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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好妹妹,姐姐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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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在韋葉痕十五歲那年,聽說韋家大公子韋殊越有一天突然離奇失蹤了,不管怎麼找,都沒有人能再找到他的一形一影。

    他失蹤前,只留下了隻言片語給家裏一名老奴,據那名老奴回憶,大公子言語間的意思竟是看破了紅塵俗世,要去出家。

    韋尚書的夫人日哭夜哭的,也沒把她兒子哭回來。而韋尚書這些年也只培養出了那麼一個出色的兒子而已,一旦他不在了,韋尚書又想起韋葉痕來。

    據看見過韋葉痕的家丁言講,這兩年間,偶爾會在玄武大街的一個巷口瞧見二公子出沒。追上去找時,人影轉眼不見。

    韋尚書撒出去一大批人找韋葉痕,很快在大街上堵住他,將他帶回府里其實韋葉痕他只是想被那些人發現而已,他只是有不得不回去韋府的理由。

    就這樣,他重新認祖歸宗,成了韋尚書承認的庶出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

    韋尚書想讓他入內閣,他表示老子不認字,見書就想燒。韋尚書見他武藝不錯,經常在府里高來高去,不走正門進出,於是買了高等軍職讓他入,他就嬉戲軍營,拔了帥旗放風箏。

    韋尚書費了好大力氣,都不能導他入正途,有時候真想一板磚拍死這個逆子,奈何膝下就只剩這麼一個不成器的東西,好了賴了都得提攜拉拔着。

    韋尚書的夫人失去了大兒子,膝下唯一的女兒棋畫性情活潑跳脫,每有不貼心的地方。夫人嗟嘆之餘,想起了十年前送走學藝的女兒墨琴,如今也和棋畫一般大了,不知是不是和棋畫一樣聰慧可人?

    於是夫人央求尚書,將當年送走的二女兒接回來。尚書派了很多批人入孤葉城,尋找可以進入雲霧山的辦法,都不得要領。

    半月之後,靜宜師太卻親自將徒弟小琴送下山了,可是小琴當時正在學一個十分關鍵的琴曲,學成之後才算真正出師。這是因為靜宜師太欣賞小琴的天賦和努力,將將就要將一整副衣缽傳予她了。

    十年多不見爹娘,小琴心裏想念得緊,可學琴又到最關鍵的關口,於是她邀請師父靜宜師太一同入京,跟她一起回家,也好把師父介紹給她的爹娘,酬謝師恩。

    靜宜師太答應了,於是師徒二人,再加上韋府家丁二十人,一同啟程歸京。

    趕了十多日的路途,再有幾日就到西京了,一晚一行人投宿在荒村野店,出其不意的黑手伸向了他們。

    借着夜幕的掩護,最可怕的慘劇降臨。

    那一夜裏,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經歷過野店之夜的人全都死光死絕了,除了小琴。

    韋葉痕聞訊趕來,瘋了一般,翻床倒櫃地一通狂找,當他將小琴從床底下挖出來的時候,她眼神呆滯,氣若遊絲。

    她師父靜宜師太已經變為幾段碎屍,其他隨行的家丁也盡數被剝去人皮,吊死在二層樓的扶梯上。長長一排剝了皮的血屍,風一吹過,如風鈴一樣飄來盪去,說不出的森然恐怖。

    韋葉痕抱起小琴火速離開野店,在一個乾燥溫暖的山洞生起一堆旺火,細細檢查了小琴,發現她除了眼神發直,手腳冰涼,並無其他外傷。

    鬆了一口氣,他才問小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料,小琴突然眼露驚恐,嘶聲大叫,叫破了嗓子還剎不住的歇斯底里。

    這一刻,他除了心疼還是心疼,除了自責還是自責,除了將小琴緊緊揉在胸懷中,想盡世間一切詞句安慰她,不忍再多問她什麼。

    他從往日學過的功法中,找到一種「攝魂折意」之術,這是一種可以讓人淡忘掉最深刻的痛苦或恐懼的功法。於是他將「攝魂折意」用在了小琴身上,她不再狂呼大叫,漸漸安靜下來,流着一行淚睡去。

    他鋪了一地乾燥的稻草,將她放在中央,在她安詳的睡顏上落下一吻,僅止於額頭。

    小琴醒後,「攝魂折意」發揮了作用。除了偶爾發呆,發呆時間比從前久一點,她又變成了從前的無憂少女。

    荒村野店的事只是一場不幸的意外,只是韋葉痕牢牢掌控的一千件事裏唯一的漏網之魚,她不需要記得,應該徹徹底底地忘個一乾二淨。

    韋葉痕將她帶回韋家,留給她一隻小麻雀作伴,告訴她這隻小麻雀叫靈靈,是從雲霧山帶回來的,對着靈靈說話,雲霧山上惦記她和她惦記的人都能聽得見。

    尚書夫人見女心喜,失去兒子的心重新找到寄託,每日都選料子選裁縫,挑花樣挑繡娘,做出各種衣裙來打扮小琴。

    韋棋畫在府中多年專寵,這許多年來,爹娘所有的愛意目光都落在她一人身上。突然被分走了這麼多,韋棋畫很是不爽,十分抓狂。

    韋棋畫去見小琴,笑容滿面地借走了她的小麻雀靈靈,捏死之後再還給她。

    韋棋畫還在廚房找到刷鍋用的苦鹼,放進小琴吃的安神丸里,大夫吩咐過這種藥丸子不能嚼,就得一口吞了。可是等小琴吞下這一口之後,足足吐了兩三天。

    韋棋畫聽說小琴最怕老鼠,就用「好妹妹,姐姐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的話,哄着騙着她走進一個廢棄的舊穀倉,然後鎖頭一落,關她和上百隻老鼠共處了一日一夜。

    無論小琴怎麼呼救,怎麼哭叫,怎麼拍打穀倉大門,韋棋畫都不許府里的下人去把鎖打開,還放話說誰敢發假慈悲,誰敢放她出穀倉,本小姐就讓他生吞一隻活耗子!

    聽了這種狠話,又知道大小姐是敢說敢為說一不二的性子,下人里誰還敢多事?


    唉,怨只怨二小姐是新來的,為人也不機靈隨和,不懂得入韋府可以不討好老爺夫人,但絕對不可以不巴結大小姐的道理。但願等大小姐消了這一肚子邪火,出了兩口怨氣,就不會再欺負二小姐了吧。

    諸如此類的事,在小琴剛回韋府的那段日子裏,韋棋畫做了不下二十件。小琴毫無還手之力,每天被欺侮得老哭。

    性子倔強的她,總不哭出聲,只是悶不做聲的滾下晶瑩的淚珠。

    以前在雲霧山上除了練琴,幾乎沒有這種欺侮人的事發生。山人淳樸,此言果真有兩分道理。

    以前靜宜師太喜愛小琴的聰慧天分,難免偏心着她,不是沒有師姐妒忌小琴越出落越有傾城之色,不是沒有山里姑娘眼紅。但是那些人欺負小琴的手段和韋棋畫一比,簡直就是輕撓痒痒和大扇耳光的區別。

    未在深閨中養大,未見識過錦繡繁華之下的硝煙瀰漫,對於後宅女子的狠辣手腕和無中生事,小琴還是第一次從韋棋畫那裏領略到。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幾次惡意來襲,小琴身心俱疲,猶如驚弓之鳥,韋棋畫卻是樂此不疲。

    小琴大概明白一點「疏不間親」的道理,作為新來的女兒,她不可以去爹娘面前說一個他們一點點看着長大的心愛女兒的壞話。爹娘相不相信是一說,就算他們相信了,肯不肯為一個疏遠已久的女兒去懲罰一個親近多年的女兒,這又是一說。

    不管韋棋畫做得多麼過分,府中下人瞞得密不透風,沒一個敢去說給老爺夫人的。小琴自己也咬緊牙關一字不提,韋棋畫見狀十分得意,覺得是第一眼鎮住了她,才會讓她這麼戰戰兢兢。

    其實小琴是心傷於師父之死,心緒晦暗,又兼剛剛骨肉.團聚,見到分別這許多年的血親,不願多起爭執,傷了親人感情罷了。雖然韋葉痕消去她的一些恐懼回憶,但是師父已死的事實,常常像一片陰雲將她籠罩。

    彼時,小琴還不夠了解韋棋畫,不明白像韋棋畫這種以別人的痛苦來取樂的蛇蠍美人,是永遠沒有姐妹親情可言的。尚書夫人年輕時也是個恣意跋扈的性子,韋棋畫有樣學樣,早已被慣壞了。

    韋葉痕回韋府比小琴早得多,一向了解韋棋畫的為人,只是到了他這種段數,韋棋畫那些小伎倆何曾放在眼裏。

    自作聰明的韋棋畫曾作弄過庶兄幾次,陰陰陽陽花招百出,可是皆如泥牛入海,有時還會自己放招自己吃,韋棋畫覺得有點邪門兒,從此就不再對韋葉痕下手了。

    那一日韋葉痕救了小琴,送她回府後,不是沒想到韋棋畫為人嬌蠻任性,恣意使氣,小琴這一回府,她就多了一個欺侮對象。只是韋葉痕也沒有料到,往日靈巧如雲雀的小琴,會被韋棋畫欺負得這樣慘。

    彼時,韋葉痕已是殺手組織天一閣的副閣主,當然,他的這一重身份除了宇文曇、季玄等少數幾人了解之外,鮮有人知。

    那段時日他事務繁冗,抽身不暇。等他發現的時候,小琴只差一點就被折騰掉半條命了!

    韋葉痕大悔,一悔當初就不該把小琴帶回韋府,讓韋棋畫有機會碰她。二悔不該抱着磨礪鍛煉她的想法,將剛失去了師父,更失去了心靈依託的她,放到韋棋畫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小魔女身邊!

    當夜,韋葉痕無聲潛入韋府,先去廢棄的舊穀倉轉了一圈,撿了一樣好東西,轉而又來到後宅,來到韋棋畫的閨房中。

    往日裏,他從不把她放在眼裏,對她的所作所為也不過一聲嘲笑,一個冷哼而已。

    可如今,她竟敢傷害到了他最心愛的人,他也要讓她嘗嘗他的手段了。

    那天夜裏,除了韋葉痕與韋棋畫,沒有第三人知道韋棋畫的閨房發生了什麼事。

    守夜的丫鬟,只是突然聽見寂靜的暗夜中傳出女子的叫聲,那叫聲悽厲如鬼,絕望如深淵,持續了約有盞茶時分才戛然而止。

    韋棋畫院子裏三十幾名丫鬟嬤嬤全被驚起來了,議論一番才後知後覺地得出結論,方才那叫聲就是從大小姐房裏傳出來的是大小姐在叫!

    丫鬟嬤嬤衝進房中,但見屋中一切都很平靜,只有大小姐披頭散髮,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她的人已然昏厥,然而兩隻眼睛卻因為極度驚恐而翻出了一對眼白,怎麼合都合不上!

    韋棋畫就這樣翻着白眼,昏厥了兩夜一天,急得尚書夫人頻頻抹淚,找大夫不管用找御醫,找御醫不管用找巫醫,找巫醫不管用找神婆,什麼辦法都試了。

    後來韋棋畫終於自己醒了,睜開眼就又跳又叫,手足亂舞,哭着鬧着要喝瀉毒湯。

    尚書夫人顧不上猜疑,連忙讓廚房做了一碗端給她,她也不顧湯燙,仰頭一口飲盡,喝完還要。又連着送了四五碗給她,都是仰着頭一口氣喝完,最後終於喝不下了才作罷。

    所有人包括尚書夫人都在猜,韋棋畫到底吃了什麼不能吃的東西,大夫號脈也沒號出她中毒,她怎麼逮住瀉毒湯喝個不停呢?

    半個時辰後,韋棋畫跑去屏風後瀉肚了,眾人都在外面等着,隱約聽到屏風之後傳出一聲似哭似咒的低呼聲。

    等韋棋畫扶着牆走出來,慢慢爬上床去,直挺挺躺下。尚書夫人打了個眼色,讓一名嬤嬤悄悄去屏風後查看,那嬤嬤瞧了一眼就暈了,哪還能出來回報?

    尚書夫人急了,又讓另外三個嬤嬤一個大膽的丫鬟一起去看。

    片刻後,四個人大呼小叫,爭先恐後地從屏風後衝出來,其中兩人直接跑去院子裏狂叫,另兩個嬤嬤一人摔倒,一人淚奔。

    問了幾遍,尚書夫人才終於問到答案,也被嚇得三魂不附,七魄盪離,氣了個仰倒。

    原來,恭桶裏面竟然蜷着一隻死掉的半消化的小老鼠!

    白而稀毛,剛出生還沒睜眼的小老鼠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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