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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大病初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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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仇!」

    鮮血順着劍刃劃落,浸紅了腳下的泥土,柳婉面上淚痕未乾,冷眸看着真言,一字一頓地吐道。杭州19樓濃情

    看着眼前幾具尚且溫熱的屍體,真言張口欲言,可話到嘴邊,卻是不出口,唯有又生生咽了回去。

    「阿彌陀佛!」

    真言喧了一聲,正試圖盡力平息着起伏的胸膛。

    「你這和尚!除了這一句,難道就不會其他的了麼!?」

    柳婉盯着真言,一臉不耐地道。

    「柳姑娘,貧僧既然已經將他們制住,柳姑娘又何必再造殺孽呢?難道不怕因果報應嗎!?」

    真言也看着柳婉道,語氣之中,還帶有一絲責備。

    「他們殺了我爹!」

    這一句話,柳婉是咆哮着喊出來的…

    「他們…殺了我爹…我難道就不可以殺了他們,為我爹報仇麼?」

    柳婉跌落在地,任由淚水從面上滑落,卻仍是抱着柳友的頭顱。

    「你還與我什麼因果報應…」

    柳婉赤紅着雙眼看着真言,慘然一笑道:「讓我來告訴你什麼叫作因果報應!他們殺我爹,我殺他們!這就是因果報應!!」

    「轟隆!!!」

    天空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將四周映得猶如白晝。下一瞬,一聲驚雷驟然爆響,落在了遠處,也落在了真言心間…

    「我知道…你是出家人,六根清淨,不染紅塵,自然不懂我們這些普通人的感情…」

    「從現在開始,我也不奢求你能懂了…」

    柳婉一邊着,一邊踉蹌着站起身子,她捧着柳友的頭顱,來到柳友的屍身前邊,又極為吃力地將柳友的屍身扛在身上,一步一挪地朝着遠邊走去…

    「嘩啦啦!」

    突然之間,大雨傾盆而下,幾個眨眼便將真言淋得渾身濕透,也使得他靜了下來。

    「下雨了…」

    真言閉着雙眼,微仰起頭,由着冰冷地雨肆意落在臉上。

    「柳婉…」

    一個名字突然地從腦海中冒出,真言忽地睜開雙目,看向前方,片刻之後,才腳步堅定地朝着前邊走去…

    ……

    暴雨只下了半個時辰便停了,等到雨完全停下時,天色也已亮了起來。

    一聲聲鳥啼此起彼伏,水滴自樹葉尖兒滴落,落在了被大雨浸濕的泥土上,瞬間摔得粉碎,卻也帶起一陣泥土的清香…

    一夜過去了,山間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一草一木仍是如昨日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山腳之處,卻是多了兩座新墳…

    與其是墳,倒不如是兩塊土堆,立了兩塊木板,上邊去利刃刻着幾字。19樓濃情 19luu.

    「父柳友之墓」。

    「周武之墓」。

    昨夜那兩人,一個是柳婉的父親柳友,另一個則是那個叫作周武的漢子。

    兩人應該是落了隊伍,又被叛軍追殺,只得雙雙逃命,可最後,卻還是落得身死的下場。

    那幾具叛軍的屍體,真言沒有理會,倒是將周武的屍身帶上,埋在了柳友的墳旁,也不至於死無葬身之地…

    墳前,柳婉神情呆滯地跪在地上,渾身濕透,衣襟上更是髒亂,雙手也是一片血肉模糊,還沾滿了泥土。

    柳婉身後,真言雙手合十地站在那裏,嘴裏誦着往生經,無聲無息,只盼墳上新鬼,早些輪迴…

    墳上,沒有供祭品,也沒有燭紙香線,柳婉本想搓土為香,可大雨之後的泥土稀軟無比,怎麼捏也成不了形,柳婉只好尋來幾隻樹枝,佇在墳頭上。

    兩人就這般,一跪一立,不曾得一字,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天色大亮,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柳婉「噗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真言見狀,也不再誦經,只是一陣搖首嘆氣,便走了過來,瞧了柳婉一眼。

    只見柳婉面色發白、渾身發抖,雙唇更是變成了紫黑色,還不住地打着哆嗦。

    也是,淋了一夜的暴雨,還替父親挖出一座墳來,縱使是鐵打的身子,此刻也是要受不住的。

    真言倒也罷了,他內功深厚,雨停之時便運功散去了僧袍上的雨水,卻是無恙。

    但柳婉武功平平,不能與真言相提並論,她能夠撐到現在,已是極為不易了。

    「阿彌陀佛…」

    真言查看了柳婉的脈相,見她只是邪寒入體,並無大礙,不由得吟了一聲,便運功於掌,將一股內力渡到柳婉體內。

    片刻之後,柳婉面色微微好轉,真言見此,便負起佳人,朝着天邊走去…

    ……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柳婉睜眼醒來,發現自己竟是身處一片混沌之中,四周皆是霧蒙蒙地一片,一丈開外,便已是看不清了。

    「我這是在哪…」

    柳婉環視一周,見不到任何東西,嘴裏呢喃自語道。

    「爹…爹!」

    心中突然想到柳友,柳婉一怔,便朝着四周大喊了起來。

    「爹!爹!!你在哪啊!?女兒怕…女兒害怕!!」

    柳婉驚恐地叫着、喊着,可四周仍是靜悄悄地,毫無回應,連風聲都沒得。19樓濃情 19luu.

    柳婉心中害怕,也不打算留在原地,她認準一個方向,便徑直地跑去…

    可不論柳婉怎麼走,哪怕四面八方都去過一趟,這四周的景象仍是與之前無差,沒有一變化。

    柳婉見此,心中恐懼之感更甚,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是蹲在地上啜泣了起來。

    「嗚…嗚…」

    忽聞前邊傳來一陣聲響,柳婉抬首望去,卻是什麼也看不見,只能依稀聽到「嗒…嗒…嗒…」地腳步聲。

    「誰!誰在那裏…」

    柳婉站起身子,一臉警惕地問道。

    「嗒…嗒…」

    沒人答她,只有那腳步聲,在這死寂般的地方,顯得格外地突兀。

    「嗒…嗒…」

    腳步聲越來越近,好似正朝着自己過來,柳婉仔細看去,只覺濃霧之中,依稀可見一道身影。

    「爹…爹!?」


    柳婉喚了一聲,花容一笑,便要朝着那身影跑去,可沒走幾步,便是頓住了腳步。

    只見那道身影之後,竟是又陸續出現了幾道身影,並且隨着越靠越近,那出現的身影也是越來越多。

    「你不是爹!你是誰!?」

    柳婉花容失色地朝着為首之人道。

    「嘿嘿嘿…」

    那人不答,嘿嘿一笑,已是來到柳婉跟前。

    只見那人穿着一身叛軍盔甲,頭盔里卻是黑漆漆地一片,使人看不清容貌。

    他將腦袋湊到柳婉面前極近的地方,又是一陣「嘿嘿嘿」地怪笑,這才讓柳婉瞧清了他頭盔里的模樣。

    這頭盔之中,竟是藏着一個人的顱骨,上面還掛着絲絲碎肉,端地是血肉模糊!

    而顱骨的眼窩之中,一對赤紅的眼球,正一動不動地盯着柳婉,其上血絲密佈,更顯猙獰!

    再看此人身後,赫然可見無數與他一模一樣的人,皆是着一顆顱首,可怖至極!

    此刻,柳婉已是被嚇得面如金紙,她想要大叫,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好似被堵住一般,竟然如何也發不出聲來!

    顱骨瞧着柳婉如此模樣,又是一笑,接着分口兩排牙齒,滾出一條猩紅長舌,在顱骨上一卷而過,竟是將那些碎肉都吞了下去!

    那顱骨又舉起手中長刀,便要向柳婉砍去!

    「女兒…女兒!!」

    危急之間,柳婉忽聞身後傳來一陣熟悉地聲音,不禁艱難地轉頭看去,只見一個人影正朝着自己招手呼喚,正是父親柳友。

    「爹…爹!!」

    柳婉見着父親,忍不住泣聲一呼,模樣真的可憐之極。

    「女兒!爹死得好慘啊!女兒…你要替爹…報仇啊!」

    柳友悽慘的話聲,落入了柳婉的耳中,使得柳婉哭得愈發地傷心。

    「女兒…替爹報仇啊…」

    聲音不絕如縷地傳來,柳婉面色慘然,痴聲道:「替爹…報仇…」

    「娃兒…娃兒…」

    又是一聲呼喚,好似近在咫尺,柳婉循聲看去,只見跟前那顱骨正想着血盆大口,朝着自己一聲一聲地喊着。

    「娃兒…娃兒!你做噩夢了,快醒醒!」

    「爹…爹!救我!救我…」

    柳婉此刻被顱骨的模樣嚇得不輕,無心他顧,只是揮舞着雙手護在身前,嘴裏不住地大叫道。

    「娃兒!你快醒醒!」

    那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柳婉聽得,忽覺四周一陣天旋地轉,那些顱首之人與柳友正漸漸地消失散去。

    「這是…夢?」

    柳婉見狀一怔,嘴裏呢喃一句,便閉上雙目。

    待她再緩緩睜開雙眼之時,先前的那些景致已然不見,入眼處皆是陌生。

    黃泥砌的土牆,茅草鋪的屋,還有那陳舊的木桌木椅…原來自己是在一戶農家之中,柳婉如是想道。

    「嗯…」

    忽覺氣息不順,柳婉不禁嚶嚀一聲,卻覺得眼角處微涼,素手一拭,才知是淚水。

    「原來…夢裏哭了,現實也會哭的…」

    柳婉兩指抹開淚珠,心中自語道。

    「娃兒!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身旁傳來一道話聲,柳婉看去,只見一名農婦打扮的婦人正看着自己,問道:「娃兒,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這是哪兒…」

    柳婉美目一瞟,又向四周仔細打量了一番,卻發現自己腦海中根本沒有關於此處的記憶,不禁啟齒問道。

    「這裏大娘的家裏!」

    婦人見柳婉無事,才鬆了一口氣道。

    柳婉聞言,也不作多想,便要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根本動彈不得,不由驚道:「我…我!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動不了!?」

    「唉…唉!娃兒!你別亂動!你大病剛好,可不能亂動!」

    婦人見狀,忙喚了一聲,便伸手幫柳婉坐起。

    「我…病了?」

    柳婉坐起身子,只覺頭疼難忍,不禁輕撫嬌額,又道:「我…怎麼會在這兒…」

    「是一個大師背你來的!」

    婦人答道:「三天前,一個大師背着你到了大娘這兒,你得了重病,大娘看你可憐,就收留了你…」

    柳婉聞言,面露恍然,便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換了,連裏衣也不是先前穿的,臉色又是一變。

    婦人瞧得真切,卻是一笑,道:「娃兒,你放心!你那衣服是大娘給你換的,沒別人看見!」

    柳婉得知後,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婦人從桌上端來一碗湯水,執着湯匙攪了攪,又用嘴抿了一,才道:「來!娃兒,把這碗薑湯喝了,暖暖身子祛祛寒,身子也好得快一些!」

    「謝謝大娘…」

    剛好柳婉手上也恢復了一些力氣,道了聲謝,便接過薑湯,淺嘗了一口,只覺入口處一陣辛辣自舌尖傳來,不禁秀眉微蹙。

    可辣歸辣,這薑湯的溫度卻是剛好,不涼、也不太燙,喝了正好暖暖胃,柳婉也不矯情,便一勺一勺地喝了起來。

    婦人由着柳婉自己喝着薑湯,只是嘆息一聲道:「唉!多好的一個娃兒,沒事去淋什麼雨?要知道,這春時的雨最是涼性,淋多了可是非常傷身子的!」

    「好在那個大師背着你來找大娘,要是再晚上一啊!准得把身子病壞了去!」

    「娃兒啊!你還不知道吧!你剛來的那會兒,身子可是滾燙得緊哩!大娘摸着都覺得燙手…還好大娘那老伴兒給你找來了村子裏醫術最好的吳郎中,讓吳郎中給你瞧了瞧病,又開了兩幅藥,這才給你把命給保住了!」

    「吳郎中還,你是得了天上神仙保佑,這才沒有大事,要是換成其他人,指不定就把腦子給燒壞了!村尾那家的二狗子,就是時候病了一場,把腦袋給燒壞了,現在都是一個傻兮兮地樣子,衝着誰都傻笑,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討不討得着媳婦…」

    「要啊,這都多虧了那位大師!要不是他背着你來,你現在還指不定怎麼樣哩!」

    「大師可真是活菩薩啊!年紀輕輕的,長得又俊,救了你不,還一直在屋外守了三天,現在都還沒去休息呢…」

    「唉!你,這伙子做什麼不行啊,非得做和尚,挺好看的一個伙子,多可惜啊…」

    柳婉一碗薑湯喝完,婦人已是自顧自地嘮叨了一大堆,柳婉看她得正在興頭上,也不便去打擾,卻是看着屋外出神。

    婦人回過頭來,見着柳婉手中碗已空了,忙嘿喲一聲笑道:「你瞧瞧你瞧瞧,這大娘上了歲數啊,就喜歡囉嗦,一囉嗦就個沒完…」

    「來來來,把空碗給我吧!娃兒,你就住在大娘這兒,好好休息休息,一定要把病給養好咯!可千萬別落下了病根啊!」

    「也別怕給大娘添麻煩,大媽的兩個兒子都去從軍了,這家裏就我和我那老伴兒兩個人,反正整天也是閒得沒事,這人多啊,顯得熱鬧!」

    婦人一邊着,一邊接過柳婉手中的空碗,放到了一旁,卻忽聞門外傳來一道話聲。

    「柳姑娘,你醒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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