

    第二日,他雖淡然如無事人一般,但是她看着心中就不忍。

    這毛病,她試探過他身邊人。

    連貼身伺候的金曜和火曜都不知道,更勿論金姑姑。

    只有半夜他蜷進她懷裏,跟個孩子似的死抱着她的腰的時候,她才能感覺他渾身是放鬆的。

    看着他靠在自己懷裏一臉安心的模樣,睫毛纖長下的脆弱暗影,她忽然就沒法就為了所謂的男女大防,踢開他讓他自己睡。

    如今他夜夜自己睡,也不知會不會還那般難受?

    楚瑜托着腮,想着想着,就覺得心裏有點空落落的。

    那天在船舷她忽然心血來潮套了白白一回話,自己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但第二日看見他,卻見他身上寒氣仿佛更重了,一臉冷漠的樣子,像她欠了他八百萬兩銀子沒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見她就轉身走,要不就渾身是刺地說話蜇得人難受。

    後來轉了念頭仔細地琢磨一回,這才明白,他估計是覺得她那晚說的話是在耍他,甚至懷疑她是惦記着宮少宸,才不肯回雲州了

    。

    原先是鬧彆扭,這會子是真惱上她了。

    罷了,她還沒琢磨透那貓兒到底對她啥情緒,還是不要往上湊了。

    若真是霍家姐妹說的那樣……

    楚瑜心頭打了個突,往嘴裏塞了一把酸澀的野果子。

    這種養成的戲碼,雛兒戀上養自己的,也不是沒有先例的,連話本子裏都不缺。

    但白白不是宮少宸,他是她徹徹底底放進了心底的人,難道能像割捨宮少宸那樣,乾脆地割捨了他麼?

    少年不識情滋味,他那性情,雖然說不上得不到就毀了,但也絕不可能繼續當什麼『朋友』『長姐』的。

    她捨得與那貓兒徹底翻臉,看他真恨上她?

    可她……

    可她要接受他?

    這感覺簡直像……亂了倫常,她想想就覺得彆扭又古怪。

    尤其是想起和琴笙若有親密接觸……

    她腦海里瞬間閃過那天在琴學繡房裏被那魔神按翻在桌上時的畫面,還有他頂着自己的……

    楚瑜瞬間臉色變了變,莫名其妙地漲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吐出三個字:「呸!呸!呸!」

    她想想就覺得詭異非常,都是心理障礙。

    她苦笑嘆了一口氣,心情複雜地又塞了一大把野果子進嘴裏。

    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原先剛被抓回曜司,所有打算利用琴笙脫身的心思,全都變了。

    罷了,既然想不出對策,就先如此罷,還是遠着點。

    ……

    刀疤臉看着楚瑜在那發呆,遲疑了一會,伸手在她面前輕晃了一下:「老祖宗?」

    怎麼說話說到一半,這位就神遊天外了,一會兒笑得一臉溫柔,一會吹鬍子瞪眼,一會又懊喪的模樣?

    楚瑜頓了頓,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臉,乾笑了笑,轉了個話題:「總歸不短缺銀子就好,只是上了岸……。」

    「您放心,大當家的早已交代過咱們,會有人來安排接應,咱們只需要照平日樣子就好。」刀疤臉笑眯眯地道。

    楚瑜又噎了噎,嘀咕:「哦,真是能幹了。」

    真不用她操心了啊?

    「那是,大當家那般的人物,及時才遇得見一回,自然是精明能幹的。」刀疤臉繼續嘴裏抹蜜。

    楚瑜想了想,乾脆道:「說起來你們二當家、三當家、四當家幾個在寨子裏……。」

    刀疤臉立刻一臉緊張的模樣:「您放心,咱們絕對不會有任何異心,二當家本是哭着喊着要來的,但三當家重傷未愈,所以二當家才不得不留在在寨子裏照看,您也知道二當家雖然力大無窮,最合適打砸搶,但腦子着實不好使,四當家才不得不得在寨子裏看顧周全。」

    楚瑜有點無語地擺擺手:「行行行,你不用跟我說那麼多,我明白你們沒異心。」

    那光頭巨漢賈寶玉非要跟『壓寨夫人』兼大當家琴笙上船,最後又因為顧慮着他弟弟二當家走不成,一臉憂傷黯淡的詭異模樣,已經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確實相信他們這般安排是不得已的

    。

    她看着刀疤臉那緊張模樣,便嘆了一口氣:「行了,行了,你去把果子分發下去罷,我曬曬太陽就好。」

    刀疤臉點點頭,轉頭下去了。

    楚瑜乾脆直接整個人翻個身吊趴在船舷上,攤曬。

    最近真是點兒背。

    只願這陽光能把那些心底的梅雨陰天晦氣全都曬沒了。

    啥也不用想。

    ……

    「大小姐幹嘛呢,曬鹹魚呢?」霍二娘也抱着一隻不知叫什麼的瓜果在那啃啃,低頭看着在甲板上攤曬的楚瑜,有些好奇。

    封逸一邊作畫,一邊淡淡地看了窗外一眼:「大概心中糾纏難受,所以曬一曬,看能不能把煩惱都曬沒了,只是自欺欺人。」

    霍二娘瞥了他一眼:「你是大小姐肚子裏的蛔蟲麼?」

    不知為啥,她就覺得封逸說的是對的。

    封逸提着筆的手指修長細白,一身布衣長袍更顯他氣息儒雅清俊。

    他頭也不抬地淡淡地道:「你若願意,小生也可以嘗試做做你肚子裏的蛔蟲。」

    這麼一個羽扇綸巾的人物,本該看着挺美味的,卻讓霍二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總覺得他說這話可沒啥好意頭,她趕緊乾笑搖頭:「不了,逸哥兒還是做小姐肚子裏的蛔蟲就好了。」

    這麼個笑面虎做她肚子裏蟲,只讓她想起一種玩意——南疆之蠱!

    封逸淡漠地「嗯」了一聲,繼續提筆作畫。

    筆下春光如晦,楊柳青青,有少女安然酣睡柳下。

    ……*……*……

    不日間,唐鎮就到了。

    「收帆,收帆!」

    隨着一身高喝,楚瑜等人便都分頭上了岸。

    她這一上岸,便迫不及待地伸懶腰,隨後就要在碼頭四處溜達。

    卻不想才走了兩步,便忽然聽見兩個江湖人打扮模樣的人打量着水王寨的大船低聲嘀咕:「又來了想要分一杯羹的。」

    「呵呵,如今琴家的那位楚大小姐真是炙手可熱得很,看着這麼多人來,只怕更要拿喬,不肯出繡樓了,真當自己是仙女人人求娶麼?」

    「不是為了藏寶圖,誰會去跟那個女人羨殷勤,美是美,就是一副妖嬈的妾樣。」

    楚瑜一聽,差點想掏掏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聽着,已經有另外一個『楚瑜』大張旗鼓地到了唐鎮?

    ------題外話------

    今日無二更~麼麼噠。心動之前,情亂之後,嘿嘿~謝謝大家關心,我家崽子好些了。



第136章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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