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正月里（1 / 1）

    荀易從天界往凡間走，至太和天時，有黑雲阻路。瘟少君和一群倒福神正在清點剛剛所得的戰利品。他們在迷宮中四處打劫，從好多神靈手中又把新年禮奪回，目前正一起抽獎。

    「快快，我們身上的上帝賜福有時間限制，必須在限制消失前將禮物收走。」

    倒福神也是一群手黑的主，除卻少數幾人達到「物極必反」的境界外，大多數的運氣都不怎麼好。如果說正福神是如同太陽一般對外放光，那麼倒福神則是吸收他人的氣運，以達到厄運當空的現象。

    大年初一，荀易瞧見倒福神們，立刻準備改變方向。

    不過諸神看到荀易，一個個上前將他圍住，瘟少君問：「你不在天界待着，準備去幹嘛？」

    「我跟你不一樣，你家在天界，我家在凡間，當然要回家準備過年。怎麼，有興趣的話跟我一起下凡？」

    「今天？」瘟少君渾身打哆嗦，其他倒福神們也一個個面帶懼色。

    新年可以說是福運最強，喜氣最旺的時刻。一年之初，萬象更新。瘟神、厄神、霉神等都不會選擇這時候下凡。凡間充斥的各種福德之氣，對倒福神的傷害太大。

    而此刻的凡間對正福神堪稱主場。在正月，任何神靈都不要妄想在凡間戰勝福神。

    「切！你等着，等二月二龍抬頭後，我再去凡間找你們。今年無論如何我要把你和孟翰惡整一頓！」

    「那我拭目以待。」荀易拂袖下凡，背後幾位厄神上前問少君：「少君大人，這位天官可不簡單，他是帝嚳陛下的傳人，和您地位仿佛，您真有辦法？」

    「其他時候我不敢說，但是今年……哼哼」瘟少君得意洋洋：「你們沒看到？他身上糾纏瘟疫之氣，旁人看不到，但絕對瞞不過我。他今年必遭瘟災，到時有他求我的時候。去年受的罪，今年我要一一討回！」

    荀易頭頂黑氣，今年必然遭劫。

    這不只是瘟少君所見，也是天庭高層都能看到的東西。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荀家的教導，看來這小子沒怎麼放在心上。連二十歲都沒有居然敢染指天神境界？回頭派人告訴他，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十八歲，已經可以參加成人禮。回頭三月命他來軒轅國參與試煉。」

    高層一道道命令圍着荀易傳下。

    ……

    荀易乘龍落入隴川郡，忽見一場瑞雪遍灑天地，整個山河滿眼素白。

    「好一場瑞雪！」荀易心中有感，今年這場雪後，必有大豐收。

    風雪中有一位神女若隱若現，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腳踏黑白龍蛇呼風弄雪。荀易見狀，遙拜道：「玄冥殿下。」

    玄冥，冬天之主，司寒冥陰冬。因為第一代冬神取名玄冥，因此歷來冬神之主，皆以「玄冥」自居。而在帝嚳後，更是天庭五正之神。

    天帝之下立五帝司五行星辰輔佐。這是軒轅時代的最高設想，但最終只有黑白二帝歸位，其他三帝說成也可，說不成也可。赤黃二帝還能找人替代，可唯獨青帝一直無法出世。

    因此，立五正之神梳理四季五行。春曰句芒，夏曰祝融，秋曰蓐收，冬曰玄冥，外加中央土正之官，合五行之數。

    算起來，五正大神都應該屬於帝嚳的屬神。但目前因為天庭內部有人干涉，宙光神系還沒真正成型。

    玄冥看到荀易，默默點頭後繼續自己的行動。正月諸神上天慶賀，目前還未曾歸來，全是先天神人以化身執掌天地。

    說句不好聽的，以天庭目前的優勢，就算開倒車，將所有先天神之下的存在統統斬去，只留先天神人仍然可以對異域保持絕對優勢。因為先天意味着本身就是自然現象。並非自然所生的精靈，而是這一種現象本身。如果某一位先天神隕落，且相應的法則無人執掌，那麼眾生記憶中就會自動失去類似的現象，並且從天地間將這種現象剔除。

    如果玄冥神死，那麼時間對於冬的存在徹底遺忘。整個世界看不到冰雪，看不到冬季，從世界本源將一切徹底修改。一切和其沾邊的東西皆數消亡。

    對先天神的敬重，正是對大道本身的推崇。

    「大神，麻煩您幫忙送份禮物。」荀易掏出一串青玉珠串：「我在北地有個熟人，麻煩大神幫忙送一下。」

    荀易前不久結識的雪女，目前剛剛回到北地。在苦寒雪夜，化作冰雕靜靜守望人世。荀易看到風雪，忽然想到她，於是請玄冥相助，給她送上一件新年禮物。

    凜冽寒風從荀易手中捲走珠串，荀易連連拱手，回返荀家。

    此刻，清明已至，柏山各家各戶的人前來荀家老宅拜賀。荀易換上麒麟吉服，和趙瑩一起主持。

    他站在人群中央，旁邊各家家老帶晚輩上前拜年，不時還有「山」字輩的小孩給他和趙瑩作揖叩首。

    趙瑩旁邊有黎蘭、雪姨侍奉，隨手將早早備下的金瓜子一一塞給小童們。

    荀家興旺百年，按照目前的家底，再有百年也不能敗去根基。

    荀晟在旁和幾位族老聊天，看到中央的荀易，心中頗不是滋味。只差一步，站在人群中央的人就是自己。

    荀昆心情也不好，他盯着荀易沉思：「這幾日，荀易絕對沒在家！我用靈蟲探查，荀家根本沒他的人影。他這幾日在哪裏忙活？看他氣色，這幾日應該挺忙的？」

    兄弟倆心思各異，但目前荀易大勢已成，趙瑩已經復活，徹底斷去他們染指荀家的希望。除非……除非他們幫助南周統一兩國，藉助皇帝的聖旨來壓荀家。

    不過哪怕是那種情況，荀家仍然會支持荀易。無他，只因為他是趙瑩之子。這關乎荀家千年興衰存在，區區荀晟荀昆兩兄弟，根本不足以影響荀家的態度。

    立國，從今年開始就要進行佈局了。

    幾位族老望着趙瑩母子，一個個交換眼色。

    趙瑩出手好爽，一群小童拿着金瓜子，喜氣洋洋出大門去後花園外。

    「讓人看着山字輩的小童，別讓他們亂跑。」趙瑩吩咐黎蘭派人跟上，以免這些扎着沖天辮的小鬼在荀家老宅迷路。

    「屻兒給大奶奶和易叔叔賀年。」荀屻這時上前。看到荀屻，荀易似笑非笑，親手抓了一把金瓜子遞給他，算起來，差不多合十兩銀子。

    「你年紀也大了，今年外出忙事業，好好先把嫂子安頓。」荀易話中有話，荀屻聽着一陣心虛。他今年選擇去小世界參與「司命計劃」，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在家。

    「不過叔叔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才對。」在荀屻眼中，荀易就是個凡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異狀。

    「對了，荀嶗去年出走，他家老母無人照看，母親別忘給她送上年禮。」

    「好歹她叫我一聲大娘，難不成我還能薄待了她？」荀家人丁旺盛，細細算來，目前有五世同堂。

    茂公之孫的荀塵和荀圭，茂公曾孫的荀釗、荀錚、荀鉉等人。不過這兩輩人都已經是老人瑞，真正主事的「水」字輩，趙瑩作為當家主母擁有絕大的權利。此外，荀滄、荀瀧等人都還活着。而到荀易這一輩，人丁更旺盛。荀易雖然是長子長孫，嫡系中的嫡系。但日字輩按照年紀算，荀易屬於靠後排的。

    前面那些族兄早已娶妻生子，小孩別說滿地打醬油，最大的那幾個山字輩小子，都快娶妻生子，歲數比荀易還大。

    水、日、山三輩人佔據荀家百分之八十的人口。趙瑩作為大房遺孀，在沒有不長眼小叔子的情況下，權柄極大。

    荀嶗年前離家出走，丟下老母親一人外出修仙。趙瑩早已將人接到老宅過年。

    「說來，峨嵋兄弟倆因為去年大哥去世，今年要在家中守孝，不能回老家過年。母親別忘他們那一份。」

    「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