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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同的沐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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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李嵐起提醒過,讓他怎麼「眼見為實」的跟隆慶皇帝稟報,沐睿便帶着自己的兩個親信留了下來,任勞任怨的,做起了疏散事宜.

    與他同來的黔國公府庶子,沐德純,為競逐壽宴百禮,而同其他名門子弟一起,衝進了圍場,入圍場時,一併帶走了其他的黔國公府侍衛,至除他之外的,所有人疏散完畢,仍未見人影。

    「除了令弟,所有人,都已各自歸家。」

    「沐少爺,您看,咱們是再等等,還是進圍場裏去找找?」

    「翎鈞」被十五和冬至護送去了德水軒,三皇子府的侍衛們,還留在山下營地,幫沐睿疏散各府人員。

    為首的一個,名喚姜顯,是個西北軍退役的老兵,跟九叔等人一樣,瞧着翎鈞長大的人,因做事細心,而一直頗得翎鈞倚重,如今,正在三皇子府,掛着侍衛頭領的頭銜。

    「我這弟弟,自幼便愛做些投機取巧之事,以前,總跟着德豐瞎跑,不知惹了多少麻煩,現如今,德豐犯錯遭罰,也未見,他有所收斂。」

    「我猜,他八成兒是故意對號角聲置若罔聞,留在圍場裏繼續捕殺野物,以期拔得頭籌,跟三爺換之前許諾的壽宴百禮。」

    沐睿極擅洞察人心,對黔國公府里的,那一群牛鬼蛇神,更是了解的透徹。

    以沐德純那膽小怕事德行,聽到號角示警,定第一個帶人往外沖,根本不會如他現在所說的這般,繼續留在圍場裏掙功。

    換句話說,沐德純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沒出來,八成兒,是沒可能再出來,或沒必要再出來了。

    「索性,各位也要留在這裏,等陛下派的錦衣衛過來勘察完畢,才能撤圍,不若,先借沐睿幾個身手妥實的,進山去搜尋一番?」

    搜尋。

    對好好兒的活人,哪有人,會用上這個詞兒?

    沐睿面不改色的,討論着沐德純,這一向與他不睦的黔國公府庶子,言辭間,已然標明,自己的立場。

    只要翎鈞需要,沐德純可以死。

    「雖是庶出,卻終究,是世家子弟,不管不問,難免惹人口舌。」

    「沐少爺既是說了,要進圍場裏去搜尋,我便遣兩個人,隨您進去。」

    安靜的等沐睿把話說完,姜顯片刻猶豫也無的,伸手招了兩個侍衛過來,向沐睿標明了,三皇子府的「態度」。

    「多謝。」

    沐睿和氣的笑着,對姜顯拱了拱手,出言致謝。

    他的動作,宛若行雲流水,像是早在等着這一刻,全無對一個侍衛,如此行禮,會有辱他身份的侷促。

    目送着沐睿,帶了他的兩個親信和兩個三皇子府侍衛進了圍場,與其他人一起,留在原地等候的姜顯,眸子稍稍暗了一下。

    此子,能隱能忍,善辨人心,若能為三皇子府所用,必會於將來,成翎鈞的一大助力。

    希望,他能通過得了,翎鈞為他精心準備的,今日裏的最後一項考較,不要因為一個狗都不如的東西,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

    沐睿帶人進了圍場之後,並未着急尋找沐德純。

    他像是個,整日被困在府里不得外出,一出了門兒來,就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的孩子般,驅着馬匹,左轉轉,右看看,有遇上景色上佳的地方,甚至不惜跳下馬背,小跑着過去,細細的欣賞一番,吟兩句小詩,發些感嘆。

    他的兩個親信,像是早就習慣了,他的這般閒散胡鬧,一路跟着他走走停停,竟是連眉頭,都未皺上一下。

    就這樣走走停停,沐睿帶着四個人,約莫在圍場裏轉了小半個時辰,才算是玩夠了,伸了個懶腰,開始搜尋起了,他那庶弟,沐德純的下落。

    功夫不負「有心」人。

    沐睿一行,終於在搜尋了小半個時辰之後,找到了被五花大綁的吊在樹上,用襪子塞了嘴的沐德純,而之前時候,跟了他一起進來圍場的幾個侍衛,有三個,已經被抹了脖子,擺成了跪地蜷伏的姿勢,按進了雪裏,另外三個,則坐在那三個死人身上,手掐骰盅,賭得熱火朝天。

    「這麼冷的天,怎不生個火再賭!」

    看到自己的手下,在這種情景下聚賭,沐睿倒是半點兒都不訝異。

    他跳下馬背,提了衣擺,興奮的兩眼冒光兒般的,小跑着到了聚賭的三人身邊兒,「誰贏了!誰贏了!多大的碼子!」

    見到沐睿前來,原本還在掙扎求救的沐德純,在見了他的舉動之後,頓時,便整顆心,都沉了底。

    他雖是蠢笨了些,但還不至於,連這般顯而易見的事兒,都瞧不明白。

    這不是侍衛譁變。

    這分明是,這分明是沐睿的早有預謀!

    「又不是冷得受不了。」

    「生起火來,走得時候,還不是得我收拾。」

    掀開篩盅,欠欠兒的收了一圈錢,執盅的侍衛一臉得意的,朝沐睿顯擺了一下,自己的所得,「這小子,可真是又傻又有錢,隨便摸兩把,就翻出來錢袋子了,瞧,四百兩銀子,就這麼隨身揣着!」

    侍衛一邊說着,一邊從一打銀票里,抽了一張價值百兩的出來,遞給了沐睿,「老規矩!你的份兒!」

    「你這誶貨,在旁人面前,就不能給我這當主子的,留三分面子!」

    沐睿嘴上說着抱怨,手卻半點兒沒跟遞銀票給他的侍衛客氣,潑皮般的搶了銀票在手,看也不看一眼,就塞進了自己腰間的皮質口袋。

    「這作死玩意兒,幹了啥倒霉催的事兒?」

    搶了那起身侍衛的「座椅」,沐睿半點兒都不顧及,還有三皇子府的侍衛在場的,一邊掐起篩盅,一邊翹起了二郎腿。

    「失心瘋了。」

    「上個茅房回來,就瞎嚎個沒完。」

    「說什麼,瞧見三爺,給自己做了假傷,要栽贓什麼人去。」

    「我買大。」

    被搶了座位,侍衛頗有些懊惱的白了沐睿一眼,往另外兩人中間一蹲,丟了一塊,約莫有二兩重的銀子,在幾人面前,使雪堆了起來的「案桌」上。

    「我壓小。」

    另一個侍衛,砸吧了兩下嘴,最終,把一塊約莫有五兩的銀子,丟到了「案桌」的另外一邊,然後,使腳後跟,磕了磕自己屁股底下,被當成了凳子的,昔日同僚屍體,「你以前,總說沐德豐那房的主子傻,下人也傻,我還不信,嘖,現在瞧來,還真是,什麼主子,什麼下人。」

    「這幾個二傻子,聽那倒霉催的說瘋話,就顛顛兒的給他出主意,說讓他趕緊出了圍場去,把這事兒公之於眾,不能給三爺機會,殘害無辜。」


    「我們幾個尋思着,這瘋狗,終究是咱府里跑出來的,要是撂着不管,出去咬了人,還得主子收拾爛攤子,就乾脆,宰了當凳子坐了。」

    一直沒說話的侍衛,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把自己的碼子,放到了代表「大」的那一邊兒。

    他比另外兩人黑,牙卻比尋常人白,一張口說話,就像是剛啃了一嘴雪一般。

    「豹子!」

    等三人都下完了注,沐睿才嘿嘿一笑,得意的開了篩盅,給他們看,篩盅里的點數,就好像,他們剛才說的,被掛在樹上的沐德純和這三個已經變成了椅子的侍衛,壓根兒不及他這一局「通吃」,來得要緊。

    「你出千!」

    「是千,絕對是千!」

    「你這當主子,怎麼上手就出千,要臉不要了!」

    眼睜睜的看着,沐睿把自己押注的銀子,收進了腰間皮袋,三個侍衛,頓時便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兒般,蹦了起來。

    他們指責沐睿出千,而且,雖不是異口同聲,口氣,卻都堅定異常。

    「哎,抓賊抓藏,捉姦捉雙,說我出千,證據,可得拿出來!」

    沐睿沒臉沒皮的賤笑,站起身,伸手,往三人的腦袋上,各拍了一巴掌,「不然,可別怪老子動手兒,揍你們這三個瞎說八道的混蛋玩意兒!」

    「時候不早了,沐少爺。」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跟着沐睿,一起上山來的三皇子府侍衛,客氣的提醒了他一句。

    山上的情形,他們早已知曉。

    姜顯遣他們同來,只是為了親眼確認,沐睿,是不是有資格,為翎鈞效力。

    「不急,不急,再賭幾把,也耽誤不了事兒。」

    「嵐起稟報陛下,再帶了人回來,快馬加鞭,也得一個時辰。」

    「哎,你們三個混蛋玩意兒,別收東西啊!」

    「再玩兒兩把!」

    「再玩兒兩把嘛!」

    未及沐睿再搖篩盅,三個侍衛,就各自收了擺在面前的碎銀子,任他怎麼「挽留」,也未生出半點兒,要繼續陪他玩耍的意思。

    跟沐睿賭,他們,就從來沒贏過。

    雖然,他從不承認自己出千,他們,也從來沒抓到過他出千的證據,但,這世上,那就有,那麼多巧事兒!

    「算了,算了,不賭算了!」

    「輸不起就跑路的誶貨!」

    「勸」了半天,也沒勸得三人「回心轉意」,沐睿也想是失了耐性。

    只見他輕嘆一聲兒,雙手按着自己的膝蓋,慢慢的站起身來,抬頭,看向了已經被凍的,臉色都鐵青了的沐德純。

    突然,沐睿笑了一下。

    艷若桃李,卻令觀者心悸。

    「三爺遇刺,你們於馳援路上,與刺客相遇,雖竭盡全力,卻終因技不如人,讓對方跑了,是罷?」

    沐睿一邊說着,一邊走回了自己的馬匹旁邊,翻身上馬。

    「回睿少爺話,德純少爺英勇,與歹人拼鬥,身中數刀,重傷不治,我等侍衛,亦非死即傷。」

    之前,還嘻嘻哈哈的稱沐睿為主子。

    但站起身來,恢復了正經模樣,三人,卻是異口同聲的,改了對沐睿的稱呼。

    他們稱他「睿少爺」,像大部分,在黔國公府做事的下人們一樣,疏遠又冷淡。

    「恩,天有不測風雲,少年難酬壯志,德純的英勇,我定報三爺知曉。」

    「你們兩個,去給他們搭把手,把德純的屍身收斂了,還有那三個死了的侍衛,也一併帶回府去,依着舊例安葬罷。」

    輕踢馬腹,沐睿也恢復了尋常時的懦弱無能模樣。

    他驅馬緩行至兩個三皇子府侍衛身邊,回頭,安靜的看向了,依着他命令,去為沐德純「收斂屍身」的兩個親信,仿佛,那裏正在上演一場好戲。

    鋒利的劍,在沐德純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有的,深可見骨,有的,清淺的只堪堪劃破皮肉,而被捆綁結實,嘴裏塞了襪子的沐德純試圖拼命掙扎,痛苦哀嚎,卻終究只是,避無可避,至死,也沒能,再喊出半個字兒來。

    「收拾」好沐德純和三個侍衛的屍身,沒受傷的那三人,便各自往身上,添了些許,看似猙獰,實則只能算是皮肉傷的創口,才使鞭子,狠抽「僅剩」了兩匹馬幾鞭子,將它們,「趕」進了林子裏去。

    嗚——嗚嗚——

    山下,傳來了一短兩長的三聲號角。

    沐睿唇角微揚,看向了跟了他同來的,兩個三皇子府侍衛。

    兩個侍衛交換了下眼神兒,由其中一人,回頭又審視了一遍,沐睿命人準備好的「兇案現場」,才取了自己腰間的號角,給山下的人,做出了回應。

    數百錦衣衛,跟着三皇子府侍衛,以極快的速度,找到了沐睿一行。

    被「嚇破了膽」,蜷縮在馬背上瑟瑟發抖的沐睿,毫無疑問的,又惹了眾人一通調笑。

    但姜顯沒笑。

    在聽隨沐睿一同上山的兩人私語之後,他看向沐睿的目光里,更是隱隱的,有了認可和讚許。

    能忍人所不能人,方能及,人所不能及。

    他們家三爺的眼光,果他們這些尋常人可比,這沐睿,果如他們家三爺評價的一般,非池中之物!

    「雪後天寒,沐少爺這身子骨兒,怕是要承不住了罷?」

    驅馬上前,將自己的斗篷解了,丟給了沐睿。

    姜顯依着翎鈞的吩咐,對他發出了邀請,「我家王妃的師父,為她包下了整棟德水軒待嫁,沐少爺不妨去德水軒暫歇,喝些熱茶暖身,等黔國公府遣人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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