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夕陽籠罩下的虎躍峽,異常的美麗壯觀,光禿禿的岩石折射着夕陽的餘輝,使整個山體都籠罩在一層金光下。狼玄機此時就帶領淹城軍丁們盤踞在虎躍峽對面的一片密林中,透過稀疏的枝葉,隱約可以看到被夕陽籠罩的虎躍峽。險峽,夕陽,嫵媚多姿,然而寒冬蕭瑟,卻又殺機凜然,兩種迥異的風情,凝聚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瑰麗山河。
打探的斥候們回來了,他們在距離虎躍峽大約二、三里的地方,發現了宋軍斥候的蹤影,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淹城的斥候遠遠地退開了,而後兵分兩路,一路繼續盯着,一路向狼玄機回報。
「再探。」
狼玄機看了看天色,天黑前,宋軍肯定會在虎躍峽紮營,她必須先弄明白,操方會被糧草安置在虎躍峽的什麼地方,才能決定天黑後的行動。
「將軍,斥候發現有人一直盯着我們。」
夷金走入大帳,主將操方傷了腿,不良於行,大軍進入虎躍峽後,操方就在中軍大帳中休養,領軍大權暫時交給了副將夷金。此時,他正坐在沙盤前觀察着虎躍峽的地形,這沙盤,是探路的斥候剛剛做好送進來的。
「還是之前那些人?」操方抬起頭,表情有些發冷。
「應該是。」夷金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熟悉這位將軍的人都知道,有一團怒火正在他的胸腔中翻騰。自領軍作戰以來,操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竟然在行軍途中被人偷襲傷了一條腿,還折損了近四百名兵丁。如此也就罷了,而那些人一擊得手不趕緊遠遁,反而還敢又跟蹤過來,實是欺人太甚,也太過小看操方了。
一時大意,沒有預料到淹城裏還隱藏着一位十分強悍的神箭手,所以操方才吃了這一次虧,可現在他已有防備,再想偷襲,他操方二字乾脆倒着寫好了。
「抓一個活口。」冷冷的下令,他倒要看看,那個令他大意吃虧的神箭手,究竟是什麼人。
夷金領命而去,然而事情出乎意料,那幾個淹城斥候異常滑溜,一發現宋軍有異動,馬上就退走了,夷金派去的人,連根毛都沒撈着,對方佔據着熟悉地形的優勢,一心想逃的話,他們是追不上的。
回到中軍大帳中,稟報之後,夷金擔憂道:「將軍,對方一直跟着我們,今夜要防他們襲營。」
操方嗤笑一聲,道:「他們才多少人,襲營?虎躍峽可不是插天峰下,只有一條狹窄□□,大軍難以佈陣反擊,在這裏襲營,擺明是送死。雖然我不知道淹城今次是誰主戰,但總不會連這點腦子都沒有。」
夷金怔了一下,一拍腦袋,是他想岔了,主要是插天峰下那場襲擊實在是太過出人意料。不過,既然不是襲營,那些人一直跟着又能做什麼?難道還想一路跟他們到淹城不成。這麼點人,除了出其不意偷襲一下,再難有什麼作為了。現在將軍有了防備,再想偷襲,門兒都沒有,那些人真要不知好歹再撞進來,倒是正好能給將軍出一口惡氣了。
「他們的目標……」操方沉吟片刻,突然冷笑一聲,伸指在沙盤上一點,「夷金,讓糧草營在這裏紮營。」
夷金吃了一驚,道:「將軍,這裏太顯眼……」話到一半,他驀然收口,明白了操方的意思。那些人明知虎躍峽不適宜伏擊,卻還一路跟過來,目標不外乎就是糧草補給,將軍這是要誘敵深入,然後瓮中捉鱉啊。
「末將遵令。」
明白了操方的意思,夷金不再猶豫,抱拳得令,徑自去佈置了。
宋軍的異動瞞不了人,何況操方還故意把消息送了出來,很快,狼玄機就收到了確切的消息,呂達熟知地形,隨手摺了根樹枝,在地上把虎躍峽的地形畫出來,而後在峽內最平坦開闊的地方畫了一個圈。
「狼先生,糧草就在這裏,操方故意把消息透出來,這擺明了是請君入甕。」他憂心沖沖,操方此舉,分明是已識破了己方的目的,擺下陣仗來,那糧草所在之地,必然是重重陷阱,絕計踏入不得。
狼玄機明白他的意思,呂達這是委婉地勸她打消念頭,操方擺下了陣仗,那糧草的主意就打不得了,否則,就是自尋死路。但是,她怎肯甘心,定陶君垂垂老矣,尚且有破釜沉舟以整座淹城來為這支宋軍陪葬的雄心,她又怎會稍遇困難就這樣退卻。
「再等等看,未必全然沒有機會。」
她不會讓身後這些人白白地去送死,也不會因操方擺下陣仗而不敢向前,機會不會從天而降,沒有機會也可以創造機會,關鍵是,她能不能找到突破點。
這是一場無形的戰鬥,拼的不是刀槍,而是謀略與手段。
沉思許久,她凝望着虎躍峽的方向,忽而眯起了眼睛,眼底深處寒芒閃爍。操方敢明目張胆擺出龍門陣,就絕不止有這點手段。
「呂達,把虎躍峽周邊地形,全部畫出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